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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圖造反被熊悍追殺的幾家人,景騏得到風荼的援手,從毒鴆手中逃得性命。
屈氏的屈定在逃亡途中也被負芻的人救下,可惜最后一家昭氏卻沒能趕得及救到,遭受滿門屠殺。
負芻、項氏、龍氏還有屈景昭,六家人成功活著跑出壽春的,只有一半。
“怎么可能?項將軍、龍將軍驍勇善戰,一身武功乃是萬人敵,怎么可能沒有沖出來!我不是已經派人提前報信了嗎!”
負芻紅著眼眶揪起一個下屬的衣領,痛苦讓他的嗓音嘶啞沉悶。
“這,項渠將軍遭遇農家的田虎,龍將軍被農家的田沛擊殺……”
他一把將下屬推開,捶胸頓足自責不已,“農家!農家~這叫我如何跟上柱國他們交代~”
幸存的景騏和屈定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這位公子遭遇了何等的慘痛。
親生兒子出賣了父親,導致他們的計劃泄露,負芻含淚斬親子,還要安排人及時通知他們跑路,甚至危難時刻伸出援手。
“項將軍、龍將軍,還有昭公子,皆是我家門不幸,教子無方,否則何至于此啊!”
“噌~”負芻抽出劍來,紅著眼睛就要抹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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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騏和屈定慌亂地一人抱住他的一只手。
“公子,事已至此,你怎能輕身?!”任倪適時地站出來,毫不客氣地指著負芻的鼻子教訓,“我等大計皆系于公子一人,失了公子,我等楚人便再無血脈正統的王者。公子,你若如此,便先斬了任倪,你我九泉之下再會。”
一個門客將劍扔下,扒開胸口的衣服露出胸膛,坦然道“不錯,先生這話金玉良言,沒有公子你,我們拿什么推翻熊悍,不能推翻熊悍,我等必遭族滅。公子若要尋死,便就在此地,將我等一塊殺了吧。”
“對,我愿先公子一步。”
“請公子先殺我!”
“愿以我等鮮血,為公子踐行!”
負芻培養的屬下紛紛表態,看得他這個主人感動得涕淚俱下。
“我何德何能,有諸位襄助……先生之言如雷貫耳,負芻身負大計,為了我們所有人的性命,為了我楚國的未來,負芻還不能死。”
他不再有輕身的念頭,一手抓起自己頭上的冠將它解開扔下,聚攏一大搓頭發,一劍將其斬斷。
“負芻在此立誓,必誅殺熊悍,復我楚人榮光!大楚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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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萬年~”
“大楚萬年!”
落日的余暉照耀下,這群人高聲吼出自己的信念,景騏和屈定眼神中光彩熠熠,對負芻這個楚國公子,產生了認同感。
隨著楚公子負芻昭告天下,熊悍根本沒有羋姓血統,荊楚大地上各大氏族聯合起來發動輿論,熊悍這個楚王,瞬間就落入了極為被動的局面。
氏族推舉負芻稱王,正式對假王熊悍宣戰,在南方大地,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驟然打響。
壽春王宮 熊悍摔砸了一地的器物,整座宮殿內的宮女內侍噤若寒蟬。
“負芻,負芻~你竟然敢造反!熊猶,你也是個廢物,居然被人拿住,導致寡人遭遇如此境地!”
“大王,大王~讓開!”
殿外三人徑直闖進來,為首的是英猛和季影,李園稍微落后半步也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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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悍最后一腳將地面上一個半倒香爐踢飛,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態,沉著嗓子問“呼~你們有何事?”
英猛也不含蓄,直接插入正題,“大王,兵貴神速,那些氏族勢力分散,當趁著他們還沒有聚攏在一起時,火速出兵擒殺負芻。只要負芻一死,余者便不足為慮,還可以趁此機會,將變法強國最大的阻礙,一并廢除。”
季影語氣稍緩,拱手道“此是臣等急速闖宮緣由,還請大王恕罪。負芻大軍有項燕、龍戰統領,匯聚楚地各方勢力支持,一旦他們的勢力達到鼎盛,將難以收拾,還請大王即刻下令發兵。”
熊悍腦子很清醒,叫人鋪開地圖,一邊問“令尹,三十萬大軍出動,糧草器械如何?”
李園搓了搓手,得意地說“請大王放心,為了楚國之今日,這么些年我時刻準備著,莫說三十萬大軍,便是六十萬大軍,咱們也打得起。”
“農家這些年的貢獻寡人看在眼里。”熊悍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鋪開的地圖上大片大片的群山森林,他忽然想起一事,“陰陽家、農家,如今都站在寡人這邊。墨家作如何想?楚墨一直藏身深山,倘若他們現在襄助負芻,機關術可是沙場利器。”
英猛和季影面面相覷,李園一拍腦門,心想自己毒鴆組織監視朝堂江湖,怎么把墨家給忘了!
自從上次楚墨徐家徐夫人跟妻子徐氏殞命,徐夫子接過家主之位,似乎就更少聽到楚墨弟子在江湖上的走動。以至于大戰將起,這邊才想起來楚地還有一個非常適合戰爭的家族。
“哼,令尹,不管你用什么手段,若是負芻軍中出現了機關術,寡人同樣要有。讓士兵在器械的劣勢下打仗,寡人唯你是問。”
熊悍一番表態,李園唯唯諾諾,英猛和季影則備受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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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這個任務的終焉。”東君焱妃望著外面山雨欲來風滿樓,戰爭的前奏已經輕輕響起,她發出一聲不明的嘆息。
星魂右手憑空撥弄著,指尖閃爍著晶瑩的軌跡,這是陰陽傀儡術。
“憑借一己之力亂國,將這些自傲的貴族戲弄于股掌之間,不知道東君大人,對于陰陽傀儡術,又有著怎樣的造詣。”
“一己之力,亂國?我還沒有那個本事。”
楚國的內亂,是由方方面面各種因素造成的,秦國、陰陽家、農家、楚王、氏族,各自的撞在一起爆發出沖突,焱妃沒有對這種挑動戰爭的事情升起自豪感。
星魂跟她截然不同,他修行著威力極為強勁的陰陽術聚氣成刃,甚至因為過于強大而不能使出全力;享受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最得意的便是陰陽傀儡術。
他不太滿意焱妃的回答,嘴角扯動了白皙臉上幽藍的火焰紋,冷哼一聲,“一言可以興邦,一言可以喪邦。世人愚昧,所以才需要神的存在,賜予他們信仰。”
“你,想成為神?”焱妃瞥了他一眼。
“這不是陰陽家理所當然的追求么。我們掌控愚昧的世人,卻又被東皇大人掌控,強者之于弱者,便是神。”
她暫時沒有回話,眼眸深處是陰陽家的占星殿,東皇太一神秘的身影,思考著對方不可捉摸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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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皇閣下的追求,遠不止這般膚淺。”
“哦?我很好奇,東君大人或許知道一些我所不知道的。”星魂固然天才,但對于陰陽家的隱秘,他確實還有很多不解。
“當觸及到的東西超出了自己的視野,就該反思了。”
“反思什么?”
“為何自己的視野,如此狹隘。”
清冷的話語還飄落在原地,美艷的身影已經消失,只剩下星魂一個人站在這里。
“……”她,是在譏諷我么?
星魂不太確定,跟這個陰陽術第一奇女子接觸得越多,他就越看不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