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東皇太一會獻祭陸言,召喚蒼龍七宿的力量。組織現在連我在內,八位天人境將同時出動,憑借陣法合力將這股來自天外的力量徹底粉碎。
陸言的性命安全,窮薪子會以天書給他加持,如果他也有天人合一的實力,應當可以無恙。
殷天子三劍和天書,這是我為了最后一戰,事先做出的準備。同時,為了防備鬼谷子在暗中另有陰謀,這一戰顏岵不會出手,只全心全意地防備鬼谷。”
“窮薪大師,顏岵老先生,果然是這樣。”
弄玉心情復雜,自己之前的猜測基本上能夠對應,抱樸子、荀夫子、顏氏的師祖,三位天人前輩早已聯手。
他們的目的都在最后那一戰,粉碎蒼龍七宿的力量,保全陸言的性命,防備鬼谷子可能的陰謀。
這些目標弄玉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只是,三位前輩是在她們這些當事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提前計劃好了一切。
甚至,連陸言也沒有想到吧。
這種二十多年被人冥冥注視、被人暗中操控的感覺,如何能讓人心安理得地接受。
荀子瞥了一眼弄玉,對她的心思差不得能夠猜到,也不打算解釋。
“弄玉,蜃樓出航,到時候的戰斗,若不夠天人境,只怕瞬間就會灰飛煙滅。老夫向你保證,陸言一定會活著回來。
你和麒麟會,有著同樣重要的使命。華夏這片土地,未來如何,終究掌握在你們這些年輕人手中。”
“荀夫子?”
弄玉腦中一道電光閃過,自己好像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最后那場戰爭早已醞釀千年,神秘莫測的蒼龍七宿的力量,前輩們戰勝的幾率有多少。即使戰勝了,最終能夠活命的幾率,又有幾成……
“是,荀夫子,弄玉明白了。諸侯復起,割據混戰,今后的華夏大地,絕不會再有這樣的局面。”
“呵,你有這樣的信心就好。”
荀子單手一揮,意境世界隨即消解,眾人回神,全都好好地站在小小的竹院里。
“老夫還有一個學生,名為陸賈,現在,他大概已經找上顏路了。鬼谷派那個蒯徹的行蹤,這些年就是他在盯著,今后,他就代表老夫,與麒麟會結為同盟。”
“陸賈,荀夫子你的學生?”
弄玉略作思索,立即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么一個人。當年陸言在邯l鄲城黃金臺大設宴席,儒家眾多年輕一輩代表都在場,陸賈就是其中之一。
“是他,難怪他當年自稱是荀派儒生。這么說他現在……”
“嗯,他很快就會趕回,有了他,”
荀子白眉突然一挑,斜著眼睛掃向顓孫循,“再加上他,麒麟會促成反秦聯盟,應當不是難事。”
顓孫循被他一只眼這么一瞅,頓時手足無措地說:“額,荀夫子說的是。晚輩已經派人聯系南方的陳囂和漆雕紀良,此刻應該有消息了。”
“哼~”
荀子白胡子微微一翹,從石凳子上站起身,“好了,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老夫也該走了。”
“荀夫子?”
弄玉喚了一聲,但眼前這個大額頭、頭頂高高蓮花冠的老人,已經在瞬間消失不見。
天地之間,毫無氣息殘留。
“這,這就是天人境的走路方式么。”
她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哈~,他老人家可終于走了。”
顓孫循抹去額頭上的汗水,一下子癱坐到石凳,上半身朝石桌上一趴。
“今天我才算是終于知曉天人合一的厲害。如果我們不來找荀夫子,等陸賈趕回桑海,他也肯定會主動聯系我們。真是,一切都在他老人家的預料之中啊。”
“對了!”
顓孫循大眼睛一瞪,猛地跳起身來,“松瓏先生,不對,逍遙先生,你的身份竟然隱瞞了我這么多年。”
松瓏丹鳳眼微微一跳,尷尬地躲過顓孫循的目光,“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子蹈兄弟,還請不要往心里去。”
“哼。我們先回去客棧吧,那陸賈若是來到桑海,再會不遲。”
弄玉低頭看著荀子留下,鋪在石桌上的地圖,伸手將它拿起,卷了起來。
“弄玉,蜃樓出航,我們真的……”
具霜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問。
弄玉想起陸言對戰天人境昆吾子的那場驚天大戰,眼眸低垂,回道:“嗯,那個層次的戰斗,不是我們能夠觸及。相信荀夫子,相信陸言。”
具霜側目,注意到了弄玉的雙眼,微微點頭,“是,我知道了。”
“弄玉。”
“嗯?”
弄玉扭頭,疑惑地看向具霜,“姐姐,怎么了。”
“你和陸言,越來越像了。”
具霜嘴唇一抿,表情似笑非笑,眼眸溫柔如水。
弄玉噗嗤一笑,舔了舔嘴唇,臉蛋微傾,“呵,姐姐你這算是,夸我?”
“如果在十年前,這話的確算是夸你。現在么,我,呵~”
具霜鼻息忽然重了些許,眼神閃爍,嘴里話說不下去了,躲開弄玉的目光,只保持著一個微笑。
弄玉主動握住具霜的手,認真地點頭,“嗯,我都知道,姐姐,謝謝你。”
具霜回過目光,正與弄玉四目相對。
一切盡在無言。
藥王谷 一棵樹下,陳囂就端坐在地,湛盧劍擺放在大腿上,他正閉著眼睛冥思。
忽然,咻地一聲,一道人影落下在他的身前。
漆雕紀良瀟灑地落地,起身后看著陳囂那紋絲不動的樣子,無奈地撇了撇嘴。
“顓孫循來消息了。說是已經和麒麟會結盟,麒麟會希望南北各路反秦勢力,組成反秦聯盟統一戰線,而他愿做這個中間人。
另外,最近帝國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各處暗查的弟子發現,許多羅網組織的成員正在撤往咸陽。甚至還發現了越王八劍、越女劍,他們也撤離了。”
“嗯?越王八劍也離開了。”
陳囂睜開雙眼,眉頭緊鎖。
“我們先前都以為,藥王谷必有一場惡戰,沒想到越王八劍竟然撤走了。怎么會,難道嬴政不追查蓋聶和項氏一族了?”
“不知道。”
漆雕紀良解下背后的坤中劍,也在陳囂的對面坐下,“不過這么著急地把羅網高手召回去,嬴政一定是遇到麻煩了。他遇到麻煩,總歸是件好事。”
“嬴政急召,咸陽。”陳囂想了想,忽然點道,“或許,衛莊知道些什么。”
“什么?”
“衛莊的流沙組織,在咸陽一定有耳目,我們可以去問他。”
漆雕紀良難以置信地說:“你去問衛莊?按他那個性格,怎么可能告訴你。”
陳囂把話題一轉,問道:“顓孫循的書信,你怎么看。”
“這個,建立反秦聯盟統一戰線,南北各路勢力聯手,我以為,要想推翻帝國,這絕對是一個關鍵性的舉措。一盤散沙,終究難以成事。”
漆雕紀良這樣的回答,正在陳囂意料之中。
他微笑著贊同,然后站起身來,“所以,我們主動去找衛莊,不是很好么。”
漆雕紀良一時咋舌,無話可說,“這,算了,隨你吧。反正我是說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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