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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四章 陸言的應對

  陸言不可能承認刺殺曉夢跟羅網有關,這一點赤松當然清楚。

  “國師大人,我等也不愿相信此殺手會是出自秦國羅網。但……”

  他神情憂慮,頗有為難地輕微扭頭說:“清虛,就由你向國師大人說明吧。”

  “是。”

  清虛應聲而出,抬頭望向陸言,“國師大人,當日我在陪伴曉夢師叔修煉的后山,發現有人暗中窺伺,便匆忙追出去。前后不過一刻鐘,曉夢師叔便遭遇刺殺。

  行兇者功力只與曉夢師叔相當,只是勝在偷襲與狠辣。這樣的實力竟能順利潛伏到我天宗深處,可見其人對我天宗了如指掌。

  而我追擊的那人,更是使出道家夢蝶之遁從我眼前脫逃。兩相結合判斷,必是我道家內部有人勾結外敵。

  隨著國師大人公開《論人生在世》,道家兩宗弟子的理念沖突達到頂峰。正此時道家內部有人勾結外敵暗害曉夢師叔,動手之人疑似羅網,背叛者便指向人宗。而幕后主使者的嫌疑人,提兵前來太乙山的國師大人首當其沖。

  此事若不能水落石出,國師大人、秦國,道家天人二宗,都將陷入最不利的境地。”

  清虛不希望看到天人二宗自相殘殺,因此對曉夢遇襲這件事一直抱有深深的懷疑。而他的懷疑,也正是川虛和陸言正在警惕的方向。

  “人宗勾結陸言,想要徹底掌握道家。”

  這是天宗在這個時候理所當然會得出的結論。整個天宗內部,像清虛這樣信任陸言和人宗,而懷疑有陰謀家搗鬼的,根本鳳毛麟角。

  怎會,師兄竟然如此敏銳。

  清樂聽到清虛這一番分析陳述,內心頓時一陣緊張。

  那個殺手是由昆吾子提供,清樂并不了解。可現在這情況,正常人不都該像師尊那樣,重點懷疑人宗和陸言勾結,怎么師兄偏偏懷疑一個不存在的“自己”?

  沒有料想到出身天宗的清虛,竟然對于陸言充滿認同,這是昆吾子的第一處失策。

  “國師大人,這便是我等特意拜訪的緣由。三千禁軍驟然兵臨太乙山,宗門內部人心不安,加之理念之爭、刺殺之疑,我道家情勢已是千斤一線。”赤松厭惡陸言,懷疑這一切都是陸言和川虛勾結干的好事,但這并不妨礙他順著清虛的話來堵人。

  因為這件事從它發生的那一刻起,陸言這個手握羅網的秦國國師,在天宗內就失去了公信力。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確可以平復天宗對人宗和陸言的仇視。但是,你陸言和川虛兩個小人有這個能耐嗎?

  陸言聽說了整個事情的細節,不禁深感棘手,眉頭緊鎖,臉色凝重。

  幸虧這一次我帶著兵馬傍身,不然太乙山之行,就只能無功而返。

  他特意上書討要三千禁軍,就是因為道家的天人境前輩有些多,他需要防著點。天宗明面上就有兩個,鬼知道還有多少窩著不問世事的,或者在外云游時聽到消息趕回來的。

  陸言對天宗印象一直不好,不論是前世,還是此世。

  前世是多虧了曉夢大師不遺余力地開嘴炮。諸如,“摘一片花,采一片葉,有些生命的凋零,也是為了裝點他人眼中的景色”,以人的生命裝點眼中的景色,陸言若遇到這樣的曉夢,不會介意用她的死讓自己舒坦一些。

  這一世的惡感則是因為北冥子。對方反對自己開啟民智的做法,認為這是亂世之舉,“絕圣棄智”才是正確的,民眾只要保持純樸就好。

  正是因為對天宗印象不好,考慮到記憶中曉夢大師對秦帝國都不放在眼里的態度,為防備那些天人境,陸言才會申請帶兵前來太乙山。而這三千禁軍,現在就成了他反客為主的底氣。

  “所以,就因為這一啟暗殺事件中,道家對我產生了懷疑,我便需要向道家拿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陸言緩緩站起身,笑容收斂,劍眉豎起,雙目凌厲。

  谷閧</span“前有陳囂先生一事,后有曉夢先生一事,這天下間哪里發生了疑似羅網的事件,江湖上便要我陸言以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哈,陳囂之事,我回應了嗎?”

  什么?陸言,他竟敢!

  道家六人不論對陸言的態度如何,此時都被他的發言唬住。

  你們道家要我陸言給出解釋?

  誰給你的臉。

  嬴玨見狀即刻站起身,兩步跨到陸言面前,雙手抱拳義憤填膺地說:“國師大人,區區江湖宵小,竟敢謠言中傷。哼,齊楚之地那些沽名釣譽的儒生,待我大秦攻滅齊國、楚國,定讓那些卑劣之徒為今日的謠言付出代價。”

  聽到嬴玨這樣的言論,川虛臉色雖然不好看,但大抵還在接受范圍。赤松就不一樣了,面色漲紅,竭力地壓制心中升騰而起的憤怒火焰。

  陸言,你這是公然的威脅!三千禁軍駐扎在此,你,你竟敢如此威脅道家~

  清虛面露擔憂,皺眉試探地看向陸言,疑惑不解:陸言先生,道家內部矛盾已起,我本意是希望你能找出真兇,安撫下這件事。你怎么?你這么強勢,恐怕只會有反效果啊。

  清樂不由地想起昆吾子說的那一句,“陸言這個人,他還有什么不敢的嗎。”

  師叔祖說得對,陸言此人分明就是以人宗控制道家的陰謀敗露,撕破臉皮想以秦國大勢壓人。可惡,可恨!

  陸言將六人各色奇妙的表情看在眼中,保持著冰冷嚴肅的神態,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言特意趕至太乙山,乃是為了觀摩這一屆的妙臺論劍。至于嬴玨將軍提兵前來,則是奉大王旨意。

  曉夢先生在天宗內部遭遇刺殺,道家又要如何處置,與我陸言沒有任何關系。我只想要如常地觀看這一屆天人論劍。列位,請回吧。”

  “國師大人,你~”

  陸言這樣的姿態,讓川虛也禁不住開口想說些什么,卻被旁邊的嬴玨毫不客氣堵了回去。

  “哼,軍營重地,諸位能夠得進,都是國師大人為人平易,還不離開?來人,禮送諸位先生出營。”

  “是,將軍。”

  營帳外軍士領命,撩開帳幕就請眾人出去,“諸位先生,請。”

  “國師大人,告辭。”赤松第一個怒氣沖沖地快步走出,步出營帳的一瞬間,鼻息粗重地噴了一聲,“哼。”

  川虛臨走前不忘抱拳與陸言對視一眼,“國師大人,還請恕罪,山民告辭。”

  六人皆被送出之后,嬴玨憤憤不平道:“國師大人,看道家今日態度,對你多有不敬。這樣一家門派,天下間最受敬重的道家,在我秦國境內竟敢如此!”

  “哎~他們不歡迎我,我早有所料。”陸言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讓他不要介意這些,“先不提此事,趁著論劍還未開始,你帶著我去跟將士們聯絡聯絡感情。”

  “沒問題,他們知道要與國師大人交流,高興還來不及呢。”

  沒有預料到陸言不僅會來,還會帶著三千禁軍,是昆吾子第二處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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