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發生了什么。”
空氣中的風，吹來都是血腥的氣息。毫無人煙的曠野，土地的顏色似乎都有點發紅。
蓋聶嗅到了這里的異常，握劍的手猛地一緊。
衛莊也發現了，踏上南陽這片土地，這種沉甸甸的不安，鯊齒劍正在微顫。
“有一股，超乎尋常的恐懼。”
項梁倒沒有縱橫二人這么敏感，他揮劍直指前方，號令全軍：“出擊，搶下南陽。”
項梁自會稽郡起兵，打出楚國項氏一族的旗號，然后占領九江郡，重立了熊心作為楚懷王，他自封為武信君輔佐。楚國舊地上的人們紛紛投靠而來，勢力飛速壯大。
項楚這邊戰略眼光自然是非常足的，項梁本人不是草包，身邊還有衛莊這樣的合作者。
九江郡往北，是泗水郡、陳郡，現在都是陳勝、吳曠的地盤。同為反秦勢力，項梁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去打他們。
于是西北方向上的南陽郡，就是他進一步的目標。拿下南陽這塊關鍵的地皮，好處多多。
只不過，他們要失算了。
很快，軍隊就開進了一座城池，中途沒有遭遇任何的敵人，一路上連活物都不曾見到一只。
“這是一座空城。”
蓋聶三兩下跳上城樓，站立在最高處的屋脊，注視著城內的一片死寂。
衛莊白眉深鎖，眼神格外凝重，接上蓋聶的話：“而且是被屠殺而成的空城。”
如今天下群雄四起，誰不知道人口的重要性，拿下一座城，沒有人口那有什么用。
而且一旦屠城，必遭唾罵，容易被其他勢力逮住把柄群起而攻之，怎么會有人想屠城呢。
是誰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啊！”
“怪物！怪物！”
“殺～”
城中突然傳來騷亂，進城的士兵似乎遭遇到了什么。蓋聶、衛莊對視一眼，立即飛身趕往。
一隊士兵，十幾個人，用他們手中的兵器，將兩個穿得破破爛爛的“黑人”釘在墻上。
但兩個“黑人”沒有就此失去生命，仍然不斷揮舞著手臂，嘴里發出詭異的叫聲。
“這是什么東西？”
“別問我，我不知道。”
“我剛剛看到他，好像在吃人。”
“太可怕了，難道，這里的所有人都……”
明明十幾個人已經將兩個怪物制服，恐懼卻不可抑制地滋生在他們內心。
衛莊趕來現場，見到兩個還在動彈的死人，不免吃了一驚。他白眉一皺，鯊齒劍即刻揮出劍氣。
一劍斷喉，頭顱落地。
這個死人終于不動彈了。
蓋聶也出手斬出一劍，不過他控制好了力道，淵虹鋒利的劍尖劃過，將剩下的那人割喉。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這一劍下絕無生機。但眼前這個不知道什么東西并沒有大礙，仍然在掙扎，想要沖出壓制。
蓋聶又連續刺出數劍。
衛莊看了，了然地點頭，“看來普通的傷無法產生效果，唯有斬斷，方能讓他徹底安靜。”
“這就是造成南陽這一切的兇手嗎，那么數量……”
蓋聶收劍歸鞘，閉上了眼睛，深深默哀。
這一路走來，赤地百里，毫無生人氣息。城池之內尸骨遍地，肉眼可見戰場廝殺的痕跡。
守城的秦軍在這里遭遇了一面倒的屠殺。
然后，被屠城。
就是像這種怪物組成的軍隊嗎，那……
蓋聶聯想到了之前的傳言。
嶺南冒出來了個霸王項羽，一戰殺死秦國南征軍的大將屠睢，沖擊得四十萬南征軍潰散。
那些潰兵奔逃向各地，他們口中，霸王項羽麾下，就是這種魔鬼一樣的怪物。
霸王項羽，項羽，這個名字實在讓人在意。
衛莊也懷疑到了這一點。
“師哥，你可記得，藥王谷，項少羽。”
之前在藥王谷，十五歲的項少羽突然發狂，且實力大增，不僅打傷了叔父項梁，更是想殺死素未謀面的十歲小孩荊天明。
湛盧劍主陳囂，他堅持認為項少羽乃是有意識地蓄意謀殺，而不是什么發狂，當時就鬧得很不愉快。
而后來，他們這些大人離開了藥王谷，項少羽又一次對荊天明發動刺殺。
項少羽、鐘離昧，兩人不知獲得了什么力量，實力大增，險些就殺死荊軻、荊天明父子二人。
幸虧藥王谷內有天人境的前輩，儒家陳德老先生，這才驅逐了項少羽。
自此，項少羽失蹤。
以上這些，都是他們參與完瑯琊刺殺之后，回到藥王谷聽說的一面之詞。
當時只覺得蹊蹺詭異，甚至懷疑藥王谷有沒有編故事。現在回想，驚下一身冷汗。
這個世界上，還存在什么人類未知的恐怖。
“小莊，看來我們需要回去藥王谷，詢問陳囂先生。他手握湛盧劍，似乎知曉一些隱秘。還有，那個少年，荊天明。”
蓋聶睜開雙眼，清冷的目光中，蘊含著一股異樣的悲傷。
項楚大軍進入南陽范圍，這個消息很快就被魔主得知。
他現在用的名號就是“霸王項羽”，似乎跟項氏一族撞名字了。
不過不管是誰，對于他來說沒有差別，他只要執行魔神的意志，屠戮中原。
秦國，直接殺光。反秦勢力，也是殺光。
看那項梁好像對南陽非常有想法，魔主當即點上大軍，直奔項梁所在。
咸陽城，黃金火騎兵的旗幟飄揚在城頭，那鮮艷的色彩，略微驅散了一點空氣中的沉悶與沉重。
“看！有人！”
“戒備～”
遠處突傳馬蹄陣陣，不過看煙塵，這支隊伍應該人數不多。
精銳的士兵們沒有僥幸心理，他們在城頭上張弓搭箭，城門下也緊張地即刻列陣，時刻準備關閉城門。
“駕！駕～”
紅底黑字的大秦旗幟，為首一將高舉手中佩劍，粗壯、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長空。
“我乃上將軍李左車，軍情如火，擋我者死。”
“軍情如火，擋我者死～”
“上將軍李左車，確實是他。”
“看他手中的劍，確實是鎮岳神劍！”
“這……”
李左車貌似，還不知道咸陽城已經換主人了吧。這要不要攔截下來？
城門口的守將對此有些無語，放人好像不太好，涉嫌玩忽職守。
但攔截，李左車說的緊急軍情，肯定也是大秦的緊急軍情啊。
他就帶了這么一丁點人馬，不攔截，應該，沒事吧。
“來人，快馬加鞭，先去通知大公子和蒙將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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