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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倡后多年未見兒子,心中思念異常,趙偃行色匆匆就拉著趙遷先往后宮走。
“王后,王后,你看誰來了!哈哈哈!”
倡后昨日剛偷得兵符送出去,整天茶飯難以下咽都在惦記著,突然就聽到趙偃的笑聲由遠及近,步出宮門眼睛瞬間就紅了。
“遷兒!”
趙偃把手松開,道了聲,“去吧。”
趙遷頓時迎上撲過來的母親,母子二人相擁而泣。
重逢的眼淚好一陣子才停住流淌,倡后把自己的臉抹了抹,明知故問道“大王,遷兒怎會在此?”
趙偃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略有自豪地說“這小子居然有本事從秦國羅網眼皮底下逃了回來,我心甚慰啊。”
“逃?逃回來!質子潛逃,那秦王豈不是要問罪?”
倡后一臉惶恐,膽顫心驚的樣子讓趙偃將其攬過來安慰道“王后放寬心,秦國跟趙國這仗打不打,跟遷兒關系不大。他能從秦國回來,正好讓寡人放開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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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遷這時插了句話,“父王,兒不肖,讓您和母親操心了。現在軍情緊急,父王還是以先和大臣商量御秦之策吧。”
“哈哈,不錯,比起以前長進多了。無妨,邊境軍情一日三報,等情報詳盡了,再議定計策不遲。怎比得上我家人團聚來得重要?”
聽到趙偃這顧家的情感流露,倡后也不知是真感動還是如何,柔若無骨的身軀緊貼著,一張小嘴吐氣若蘭就靠到了趙偃耳旁,“大王,看在遷兒的面上,我便不計較你昨日又去明珠閣了。今晚,嗯~”
趙偃心中剛升起一股暖流,很快就被疑惑取代我這事怎么暴露的?
于是問道“王后,莫不是郭開出賣我?”
倡后佯裝薄怒,纖手拍打著他的胸口,“好啊,果然是郭開那廝幫著你瞞我。”
趙偃直接抓著她的手,神情很是認真,“王后,不是郭開說與你,那你是從何處得知?”
“偶然聽宮中人說起,若不是撞見昨日你凌晨才秘密回宮,我只怕還被你和郭開瞞在鼓里。”
“宮中……嗯……”趙偃沉吟著將女人放下,原地思索了片刻,沖著還站在原地的趙遷說,“還傻站著做什么?持寡人的信物去城中購置新的府邸,收攏一下舊宅的仆從,拜訪宗室的長輩,你要做的事情多還著呢。”
“是,我這就去,父王。”
“王后,寡人還要要事,今晚再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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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遷退走之后,趙偃也跟倡后交代一聲,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后宮。
倡后看著人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下半身一軟,差點栽個跟頭。她捂著胸口的兩團,細聲對自己說“呵~過去了,只要過了今天,這件事就坐死在趙嘉身上了。呵~他死定了。”
趙王偃步出了后宮,把手一招,幾個龍臺護衛閃身出現。
“調一隊人監視王后宮中那些宮女內侍,若有情況,優先捉活的。”
“諾。”龍臺護衛轉眼又消失。
誰人有本事,又有這動機,滲透到王后這里來?
心中這樣狐疑著,趙偃走回了自己的龍臺宮。
公子嘉府邸 自從被趙衽驚鴻一舞給勾走了三魂七魄,趙嘉生動且真實地詮釋了什么叫“為伊消得人憔悴”,也不過就十天左右吧,整個人就縮水一般瘦了下去,眼窩深陷且黑黃,面容枯槁了無生氣。
“公子,禍事,禍事了,禍事了!”趙蔚一臉慌張地在府內奔跑,沖到了趙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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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禍事,趙遷回來了。”
趙嘉仿若未聞,輕飄飄地開口,“哦,遷弟回來了。”
“不是,公子,你給點反應啊~那是趙遷!他回來可是要跟你競爭王位的。”
這話他聽了之后嗤笑一聲,“亂講,憑他?胸無大志的廢物,有什么能耐與我爭。”
“公子,趙遷五年來那什么沉迷酒色都是裝的,為的就是今日能夠從秦國逃回來。公子啊,就這一條,趙遷都足夠你重視起來了。更不用說,大王、王后、郭開,這三者都是站趙遷的呀!”
趙蔚表面上苦口婆心地警告著,內心則不以為然呵,公子,其實我也站趙遷。誰讓你就算登上王位,也不可能讓我的家族封地從代地變到中樞地區呢。
“你說什么?!父王他?”趙嘉終于有了點反應。
趙蔚接著說道“秦國欲起兵追究趙遷潛逃一事,大王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帶著趙遷去見王后一敘親情,連戰事都不問了,如此還不能看出大王心中向著誰嗎?
而且,公子,無論是按年紀、德望、才干,你都早就該是太子了,為何至今未決,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嗎?”
趙嘉頓時怒而起身,沒有顧忌地罵出聲來,“一介倡女,誤國妖后!嘉早晚必定殺你!”
說出了這大逆不道之語,他似乎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下令道“趙蔚,你持本公子印信去聯絡各家,請他們今晚到我府邸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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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子。”
趙蔚轉身欲走,趙嘉卻將他叫住。
“你女兒的事,本公子不會忘記的,邯鄲找不見,就全趙國找,趙國找不見,就全天下找。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蔚萬死不足以報公子大恩!”
趙蔚感動地跪拜行禮之后,步伐短促地離開了公子府。
不久,邯鄲的薄暮初降,城中有名有姓的貴族大家,都陷入了糾結之中。因為,今天下午他們收到了分別是來自兩個公子的飲宴邀請。
所以,去誰家呢?
“你說,這些家族會怎么選擇呢,大人。”
明珠閣中,潮女妖早已化身侍女,陸言一應需求,都是她親自照顧。
趙遷、趙嘉的行為,自然瞞不過有心的羅網,潮女妖對于今晚的這道選擇題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趙嘉原本有一手好牌,可惜被趙偃摁著沒法打出。現在他再想打,已經來不及了。”陸言看著迫降的夜幕,為趙嘉這個悲催的趙氏長子發出一聲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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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女妖站到陸言身旁,隔著些距離將頭枕在窗邊,“大人你覺得,他們都會選擇趙遷?”
“趙嘉現在可還是被勒令閉府中,無權過問政事。有膽子去趙嘉府邸赴宴的人,應該不多。”
聽到陸言的話,她掩嘴莞爾,笑聲從空中飄了下去。
“笑什么?”
“我笑我竟然不知道是該同情趙嘉呢,還是該同情趙遷。”
陸言隨手將窗戶關上,走回案邊坐下,“都是冢中枯骨,你要同情的話就一起算上吧。”
看著他坐下來鋪開邯鄲全城的地圖,劍眉輕褶,全神貫注投入思考中去,潮女妖心中遺憾一嘆自覺地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