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的劍勢在大殿內掀起震動，眾人幾乎都被嚇得膽戰心驚，慌忙向外逃竄。
蓋聶靜立在原地，手中淵虹并沒有動。
流沙組織這邊，兩位大成境的高手都不了解發生了什么，怎么首領之前還“師哥師哥”，突然之間就要殺死蓋聶。
蟲達、羋萋萋對視一眼，頂著衛莊的劍勢準備進行勸架。
一刃寒光從二人眼前閃過，正是，淵虹。
蓋聶抬起眼神，直視對面的衛莊，背對著兩人說：“這是鬼谷派之內，縱與橫的決斷，兩位也請出去吧。”
“縱，橫，……”
蟲達眼中精光閃爍，這種等級的劍客對決，他是絕不可能錯過的。就算大殿里留不得，也可站在殿外觀戰。
羋萋萋則皺眉看了一眼衛莊，然后退了出去。
礙事的人已走，蓋聶眼神一變，劍勢瞬啟，直接攪碎了一半空間，將衛莊的縱橫劍勢壓過。
“小莊，這個狀態，你不是我的對手。”
衛莊修煉了完整的縱劍術與橫劍術，并且自己將它們整合得不錯，縱橫劍勢仿佛天羅地網，籠罩之下，絕無生機。
而蓋聶，他只修煉了縱劍術，這劍勢一起，竟似一道天光，瞬破天羅地網。
“是嗎，劍圣，什么時候變得虛偽了。”
話音未落，橙紅光芒已至當空。衛莊一劍斬下，匯聚劍氣壓迫空間，十六種變化封鎖退路，直接強攻蓋聶！
淵虹在鯊齒的沖擊下呻吟，蓋聶接住了這一擊，腳下地板頓時崩裂。
他后撤一踏，手中淵虹好似彈簧蓄勢，轉眼反擊崩飛了鯊齒。
衛莊的進攻沒有因為這一次擊退而停滯，而是水銀瀉地，劍光竟如一線連筆，再度襲上蓋聶眼前。
相反，蓋聶再欲接招時，一只腳卻陷在地板，提勁便有了一線之差。
衛莊打得就是這里！
鯊齒一血！
淵虹被鯊齒壓制到胸前，蓋聶手腕已至極限，而衛莊仍在進逼，劍尖幾觸咽喉。
蓋聶側身翻轉，撬開鯊齒，同時一躍而起，劍氣形成龍卷絞殺。
衛莊毫不退讓，鯊齒于身前橫住，在一陣“噌噌”牙酸的尖嘯中，他完全硬吃了這全部的劍氣龍卷。
就是此刻！
衛莊鯊齒反手一掄，橙紅劍芒裂地而上，直接將蓋聶在空中掀飛。
劍勢激蕩，黑龍嘯空，一刃斷喉，百步飛劍！
絕殺之劍飛襲而至，蓋聶雙眼瞇起，兩手握住劍柄斜向一斬——
身在半空，毫無借力，后手制人！
蓋聶竟然險之又險地，將這招百步飛劍斜格出去，完全沒有受傷，只有飛散的頭發被劍氣削去不少。
衛莊明顯也沒有料到這一幕，瞳孔為之一縮。
叮～淵虹開始反擊。
蓋聶那速度、力量、精準完美結合的劍術，在占得先機的情況下，將衛莊壓制在了下風。
轉眼間，無數聲劍鳴過去，兩人交手已過上百招，蓋聶雖在上風，卻一直未能造成創傷。
噌～又一次兩劍交錯。
“小莊，你確實變強了。”
“不如說，是你的進步停滯了。”
在迸濺的火星中間，衛莊的眼神直刺蓋聶的雙眼。
“你背離鬼谷，一心想要追求的美好國度，還有虛無縹緲的正義，如今，已成了笑話。”
橫貫八方！
近在咫尺的殺招，斬擊全貫在蓋聶身上，直接一擊將人轟飛出去。
“唔。”
蓋聶橫舉著淵虹，在一路的磨擦下穩住身形，嘴角已然溢血。
“蓋聶，南陽慘劇的幫兇之一。你堅持的道義很可笑，拋棄了自己的道義，這更可笑。你，只配死。”
衛莊追了上去，毫不留情就要斬人。
蓋聶，師哥，一個可以為了心中的堅守，不惜背離鬼谷門規，向師傅鬼谷子拔劍的人。
如今為了助陸言完成布局，他居然拋棄了曾經的堅守！
今天這所有的一切，一切的開端，都是從劍圣蓋聶叛逃開始，他從一開始就是陸言的人！
“你的生民之劍呢，用出來，看能斬誰！”
鯊齒在逼近，師弟那猙獰的怒容，也在瞳孔中愈來愈近，蓋聶閉上了眼。
“小莊，看來你我，都沒有變。”
什么？！
一道劍風吹過，鯊齒“叮當”落地。
衛莊以持劍的姿勢僵在原地，右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青筋暴跳。
蓋聶出現在衛莊身后，緩緩將淵虹收鞘。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
“小莊，你一直想做強者，因為只有強者才能生存，才能從這亂世得到自己想要的，野心也好，夢想也罷。
而我與你相反，我，什么也沒有，也注定，什么都不會得到。”
蓋聶說完邁步走向大殿之外，忽然又頓步停了一下，“陸言先生，他的確是死了。”
走出大殿外，蓋聶看向仍然呆滯的眾人，抱劍行禮。
“魔軍的恐怖，絕不是我們一家可以抵擋。為今之計，恐怕只有答應秦國的招安，否則……”
“對對，蓋聶先生說得沒錯。”
“我們好歹都是中原人，那個魔族，他們不是人！”
“秦國真的能善待我們嗎，我們可是造反的……”
“這……”
“蓋某可以擔保。”
見眾人已心向投降，只是還有些顧慮，蓋聶當即挺身立誓，“若事有意外，我必尸死于諸位之前。”
人品好，聲望高，這時候威力就體現出來了。
蓋聶以前雖是秦國方面的人，但他的劍圣之名，還有俠義誠信的品質，卻是深得人心。
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候，蓋聶站出來領導決策，項楚方面立即就倒向了答應秦國招安。
殘破的大殿內 蟲達、羋萋萋兩人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衛莊。
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首領（衛莊大人）。
兩人不約而同冒出了這個想法。
“他已經準備帶人投降秦國了，是吧。”
衛莊腦袋低垂，散亂的白發完全埋著，誰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羋萋萋回答道：“蓋聶的確是這么說的，魔軍若是來襲，憑我們的實力，只能枉死，投降秦國是唯一的出路。”
“呵呵，哼哼哼～”
衛莊詭異地笑著，聽得蟲達和羋萋萋都毛骨悚然。
蟲達眼神閃爍，還是直接問了出來：“首領，我們今后是何打算。”
“結束了，陸言已經徹底贏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衛莊搖晃著站起身來，腳下一提將鯊齒入鞘。他扭頭看向蟲達，“我會做與蓋聶相反的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
羋萋萋柳眉一動，側目看向蟲達，眼神很深，點了點頭，“后會有期。”
蟲達尚在沉默，衛莊已經轉身離開，羋萋萋堅定地跟在身后。
拒絕投降秦國，她們真的還有出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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