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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計殺東君

  咸陽國師府,陸言每天干的事情除了吃飯睡覺陪老婆,就是修煉新學的沖虛劍訣。日子過得難得快活。

  當然,是他本人覺得快活,整個秦廷卻并不覺得。

  東方傳來消息,陸言派羅網暗害儒家同儕,行為數典忘祖,儒家荀夫子已經拒不承認這個弟子,小圣賢莊掌門伏念宣布將他開除。

  原本聲名鼎盛的陸子,在東方已經成為偽君子的代名詞。

  這種消息傳到秦國,凡秦國境內,從南往北,由西往東,平民黔首的憤怒已經快要把天捅破了。

  太多太多人自發地為陸言說話,反擊來自東方的造謠污蔑。

  而就在百姓浩浩蕩蕩為陸言壯聲威的過程中,秦國境內迅速刮起了一股讓秦廷上下噤若寒蟬的詭異風潮。

  在一大堆善意的、惡意的吹捧中,陸言乃是當代圣王這種說法甚囂塵上。仿佛秦國能有今天,就全是陸言的功勞,連秦王政也得靠邊站。

  “陸沉何處兮覓仙蹤,言在蓬萊兮第幾宮。

  圣主恩深兮天地闊,王孫春老兮海云空。

  千年鶴去兮丹臺冷,萬里龍歸兮玉井通。

  欲問長生兮無別訣,白頭相對兮一尊同。”

  這也是一首流傳甚廣的詩歌,其中直擊秦王政的要害。

  陸言乃是修行之人,還是天底下最頂尖的修行者,

  踏入天人合一后,他的壽命跟普通人沒法比。

  你嬴政就算是天下之君,

  壽命這玩意兒又不管你有沒有權力,

  該死還得死。而你若是死了,

  陸言,當真沒本事篡國么?

  秦國之內,

  李斯的羅網和章邯的影密衛,都在搜捕傳播詩歌之人。官府也發布了懸賞,凡有人提供線索,

  便能得到相應獎勵。但都收效甚微。

  外面快要鬧翻天,陸言這個風暴中心人物,卻悠然自得,每天該干嘛干嘛。

  這天夜晚,國師府內,

  弄玉按住琴弦,

  看向靜靜打坐的陸言說道:“夫君,

  外面風浪越來越大了,

  最近國師府周圍,氣氛也有些不一樣。”

  陸言隨口應聲,

  “嗯。”

  “我們就這么窩在國師府里,

  什么也不做?”

  陸言又隨口應聲,“我們最近不是做挺多。”

  弄玉困惑,“嗯?你每天都在家里,做什么了?”

  “啊~修煉啊,增強實力,這還不夠么。等我入了天人合一,

  活上他個一百多歲。那些人,

  有一個算一個,我要去他們的墳頭練劍。”

  弄玉眉毛一抖,無奈地笑了笑,“我認真的。兵法有按兵不動,但總得是有目的的不動。你這每天呆在國師府,到底打得什么盤算。”

  “我這是在等離開國師府的契機,現在的風浪還不夠大。”

  “什么契機?”

  陸言睜開眼,舒了口氣站起身,“契機來了。”

  “嗯?”弄玉驚疑一聲,隨即知覺一動,知道有人來了。

  她循著感知看去,

  就見到月下庭院光影扭曲,

  水藍色長裙女子出現眼前,“月神法師。”

  “弄玉夫人。”

  月神身影凝實,第一時間瞥了下弄玉撫琴的雙手,然后便轉向陸言說:“幻音寶盒已經回歸陰陽家,下一個目標是蜀山的扶桑神木。焱會前往蜀山。”

  陸言了然地點頭,忽地想起來一件事,“虞淵封印,你聽說過么。”

  “虞淵封印?”

  谷犯</span連月神都不知道虞淵封印,看來目前,封印的秘密,流傳還很局限,恐怕東皇太一也只是有概率知道。

  月神看得出他的凝重,于是問道:“虞淵封印是什么,它似乎很重要。”

  “嗯……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據說是蜀山世世代代守護的封印,一旦打開,會有滅世之禍。

  陰陽家對蜀山的行動,要搶走扶桑神木,很大概率會影響到這個封印。”

  “滅世之禍……”月神呢喃著,陷入沉思。

  “你不信?”

  她櫻唇一撇,搖了搖頭,“從你嘴里說出,我怎會不信。只是,這件事似乎無可避免。”

  “哈,真有滅世之禍,抗在最前面的肯定也是我。”陸言打了個哈哈,直接伸出手,

  “你把東君的行蹤圖給我吧。”

  “這是巴蜀范圍內陰陽家的據點,焱有行動的自主權,

  我并不能確定她的路線。”

  陸言打開卷軸一看就覺得頭疼,

  陰陽家在巴蜀的據點不多,每個相隔距離不近,

  不確定焱妃走哪兒、去哪兒,根本攔截不到人啊。

  “要不,你還是把她叫到咸陽來吧。我動手也方便。”

  “……”月神無語地盯著他,眼紗下一雙眸子內中光彩詭異。她覺得,今天的陸言與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有點蠢。

  “哼~”弄玉在旁邊聽得掩嘴嗤笑,插嘴進來,沖著陸言教道,“從外界往蜀中,無非就是水路或者走陳倉,攔截東君,又不是非要等她完全進入巴蜀。

  月神法師這副卷軸,應該只是給你防備萬一的備用。若沒能在入蜀之前攔截,憑夫君你的武功,也完全可以跟蹤追上。”

  陸言恍然大悟,一手拍在腦門,“原來如此,是我先入為主了。”

  月神閉上了眼睛,一個呼吸的工夫,她又睜開了眼,“焱并未走水路,若想攔截,國師大人,你可以出發了。”

  說罷,她就準備離開。

  陸言看著弄玉,眼睛動了動。

  弄玉微笑,點頭。

  陸言于是抬頭對著月神的背影說了一句:“月神法師,十年后再見,珍重。”

  月神聞言并未有任何的停留,依舊是直接閃現,消失不見。

  哼,你我再見,何須十年。

  見她這么果斷,連一句告辭的話沒有說,陸言不由呲了呲牙,“啥呀,連保重都不會說一句。”

  “呵呵~”

  “你笑什么?”

  “夫君,你知道么,最近這幾天,你越來越,嗯,活潑,嗯對,就是活潑。”

  “是嘛。”陸言眨巴著眼睛抬頭望天,“看來就連我潛意識里,都覺得自己死去十年,這是一件輕松的樂事。”

  弄玉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手,櫻唇輕啟,柔聲細語,“夫君,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有我,有姐姐,有國師府所有的人。你的夢想,很早很早,就是國師府所有人執劍的方向。相信我們。”

  “有美一人兮,婉如青揚。”陸言望著今夜月亮,緩緩開嗓,“識曲別音兮,令姿煌煌。”

  弄玉依偎在他懷中,附和上他的歌聲,“繡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憂忘。欲贈之以紫玉尺,白銀鐺。久不見之兮,湘水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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