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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細節

  “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

  蘇烈倒拖鐵槍,步踏流星。平平無奇的一桿槍,被內力渲染上厚重的色彩,那是沙的顏色。

  槍芒已到,點在斧刃,登時便產生細微裂痕。

  “吼啊~”

  山元怒吼,青筋暴突,雙手持長柄甩動,硬生生將鐵槍打飛。

  蘇烈飛身而起,直撲近前,把手一招,鐵槍旋轉飛回手中,直刺對手咽喉。

  這匈奴人看著笨壯,反應卻是敏捷,斧柄向上一捅,正中槍桿。蘇烈被震得向上倒飛卸力,他緊跟著一躍而起,力劈華山。

  身在空中,倉促防御,蘇烈橫槍格擋,一聲長久的嗡鳴回蕩在空中,他整個人已被重重砸進土里。

  山元并不知道對手死沒死,于是再度朝著地上的坑洞砍下一擊。

  “轟~”大地炸裂,碎泥飛濺。

  蘇烈出現在另一處,握著斷為兩根的鐵槍,一個勁兒地喘著粗氣,“咳咳~這等勇力,真是駭人。”

  “死吧。”

  “長煙落日下濁酒一杯,飲盡男兒血。”

  流星錘破風而來,一根鐵桿直直撞上,二者在空中炸裂。

  長斧力重萬鈞,蘇烈沒有硬接,側身小范圍閃過,強烈的氣勁刮得他身上的甲胄微微變形。

  斧頭砍進大地,他一槍穿過斧刃與長柄之間,深深扎進土里。隨后單腳一蹬,短暫卡住長斧讓對方暫失兵器,同時借著這一腳瞬間貼近。

  蘇烈一計鐵拳錘在山元的下巴,直打得對方牙齒咬碎。

  “嗚啊~”

  山元嘴巴張不開,聲音都憋在嗓子里。他硬挨了這一拳,放棄了抽武器的想法,順勢一拳就把身前的蘇烈給砸飛出去。

  所幸蘇烈沒有真的被砸中,而是及時起腳踩中拳頭,借力空翻飛走,否則定然受傷不輕。

  “噔噔噔~”

  山元踩著沉重的步伐追了上來,碩大的拳頭撕裂空氣。

  “沙如雪,月如霜,一夜征人盡望鄉。”

  蘇烈起手成掌,形容粗礦卻自有一股翩翩風度。喋血的戰場都因為他的氣質似乎溫和了許多。

  當然,這是錯覺。兩人拳掌之間雷聲隆隆,狂風大作,其余士卒擦著就是個死字。

  另一邊,李左車同時面對力延和丑就兩個匈奴猛士,已經岌岌可危。

  論起槍法精湛、武藝嫻熟,這兩個匈奴人就是綁在一起,也不可能比得上嬴姓李氏出身的李左車。

  可他畢竟連十八歲都未滿,氣力還有待上漲,以一人之力對抗兩個力量型猛士,著實力有不逮。

  “呀啊~喝!”

  長槍攪動光影,逼得丑就短暫退卻,容不得李左車有絲毫的松懈,腦后就有一股勁風襲來。

  “當~”他將長槍掄轉身后,架住狼牙棒。金屬的轟鳴聲中,坐下馬吃不住這沖擊,四腿跪下。

  力延見狀順勢繼續壓制,逼得他完全無法動彈。

  剛剛退開的丑就已然回馬,鐵槍扎向李左車的后背。

  李左車已經感受到后方的致命一擊,可此時此刻他實在無力還手,“馬革裹尸,我到此為止了……”

  “去!”一聲厲喝,標槍飛來。

  丑就及時勒馬,前蹄高抬,標槍就從空檔間穿了過去。他心驚肉跳的同時,望向這一計標槍的來源。

  “莫慌,蒙恬來也!”

