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一大圈,湛盧劍最終承認的還是陳囂,這樣的結果讓在座的大感意外。連陳囂自己第一時間都沒法接受這個結果。只有仲良氏的弟子喜上眉梢,不復之前凝重警惕的模樣。
論道,還要論什么道啊~湛盧沒承認陸言,而是承認了自家師兄。身為儒者,這簡直是來自老天的肯定。陸言?陸子?也只能屈居師兄之下啦!
陳囂看著劍身倒映出的自己,俊臉皆是糾結的神色。
為什么?他不理解。
激發出湛盧真正力量的是陸言,不是自己,她為什么選擇了自己?
顏止湊近兄長身邊竊竊私語道:“怎么回事?我都以為這湛盧劍一定就是屬于陸言的,怎么突然又不承認了,難道陸言的仁,是假的嗎?”
顏譽被他這發言給嚇了一跳,瞥了下其余人的反應,一把將人給壓下去。他內力凝聲傳音,態度嚴厲,“你給我閉嘴。大家都拔不出劍,難道這么多人都是假仁假義么!”
哈,顏止說了個好問題。
陸言這樣在天下聲名赫赫的人,為什么得不到湛盧的承認,而是一個名聲不大的陳囂可以呢?
結論:陸言一定是不如陳囂仁德。
陸言不如陳囂仁德,憑什么他還享有那么大的名聲呢?
結論:陸言不配,陸言壓根就不仁。
至于以前陸言是不是做過仁德的事,在這一套奇葩的演繹邏輯中,根本不存在這個問題。
漆雕紀良見陳囂終掌湛盧劍,而陸言神色有異,不由地心中起了懷疑。
莫非之前陳囂遭遇的羅網追殺,的確就是陸言所派?只是陳囂反制及時,才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仲良氏為了湛盧劍,倒是派出了不少弟子接應,不過只是這些人,面對羅網恐怕根本無濟于事。
嗯~回程我可以跟隨陳囂,防止陸言惱羞成怒派人追殺。
顓孫循心態還不錯,陸言的德行,他一貫承認;這個陳囂,他自認也不如人家那份胸襟氣度。湛盧劍承認哪一個,他都沒有太多別樣的心思。
“哈哈,循在此恭喜先生。”他熱情洋溢地跟對陳囂祝賀,“今日黃金臺這一宴,久后必成佳話。”
陸言也朝著陳囂拱手賀喜,“恭喜先生。仁道之劍,言自認無資格執掌,能見證先生取得湛盧承認,已經不枉今日。”
漆雕紀良、顏氏兄弟、陸賈,大家都對陳囂表示出恭賀。
陳囂現在神情莫名。眼前這些同輩高手的恭賀,身后那些仲良氏弟子驕傲的私語,交織在他的耳朵里,讓他更覺煩躁。
“囂新得湛盧,便在此以劍論道,請國師大人指教。”
這話一出,場面迅速冷寂,落針可聞。
陸言見他眼神堅定、決勝之意昂揚,當下也點頭答應。
“先生之請,求之不得。”
“嗡~”水寒劍握于手中,猶自震動輕吟,面對湛盧,它終究先天性就弱上三分。
陸言雙目染成冰藍色,冰魄玄功運轉,水寒得到劍主助力,凝結成冰劍,總算不再弱勢于湛盧。
“國師大人為天下少有的絕頂雙手劍客,冰火雙劍,冠絕百家。囂難道還不能讓國師大人使出全力嗎?”
陳囂話音落下,浩然之氣配合劍勢,又有湛盧劍氣加成,強橫無匹,頓時以傾天之勢朝著陸言蓋壓過去。
谷</span陸言退后兩步,將水寒橫在身前,贊嘆道:“儒家浩然之氣,與湛盧劍,果真其合天作。”
“那么,小心了。”提醒過對手后,他一只眼中烈火熊熊而起,長虹劍豎立與身后,冰火劍勢融合席卷,空中仿佛有冰凰火鳳虛影,聲聞于天。
兩人的劍勢正式對抗在一處,黃金臺不堪這壓力,各處建筑緩緩爬出裂紋。
“錚~”一道琴音突然響起,在震蕩的劍勢余波中,短暫擠出一點空間。弄玉的聲音隨之傳來,“儒家的各位,凡大成境界之下,請速速撤出,退至我身后。”
眾人不敢遲疑,紛紛跟著引導退出去,站得稍遠一點觀看。
漆雕紀良感覺到裸露在外的皮膚有刺痛感,于是運功護住己身,見那兩個還沒有開啟交手,僅僅劍勢就對拼成這樣,驚訝道:“陸言的武功江湖上一直有傳聞,沒想到陳囂聲名不顯,竟能夠與雙劍的陸言對峙到這種程度。”
顏止看著陸言華麗無雙的融合劍勢,又是羨慕又是不理解,“冰火兩重內功,陸言是怎么做到讓這兩者歸于一身的?而且,還這么強?”
顏譽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他功體特殊。”
顓孫循主動搭上話解釋道:“當年陸言先生十七歲在太乙山下,與陰陽家月神辯論,將其折服之后,月神以陰陽五行說求教。他聽到這個求問,登時突破大成。冰火內功和諧相濟,應該是因為他領悟了陰陽之道吧。”
“月神提問,陸言突破?真是……”顏止表示無話可說,這樣的突破,他怎么沒遇見過。
“一劍歸真。”
劍勢的對拼難分勝負,陸言凝眉說出招式,雙劍之間威懾力猛地攀升。這即將出手的第一劍,就有開山裂地之威。
陳囂感知到這一劍的前奏,暗自咬牙。能夠與陸言對拼劍勢不落下風,他知道自己是占了湛盧的便宜。誰知當陸言真正要出劍時,其勢還能再升。他已經明白,論起自身實力,他與陸言差距甚遠。
“滄溟銜日曉光寒。”
這一劍是浩淼海洋,深沉天際一線,躍動出的第一抹霞光。她有著切裂世界昏曉的偉力,無可抵擋。
“叮~噌~”
第一招過后,湛盧劃過水寒、長虹,兩道人影錯位站在彼此方才所在位置,再轉身面對面時,中間地面突兀炸開蓮華。
“這是什么級別的交手?若換上是我,陳囂這第一劍我就接不下來。”顏止看得咋舌不已,情不自禁就說出自己遠遠不如這兩人。
顓孫循也附和著感慨:“見識了湛盧的劍氣,又能觀戰這樣一場江湖最頂尖的決斗,這次來邯l鄲,不虛此行啊。”
漆雕紀良瞥了這兩個家伙一眼,雙手捏緊,緊咬牙關沒有說話。
陳囂穩穩對過了陸言的第一劍,看似平分秋色,其中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滄溟,已經是我最高的領悟了。而陸言的狀態,剛剛這樣的一劍,他恐怕只是信手拈來。差距,這么大么……
怎么可能?!!
我都已經手持湛盧了,怎么可能,還有這么大的差距!
“河岳、日星!”
“嗯?”陸言察覺到他這第二劍,頓時驚疑出聲。
怎么回事,陳囂這精神狀態有問題。按照他表現出來的胸襟氣度,怎么突然就變得這么不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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