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咸l陽宮 嬴政看著手上這封情報眼神古怪,“國師大肆招募優伶樂師,為何這等事情,要以最高等級傳給寡人。”
站在下面的章邯感覺自己的嘴唇有點干,“大王,國師大人招募優伶這事,是他的重大動作,所以……”
“呵~”嬴政樂了,“哈哈哈~”肩膀不住地抖動,那玄冕的旒晃得很劇烈。
他確實有讓好好監視陸言,凡重大動作優先稟報,但稟報回來的竟然是這種事。
章邯現在內心有些懵,不知道大王在笑什么,似乎挺,高興?
蓋聶也不由地多看了兩眼,這樣很純粹的笑,他在嬴政身上并沒有看到過幾次。
嬴政笑完輕舒一口氣,“國師是要做什么?竟需廣招天下各國的優伶樂師。”
“這個,尚不清楚。”章邯只有猜測,但不敢說,因為似乎有些詆毀陸言清譽。
大肆招優伶這種事情,除了自己享受還能干啥?
難不成是以官方的名義要發展趙地的風月產業?農業生產都沒搞好呢,就搞這玩意兒。
反正章邯是真的從來都看不懂國師大人的操作。
嬴政將手中情報扔下,倚靠在王座上,閉上了眼睛,“先生要做便讓他做,此等小事,觀望即可,無需過問。”
“是。”
嬴政并不在乎這等離譜奇葩的事情,但在咸陽城里,為這事煩憂的可大有人在。
紫蘭軒,弄玉的母親胡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不需要耗什么腦細胞,就已經腦補出了無數種女兒被陸言喜新厭舊的慘景。
胡蕙對于自家姐姐這愁眉苦臉的樣子無奈得很,“姐姐,如今天下誰不知道,陸言先生帶著妻子陪同百姓耕種,恩愛非常。哪有你想的什么待弄玉不好的事。”
“那,他這么大費周章地在天下各國招募優伶樂師是要做什么?”
胡荃不理解,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陸言不滿足只有弄玉一個,想要給自己府里充人。
“呃~”
胡蕙也不知道該怎么替陸言說話,就算陸言真的要那么做,也只不過是男人的正常情況,反而只要弄玉一人才是邪門。
當然在姐姐面前這話也沒法說,只能表達一下自己對陸言的信任,“放心,陸言先生并非貪花好色之徒,這么做一定別有深意。他向來言出必行,在天下信譽非常,哪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男女之間的事情,即便他是陸言先生,誓言又能有多可信?
況且,已經六年了,弄玉都沒有一個孩子。”
胡荃是一點也不樂觀,尤其后一件事,更是她念叨了多年。
“那姐姐,你想怎么樣?”胡蕙在她身邊挨著坐下,將垂散下來的鬢發拂上去。
她沉吟了一會兒后看著妹妹說道:“陸言招募天下優伶樂師,我紫蘭軒就有出挑的,更何況曠修大師時不時也露兩手,幾個小姐妹耳濡目染之下,技藝也比旁人更加精湛。”
“你是說,陸言先生招人,我紫蘭軒也送人過去。”胡蕙自是懂她的意思,一邊說的時候就在考慮要不要做。
紫蘭軒的經營都是妹妹在打理,胡荃再說話的時候,便帶上了一點懇求的意味:“我也有許久沒有見過弄玉了,想正好去看看。”
胡蕙不忍心她這么憂慮下去,當即就應下了這件事,“放寬心,他們小夫妻倆根本不用你操心。
我去挑兩個機靈的姐妹,再派人聯系一下國師府尋幾個高手護送。
姐姐你呀,很快就能見著弄玉和陸言了。到時候,小心她倆能膩死你。”
陸言這個人,待人常常是足夠的尊重,但這也意味著疏遠。想真正走進他的內心,必須得有一個“知”字。弄玉跟他之間因相知而相愛,又因相愛而更相知,旁人誰能撼動?
從弄玉琴劍之道踏上大成的那一刻起,胡蕙便覺得這天下沒有誰能撬得動弄玉的墻角了。
對于理解不了自己思想的女人,陸言看過去的目光就如同……就跟那天那個高漸離差不多!
姑娘還有何事?在下告辭。
胡蕙不由地想起高漸離那個冷淡的眼神,自己好端端一個大美人,硬是還不如空氣,實在離譜。
她在內心悄悄吐槽:這些境界高深的男人,真是古怪。
“國師陸言向天下招募樂師?這是一個機會。”
高漸離聽到這個傳聞的第一時間,便自動剔除了優伶舞女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陸言之妻,曠修大師親口承認的弟子,《高山流水》樂譜的繼承者。看來秦國的路程可以放一放,先去一趟趙地。”
這一個多月他都是行走在秦國的鄉野小縣,感受秦國政策下最底層百姓的生存狀態。結果還沒有走多少呢,就傳來如此令人興奮的消息。
高漸離知道自己身處得較偏僻,消息傳到這里一定費了更多的時間。于是他即刻決定改道去郡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北上邯l鄲,片刻也不想耽誤。
陸言,弄玉,這兩個人,可都是他心心念念、迫切想親眼見一見的。
要說這天下什么地方風月產業最盛、最發達,那還得是齊國。
齊國這里富庶的商人眾多,有錢的讀書人也多,風月產業的受眾市場非常出色。
當然也不能忘了,曾經的齊相管仲,首個提出以國家管制的形式,發展娼妓行業。
所以,這里的風月產業從業者,普遍水準較高。
陸言招人的消息傳到這邊,齊國上下頓時就炸了。不知道有多少家閣樓會館的首席,吵著鬧著要去邯l鄲。
她們背后的主子,反應不一。有的人覺得自己的搖錢樹,這么撒開手放出去,實在太虧。
也有的人認為,只要把人拉到陸言那兒溜一圈,再回到齊國便能把身價炒上去,那不是血賺?
娼妓行業里面的血淚豈是外人所知。有不少人將邯l鄲之行,看作是自己擺脫困厄命運的契機,生出了對自由的念想,緊跟著就被活活打死,或者糟踐成牲畜。
陸言一個隨心任性的決定,居然讓齊國一些官營性質的風月場所,也受到了風潮的侵擾。
臨l淄城內,一處名為俏夢閣的地方,紅蓮單手叉腰站在頂層小樓的窗戶邊,極目遠眺。
“陸言竟然會放出這種消息,難道他當年那個此生只要一人的誓言要破功了?”
她說得語氣帶著點揶揄,卻不具攻擊性,眼珠子悄悄轉向旁邊的衛莊。
衛莊健壯的身軀霸占著窗戶另外半邊,聽到她說這話,白眉微皺,“他不是那種人。這件事,并非那么簡單。”
這兩人站在窗戶的一左一右,兩人中間窗臺下,青銅龍首的鯊齒劍,鑲金鳳首的紅蓮刀,并排倚靠著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