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禹,抓緊點時間,天亮之前我們一定要趕到任家鎮。
最重要的是,客棧的床板不是一般的硬,咯的我老腰疼啊!
到了任家鎮你林師伯的義莊上,咱們爺倆也好好休整休整。
哎,人(墮)老(落)了以后就是不如從前了。
想當初,我一人闖蕩江湖的時候,連著半個月睡客棧,都覺得精神奕奕的。
這趟那怕有你幫我分擔部(所)分(有)壓力我還感覺到了疲憊。
王禹,你說師伯我是不是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了?”
正在引導行尸前行的王禹,此刻根本就不搭理四目道長,這老不朽盡說些風涼話。
有搭理他的功夫,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趕路上。
要不是他們這一路上走的盡是高山密林,王禹一時之間摸不準所處方位,怕在深山老林里走冤枉路,他早就撂挑子不伺候了。
知道下一個落腳點是有人煙的城鎮之后,王禹是打定主意了。
到了下一個落腳點,不管四目道長心里會怎么想,他都要跟這老不朽分道揚鑣。
他有手有腳的體內還有個萬界珠傍身,一身功夫也能護持在他這個亂世中趟上兩趟。
何苦跟在四目道長吃苦受累,還時不時聽他說兩句風涼話。
隨著王禹蒙頭趕路,不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隱隱綽綽的院落浮現在兩人眼前。
自王禹他們所處的方向看去,那隱隱綽綽的院落后方,還有一大片建筑若隱若現。
“快,王禹,加快腳步,前方那個院落,就是你林師伯潛修的義莊。
后面那些看的有些模糊的屋舍就是任家鎮。
這任家鎮地處湘江之畔,有貨運碼頭存在,繁華程度不下一般縣城。
今晚安置好我這些顧客以后。
明天白天,我帶你到任家鎮上好好耍上兩天。”
雖然明知道望山跑死馬,可真看到目的地之后,王禹還是不由得加緊了腳步。
子時剛過,他就超額的完成了進度。
領著一隊行尸隨著四目道長站在了義莊門口。
第一眼見到站在義莊門口的矮瘦中年,王禹有點吃驚:林鳳嬌……啊呸,這個有點花哨的真名可不能喊出口。
真要喊了,這位有點小心眼的林九叔,待會還不知道會給他穿什么樣的小鞋!
可第一眼之后,王禹就不在關注這位林九叔了。
四目跟一休他都見識過了,再多見識一位另類的‘熟人’,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匆匆與侯在門口迎接他們的九叔見過禮之后,王禹就順著九叔的指點打水洗漱,到客房倒頭大睡了。
半個月,整整半個月他都沒安生的在晚上、在床上睡上一覺了。
就算他是鐵打的也到極限了。
王禹不知道的是,在他洗漱休息的時候。
四目道長并未如他想的那樣,安置好客戶以后,就隨他一樣找一間客房好好休息了。
而是拉著哈氣不停的林九叔到義莊客廳,進行了一次師兄弟之間的會談。
心有算計的四目道長,很快就將有關于王禹及他們二人共同的師弟千鶴,已經仙去的消息告知了九叔。
“……師兄,這孩子身世太過可憐了,本來我想將他養在門下,代千鶴師弟為他傳道解惑。
可偏偏因為辮帥張勛的存在,我不得不重新找地方落腳。
你也知道,咱們這些方外人氏,想要找到一個稱心如意的落腳地點有多困難。
一年半載算快,三年五載也不是不可能。
這孩子天資非凡身手高超,現在所處的年紀,又正是他一身業藝突飛猛進的時候。
我實在不敢帶著他漂泊江湖四處晃蕩啊,那是對這個孩子不負責啊!
若真如此,日后我歸寂之時還有何顏面去見千鶴師弟。
所以,師弟在這里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師兄暫留王禹數年,為他引領道途。”
聽完四目道長的敘述,九叔停下了哈氣。
滿面嚴肅應承了四目道長的請求:“四目,千鶴是你的師弟難道就不是我的師弟了嗎?
他為捍衛人間正道而亡,其弟子,我等師兄弟有當然不讓的義務照料。
那用的到你來跟我說請這個字。
你放心,從今日起,我林九必然會待王禹如親傳弟子一般。
我所學所會的功法秘術,絕不對他設防。”
聽到九叔保證,四目嘴角掛起了開心的笑容。
人有時候真的需要一點善意的謊言——四目道長.宣。
“師兄高義,只不過如此一來你平日里只怕要辛苦一些了,畢竟要養活三個弟子啊!
不過,也唯有師兄這樣有固定產業的大高手,才能養得起多位弟子。
向我這樣為生的三流術士,怕是這輩子都體會不到弟子眾多的樂趣了!”
收斂起掛在嘴角的笑容,四目連忙站在九叔的立場,吹捧了九叔幾句。
自己這個師兄的get點在那,他這個師弟怎么可能不清楚。
對于四目道長的吹捧,九叔明面上表現得風輕云淡不以為意。
可快密成月牙的眼角,分明在告訴四目道長——夸耀不能停啊!
連著吹捧了九叔仗義的行為好一會。
徹底滿足了自個這位師兄好面子的內心以后,四目道長向九叔提出了告辭。
聞言九叔很是不解:“師弟,你這是為何?”
“師兄,王禹托付給你以后我也算了卻一樁心事,此時再不努力辛勞更待何時?
我這批顧客里,有數位因為千鶴師弟的事情耽擱,已經快要逾越交付期限了。
今日天色尚黑時辰尚早,我要是再不抓緊一些,只怕要在顧客親眷那里壞了名頭。
這個包袱待到王禹醒來之后,還請師兄幫我代為轉交給他。
里面的東西,也算是我這個做師叔的一點心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