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焱妃成功闖過墨家禁地,不僅如此,全身上下更是纖塵不染,當她出現在墨核密室時,墨家眾人無不驚訝她的實力。
盜跖上下打量了一下,半張著嘴猶自不敢相信,“竟然連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難道禁地內的機關都只是擺設嗎?”
相夫榆走出一步,禮貌地問:“東君護法可曾取得幻音寶盒?”
“陰陽家所需已經取得,順便,為你們帶出了這個。”
焱妃態度不冷不熱,說話間,將手中一直握著的一根木棍隨意地扔了出去。
相夫榆急忙雙手接住,驚訝道:“這是,非攻!”
“非攻?”
“有著墨家至尊武器之稱的非攻?”
“這么小的一根木頭?”
非攻,“墨家至尊武器”,其初代制作者是墨子,歷經后代墨家巨子不斷改良,可以變形成各種各樣的武器,比如劍、盾、弩、飛爪等,原劇中主角天明所持有的武器。主體就是一根長方木頭,頂端連接著圓軸。
相夫榆拇指按在圓軸處,“咔咔”一陣變形聲中,非攻已變作一把劍握在他手中。
“見到這把非攻,就讓我想起巨子,唉~”
他彈指點在非攻的劍刃,傳出“叮叮”兩聲清脆的劍鳴,搖頭嘆息后對著焱妃抱劍道:“東君護法,有勞了。”
焱妃掃視過墨核密室眾人,眉目一動,“月神人呢?”
盜跖伸長了脖子,瞇著眼睛故意出聲嘲諷:“嗯,那個月神為了確保你能安然走出禁地,竟然挾持徐夫子做人質。同為陰陽家護法,她好像對你的本事不太有信心啊。”
月神挾持徐夫子?是為了防止萬一么,真是謹慎。
焱妃沒有發覺月神這一行為的反常。以陰陽家、墨家的關系,即便是情況特殊墨家不敢翻臉,挾持人質的舉動也是一道保險。
她紅唇輕啟反問:“難道不是對你們墨家的人品沒有信心么。”
“哈,事實就是墨家沒有在你闖禁地的時候動半點手腳。”
“我也可以理解為,月神的威脅起了作用,墨家不敢動半點手腳。”
“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按照你的這一套,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個好人了。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義舉,都可以惡意追加一個卑鄙的動機。”
盜跖嘴上絲毫不認輸,正繼續唇槍舌劍呢,忽然就被一個聲音打斷。
“夠了小跖。我看你是嫌棄自己內傷還不夠重,想要向東君護法請教兩招。”
聽到這個聲音,盜跖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焱妃進入禁地時,顯露出實力冰山一角的那個閃現。還有那個威名遠不如東君月神的護法星魂,武功都遠在自己之上。真要是打起來,這個東君……
他當即不再嘴硬,而是閃身移動到徐夫子身邊噓寒問暖:“老徐,你沒事吧。”
月神緊跟著徐夫子后走出,對著眾人展顏一笑,“放心,月神非是無信小人,承諾過不傷徐夫子分毫,自然會確保他安然無恙。”
“你們都安心吧,月神法師沒有對我不利。”徐夫子依次回應幾位頭領關切的眼神,而后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月神,繼續說,“相反,關于解除機關城眼下危機、投靠秦國一事,我們交流得很順利。”
“三國聯盟暫時退走,并非是完全退卻。月神敢斷言,機關城范圍之外,依舊駐扎著大量楚軍,甚至為了防止你們趁此時機脫逃,還極有可能增兵。”
聽到這個推斷,在場除了徐夫子、相夫榆,其余墨家眾人陷入各樣的情緒中。有凝眸沉思者,有皺眉憂慮者,有慌亂的,也有冷靜的,不一而足。
盜跖咬著牙罵道:“這群無恥的混蛋,他們還不死心嗎!”
月神知道,即便情況已經這么危急,想要讓所有墨家弟子都接受投靠秦國這一決定,還是困難重重。于是,她繼續用最真切可能發生的情況恐嚇:“三國聯盟絕不會死心。因為他們知道,墨家只有投降一路可走。若真拼命抵抗,最后,魚會死而網不會破。”
谷娾</span“可他們絕對料想不到秦國竟然會主動出手來救人,是吧?”
“嗯?”
月神的言語讓墨家弟子陷入心理斗爭,就在這時傳出一個女聲冷靜地反問,頓時成了全場焦點。
公孫麗姬一步一步走到月神面前,抬眸直視對方,面色如凜冬鏡湖,“所以此時此刻,投靠秦國就成了我們唯一的選擇。你在引導,引導我們跟你走,放棄機關城,對吧。”
“什么,要我們放棄機關城,那怎么行。”
“絕不可能,身為墨家弟子,怎么能放棄機關城!”
“可是,我們好像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是啊,就三國聯盟那種卑鄙的手段,難道我們要投降他們嗎?”
耳邊墨家弟子的議論愈漸激烈,月神有些意外地看向這個領頭說話的女子,“你是?”
四目相對,公孫麗姬實力遠比不上月神,一言一行的氣勢卻沒有任何輸陣。
“公孫麗姬。”
荊軻看著麗姬的背影,知道她終究沒有放下所有積蓄的仇恨,關于是否投靠秦國,麗姬已經做出決定。
他走到妻子身邊,輕松地吐出一口氣,胳膊輕輕捅了麗姬一下;麗姬瓊鼻翕動,眉宇舒展開,眨了眨眼。
“徐夫子,墨家撤往秦國這個決定,我身為頭領,相信你的判斷。
但我不會去秦國。機關城就算放棄,它也需要有人堅守到最后一刻。”
“荊軻,你?”
荊軻與麗姬對視一眼,微微一笑,然后朝徐夫子說:“我們夫妻與秦國的仇怨,你也知道一些。過去這近兩年,承蒙你的照顧,就讓我夫妻二人替你留在機關城吧。”
盜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這個,竄進兩人之間就是一陣結巴的質問:“大哥?嫂子?你們想什么呢?就那個,那個任倪,那個田升,那一群混蛋怎么可能放過機關城,你們?”
盜跖的手拍在荊軻的肩膀,而荊軻的手又拍上盜跖的手,緩緩將其拿掉。
“小跖,墨家兄弟中,還有不少人與秦國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和你嫂子,有他們陪,不會孤單的。”
“大哥~”
“徐夫子,我愿意留下。”
“荊軻頭領,我愿意留下。”
“我也是。”
聲音雖然稀疏,可整個機關城聚集起來,仍舊有成百近千的人。
去秦國,他們不甘愿,那是仇人;投降,他們不甘愿,對方太齷齪;唯有死亡,他們情愿。
從頭領到普通墨家弟子,整個機關城內所有人都選擇完畢,徐夫子一聲令下,墨家就此開始一場數百年前所未有的搬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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