  戰馬赤紅,蹄踏烈焰。一身烏黑甲,手中點鋼槍。蒙恬再度沖著力延投射出一柄標槍,逼迫后者不得不放開李左車。

  他將鋼槍一揚,縱馬而過的同時喊道:“你還能戰嗎?”

  “希律律~”李左車的戰馬嘶鳴著站起來,四蹄踢踏。

  他瞥了一眼救自己一命的秦將,將頭扭向丑就,舞動長槍,“再戰三天三夜,不在話下!”

  蒙恬對上力延,李左車對上丑就。四匹馬時而轉燈,時而競馳,槍影亂飛,碰撞不斷。

  頭曼單于被蒙恬射中一臂,并沒有頭鐵地繼續呆在戰場,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退去。

  他的退戰,讓匈奴人士氣大幅度下滑,樊於期縱觀整體局勢,宣布了撤軍。

  秦軍這里幾乎同時也鳴金收兵。雙方又一次打成了不勝不敗。

  戰后,蘇烈一臉凝重地跟蒙恬說起那個交戰的匈奴人:“對方天生神力。武藝…勉強算是武藝吧,武藝依托神力的剛猛還有野性的直覺。我想要勝他,非常不易。”

  蒙恬卸甲摘盔,露出全身大汗淋漓,喘著氣兒說:“沒想到,胡人中還有這樣的高手,竟讓先生都覺棘手。唉,我遇上的那兩個敵人本領也不差。看來這十多年的發展,著實讓胡人積蓄了不少實力。”

  “草原上惡劣的生存環境,能夠活下來的已經算是強者。這些人中間,有那么一兩個天賦異稟之人,也是常事。”

  蘇烈將自己束發的頭帶解了下來,雙手一擠便有汗水下滴。他無奈地擠干甩了甩。

  這時,營帳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當~”兵戈相交。

  “你是什么人?這里不歡迎你!”

  “趙人?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

  李左車見這兩個守衛不給面子,俊臉也是染上薄怒,“我說了,我乃李左車,特來感謝蒙恬將軍救命之恩。”

  他向前邁出一步,秦人兩把長戈錚亮的鋒尖,就對準了他的鼻子。

  李左車頓時發怒,抽出腰間佩劍將兩把長戈斬飛,給了兩個秦兵一人一腳。

  附近的秦人群情激憤,迅速圍攏過來,口中什么臟話、臭話都開始往外蹦。

  “唔~哼。”

  李左車將佩劍插回腰間,一手攥著劍柄,胸躺劇烈地起伏,忍受著來自秦人無端的謾罵。

  “都給我住嘴!”蒙恬走了出來。他望著在場的一眾秦兵,威嚴的眼神讓眾人一陣心虛,“在軍營之中喧嘩,按軍律,當斬!”

  蒙恬瞥了一眼李左車,毫不留情地下令:“來人,將這一干人等通通拿下,記錄名冊,擇日問斬。”

  周圍頓時跪下了一地。

  李左車見他竟然這么絕情,心中暗暗驚嘆秦律的執行力量。不過還是出口叫住,“蒙將軍,且慢。”

  蒙恬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微翹。

  “蒙將軍,是我未得主將命令便來到你的營地。這些士兵于我有所沖突,乃是我的不是,還望蒙將軍能夠寬大處理。”

  一眾秦人見李左車竟然開口替自己說話,低著頭沉默不語。

  蒙恬這才正式看向對方,“你就是李左車,李牧將軍之孫。”

  李左車也打量著這個比自己大了幾年的青年名將,抱劍客氣地說:“正是。今日一戰,若非蒙將軍來得及時,我已命喪胡人槍下。特來拜見,感謝一下救命的恩情。”

  蒙恬微笑,大大方方地說:“言重了。戰場袍澤,伸出援手本就是應該的。”

  袍澤……

  感謝的話說完了,李左車沒有再多話,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人,大步流星地離去。

  蘇烈從營帳里走出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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