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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小圣賢莊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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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國桑海城,上午的太陽明媚溫暖,陽光鋪開在海河上,粼粼波光,蕩漾進觀景之人眼中。

  臨海小筑內,兩個男人正端坐著談笑。

  其中一人,衣服以綠色和棕褐色為主,下身米黃色的長擺在端坐的姿勢下,鋪垂得一絲不茍。

  他臉型瘦削,眼神凌厲,蓄著小縷八字胡,正是小圣賢莊現今的掌門,伏念。

  “事發情急,冒昧打擾公子,伏念先行致歉。”

  “哎~先生多禮了,儒家這件風波,若能相助小圣賢莊,本公子求之不得。”

  這人微笑著伸出手,攙扶住伏念正在行禮的雙臂,動作溫文。

  一身錦衣華服,容貌俊朗,說話不緩不慢,自有一派風度。

  他是齊國三公子,田軫,一個抱著親近秦國態度的公子。

  目前國內太子田升勢大,其余諸公子都星光黯淡,更不用說他這個以前政見跟田升極為不合的了。

  田軫最近正無所事事,前幾日卻突兀地接受到伏念的邀請,而且是顏路先生親自上門。他當然不會怠慢,當即從都城臨淄趕至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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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念邀請他商議的,就是維持儒家內亂的規模,避免小圣賢莊發生流血事件。

  老實說,伏念對于陸言這一次的行為,能夠理解,但難以接受,心中已經積蓄下十成的憤怒。

  本身儒家就是三國聯盟在墨家之后的目標,他伏念身為小圣賢莊掌門,信任你陸言所在的秦國,已經在積極地往秦國靠邊。

  結果你在這個時候公開《論人生在世》,儒家能夠理解支持你那一套的,根本就是少之又少,大多數都得罵你欺師滅祖,這是存心要讓儒家在這個關鍵時期爆發內亂啊。

  內亂之后,他伏念能夠帶領著順利歸順秦國的儒家,還能剩下多少勢力……

  能夠理解,因為他也是領導者,這樣的手段瞞不過他,背后的目的他也知曉。

  十足憤怒,因為小圣賢莊到底曾有恩于你,到頭來,你就是這樣算計小圣賢莊。

  顏路并沒有參與同田軫的談話,他相信大師兄會妥善安排好一切,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全力支持師兄。

  距離他從邯l鄲火急火燎地趕到家,已經過去了六天,算算腳程,那件足以引爆儒家內亂的事,大概正在路上瘋狂傳播。

  “陸言偽君子,仁道之劍湛盧拒絕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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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無恥,自己不被湛盧劍承認,竟派出羅網殺手在陳囂先生回楚國的路上劫殺,陸言此人,怎能配得上陸子名號。”

  “不可理喻的數典忘祖之徒,鄙陋儒家先師孔子孟子,罪大惡極,小圣賢莊的恥辱。”

  “可憐荀夫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最喜愛的弟子韓非,竟被陸言虐殺。堂堂韓國君王,最后尸首全無,死后長眠無處。如此殘殺同門,陸言還是個人?”

  一個以前一直做好事的人,一旦有了黑點,便“原形畢露”。

  而一個做盡了惡事的人,一旦做了一件好事,便“浪子回頭”。

  陸言的雙手,早就沾染了無數洗不清的血污,好事惡事,盛名污名,他早已不在乎了。

  而他的這種不在乎,更是助漲江湖上那些逮著他瘋狂撲咬之人的氣焰——看,陸言沉默,他不敢面對,根本就是鼠輩。

  他若是追究起來,江湖上又會出現另一種境況——看,陸言不讓我們說話,他欲蓋彌彰,根本就是鼠輩。

  接下來的幾天,顏路便親眼見證了,曾經儒家的驕傲,名滿天下的陸子,如何成為整個桑海城讀書人口中的恥辱。誰誰誰都可以挺直了胸膛,罵出一堆陸言的罪行。

  桑海是臨海之城,齊國的最東邊。桑海之外的整個齊國是什么光景,還有燕國、楚國,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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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濿陳囂帶著湛盧劍回歸楚國,仲良氏一門上上下下那是歡天喜地。

  如今陸言原形畢露,德不配位,他們這一門的陳囂,才是儒家真正的才德兼備之人。

  仲良氏廣大的門人弟子,便全是以上這種想法。

  仲良氏目前的掌門人名為陳德,跟荀子是一個輩分,不過年紀略小。其修為已從大成巔峰踏入天人境,不久前預知湛盧劍的出世,也是他入天人之后的事。

  弟子陳囂不負所望,成功帶回湛盧劍,掌門之責,是時候交付給他們年輕人了。

  “弟子拜見師尊。”

  陳囂雙手捧著湛盧劍走進,恭敬地跪在陳德面前,“師尊,弟子雖順利取回湛盧,但心中仍有多事未解,還請師尊解惑。”

  “你想問湛盧拒絕承認陸言,卻能為你所用。”

  “是,弟子不明白。”

  陳德伸手拿起湛盧,心念一動,周身泛起淡淡內力流轉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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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囂認得,這是師尊的絕學,滄溟劍法,自己所學還只是皮毛,師尊卻憑此劍法一直修煉到踏入天人。

  他抬頭看著師尊以滄溟劍勢催動湛盧,耳邊一陣細細的風吹過,劍光一閃,便見湛盧出鞘,在廳堂內肆意高飛。

  “這?”

  陳囂看得震驚莫名,當時在邯l鄲,那么多儒家當代的俊彥,都沒人能拔出湛盧劍,師尊竟然這么輕易就能御劍騰空。

  “噌~噠”

  湛盧劍飛回劍鞘,陳德將它平放在手邊,見著弟子驚訝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仁者,天之道也。思仁者,人之道也。你能拔出湛盧,為師在你身上傾注的一片苦心,沒有白費。至于陸言為何不能,你內心不是有所懷疑么。”

  陳囂沉默地低下頭,回想起自己在趙國舊地的見聞,悲從心起,“陸言,他的仁,建立在被秦國攻滅的廢墟之上。他對趙人的仁政,浸染著二十萬人的鮮血。他的仁,我,無法認同。”

  什么是仁呢。

  最簡單的說,仁,就是愛人。

  不是只有墨家的非攻兼愛、眾生平等,才是超越千年的、永遠難以達到的光輝理想。

  儒家的仁,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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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家主張同等地愛人,愛人不講差別等級,不分厚薄親疏。

  我們說墨家這種平等愛人的思想不切實際,儒家的仁也沒好到哪里去。

  如何做到愛人,說起來簡單,推己及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以及人之幼。

  我有親人,我愛我的親人。別人也有親人,別人也愛他的親人。

  我的親人受到傷害我會憤怒、悲痛,他人的親人受到傷害,他們也會憤怒、悲痛。

  所以,所有人可以學會相互理解。我愛別人的親人,就像愛自己的親人,別人亦是同樣。如此,仁,便成就了。

  陸言的仁、他現在對趙國百姓施行的仁政,根本不是仁,只是締造一場殺戮后的和平假象。陸言這個人,根本沒有仁心。

  陳囂并不了解陸言這個來自異世的華夏人,行走到今天這一步,背負著怎樣恐怖的心理壓力。只他是從當世的現實來看,陸言的確配不上湛盧劍。

  思索良久,他終于做出決定,要對抗陸言。

  首先,該讓小圣賢莊和荀夫子認清陸言的真面目,將他驅逐出門。這樣一個人是儒家稱頌的陸子,太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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