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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娥皇其人

  心魔剛剛口嗨得十分暢快,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可真的見到陸言三人的時候,瞬間就蔫了。

  具霜沖在第一個,身披紫霞,一劍蕩開烏云,萬雷齊喑。

  “是你!你們怎么會?”

  心魔第一時間倒退無數,先是用陰陽術九水風起,憑空具現出幾條蛟龍,分別咬向后面的陸言、弄玉,又用雨花劍法中的水漫金山抵擋住具霜飛來的這一劍。

  在震天的水浪中,它形容猙獰地吼道:“娥皇,你這個瘋子,竟然讓他人進入自己的精神!”

  “說我是瘋子,你真的不看看自己嗎?”

  娥皇在一片洼澤中爬起身,沾了滿身泥濘,并不掩蓋她的芳華。

  五六條蛟龍在空中翻云弄雨,赤紅、冰藍的劍氣貫向四方,蛟龍一條條被切成大水落下,緊跟著云海中又卷出數條,糾纏不斷。

  她仰望著空中交戰的場景,雙手十指沾染上淡淡的碧波,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印訣之后,“亂弱水之潺湲兮,逗華陰之湍渚。九土殊風,風息止水。”

  娥皇用一招破除心魔的九水風起,陸言和弄玉得以解放出戰力。

  心魔正和具霜交手,見到天地風息、驟雨急停,被嚇得又急又氣,邊打邊嚷嚷:“你個瘋子,住手!住手啊~”

  “左青雕以健芝兮,右素威以司鉦。前長離使拂羽兮,委水衡乎玄冥。昆侖巍巍,縈河洋洋。天之四靈,為鎮四方。”

  高空之上青龍騰云駕霧,蒼梧深山白虎一嘯震顫,湘水之中玄武若擎天之柱,朱雀一聲鳴啼,叫這世界彩徹區明。

  娥皇踏空而行,曄然如神。

  陸言現在對陰陽術的認識可比之前深了無數,見到娥皇這幾招出手,難掩心中驚訝:“這些年修煉天水心法、雨花劍法,居然連陰陽術也沒有落下,真是了不得。”

  心魔被娥皇以整個精神世界暫時壓制,具霜抓住破綻,斬斷防御的雨花劍,一招太極封印將它困住,緊跟著虛實變幻中就有無窮劍氣將其斬盡。

  “你們不能殺我!你們殺不死我!娥皇,我就是你,你們誰也殺不死我~”

  吃下了具霜這一劍,心魔的軀體栽倒下去,但它顯然并不服這個結果。

  具霜以劍指著它,聽到它還這么叫喚,柳眉一皺,扭頭看向娥皇,“它就是你曾說過的,那個時候于心底產生的的惡念么。”

  “私欲是無盡的,而人的所有都是有限的,用去追求無盡私欲而付出的代價,會摧毀有限的所有。

  從她誕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我會跟她爭斗一生。”

  娥皇走上前來,對具霜一笑,一手將紫云劍輕輕挪開去,另一手召來雨花劍,從天而降,將心魔釘死在地上。

  “娥皇~你等著~”

  它消散了,但聲音還回蕩在天地中。一片狼藉的瀟湘谷里瀉出山洪,遠處的湘江水依舊滾滾而逝。

  四人站在蒼梧山的頂峰,一時相顧無言。

  “它?”具霜依舊有些不放心,但欲言又止。

  “她是除不盡的。我是人,人心底總有些地方,是留給她居住。”

  娥皇釋然地松了口氣,又看向陸言,“大人,命魂,我意識里應該沒有吧。”

  陸言目光在具霜與她之間轉了兩下,然后對她說:“用這種方式測你,抱歉。”

  “身邊親近之人,不得不謹慎。大人苦心,娥皇明白。”

  具霜見一切都是最好的結果,當即催促該離開這里。于是這一場由命魂引起的事件便落幕了。

  娥皇方方面面都獲得了陸言和弄玉的贊嘆,具霜更是欣喜自己有這么一個好姐妹。

  房間內,具霜對著娥皇突兀就單膝跪了下去,娥皇愣了個神,趕緊扶住她的胳膊,“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具霜沒有起身,眉眼低垂。

  娥皇知道她是在跟自己說對不起,蹲下身來勸道:“姐姐,好了,沒必要這樣。你和大人、夫人這么測試我,正說明我和你們關系親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介意呢。”

  具霜喉結滾動,發出些許嗚咽的聲音,眼睛閉上,睫毛正打著顫。

  娥皇也沒有再勸什么,同樣跪下身去,與她面對面。

  “記得當年那一劍,我都還沒有謝過姐姐的恩情。姐姐~”

  這下具霜頓時驚起,伸出手攔住下跪的動作,叫了一聲“娥皇~”

  兩人皆半跪,四目相對。

  一時寂靜之后,彼此笑得不約而同美眸瞇起。

  “夫君,娥皇沒有命魂,更兼她有那思想境界,你怎么好像還不太高興?”

  夫妻兩人從具霜那里離開,漫步在國師府的院子里,弄玉側頭看著陸言的臉,有些疑惑。

  陸言邊走邊說:“沒什么,我當然也很高興。

  只不過我在想,因為命魂的存在,我竟然就要闖進他人的精神世界中去確認,她是不是可以信任。

  人與人之間,本不該如此的。”

  弄玉聽完神情復雜,兩手拉著他的衣袖,自己轉到面對面,抬頭脈脈地盯著,“夫君,該死的是弄出命魂這怪物的東皇太一,你怎么凈喜歡想些有的沒的,拿那些惡人的錯,來傷自己的心。

  念端大師前些天還叮囑我,你最好不要操心太多。勞心若過重,即便武功再好、境界再高,人體照樣是吃不消的。”

  雙眼含情,秋波瀲滟,她黛眉微顫,其中輕抖出多少擔憂。

  陸言伸手在她臉蛋上撫了兩下,笑道:“呵呵,你說得對,早晚我要把東皇太一那個破衣架子給他拆了!”

  他說完又哈哈大笑兩聲,然后舒展雙臂,將佳人給摟住。

  弄玉縮在他懷里,扭頭問:“破衣架子?那是什么?東皇太一跟這個有什么關系?”

  “陰陽家那個東皇太一從來沒有顯露過真容,甚至連身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穿得一身黑袍,拖地老長,臉帶面具,頭頂高冠,跟衣架子沒兩樣。”

  陸言描述著記憶中東皇太一的樣子,毫不客氣地編排道,“成天到晚裝的高深莫測,要是給我一身那個行頭,我能比他還會裝比。”

  “夫君,裝比又是什么意思?”

  “咳咳,就,你聯系上下文嘛,裝比就是裝高人的意思。”

  弄玉若有所思地點頭,露出自豪的淺淺的笑意,“東皇太一雖說有天人境,但依我看,夫君你的境界才是當世無人能及,夫君你可不需要裝,你就是——”

  陸言當即叫停,“弄玉,別說這個話題了,明天你還要忙晚會的事呢。咱們還是趁早休息吧。”

  弄玉頓時臉色一紅,陸言用趁早這個詞,一般都……

  她又有些羞,又有些歡悅地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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