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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八章 儒門君子的陰暗面(51)

  舔舔干燥的嘴唇,傅青主繼續說道:“再說了,只要他肯點頭,這京都之內愿意為他打開城門當帶路黨的人只怕要多的數不清。

  他沒道理停駐在京都之外小半月不動彈才對,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之處。”

  此刻的傅青主已經沒了昔日的威勢,但是,被問話之人卻依舊恭敬如初似乎有點怕刺激到他?

  “回稟父王,王宇本人依舊駐扎在北城外未曾入城。不過,他今日清晨已經派遣一萬大軍開拔進京都了。

  九門提督獨孤信辜負了父王你的信任叛變投敵了,而今,除了宮城還在我們手里,我們到了已經退無可退的地步了。

  另外,今日上午進入京都的那一萬大軍不知為何?并未沖著宮城發起進攻?反而下了重手,將京都內這些時日積攢下來的那些亂象一掃而空了!

  蕩清京都內的亂象以后,那一萬大軍就駐扎在了京都之內維持起了京都內的局面。”

  聽到接話之人匯報的情況,傅青主本來渾濁晦澀的目光登時寒芒一閃:“欺人太甚,王宇小兒欺我太甚矣!王南容縱容黃口稚子如此羞辱于我,全然不顧昔日的香火情分那有一絲一毫人主之象,老天爺不開眼吶!”

  可咆哮之后,傅青主也只能苦笑著自嘲:“一黃口稚子都能視我于無物,扔下京都這一天下中心領兵征伐北境,我傅青主就真的這么不堪么?”

  看著情緒反復眼神復又渾濁起來的傅青主,站在他身旁的著甲女英豪傅清風并未接過話題。

  自大晉在北境的百萬精銳大軍被王宇統帥的鎮北軍,以七天、七夜、七州、七城、七場大戰全部殲滅的戰績打垮之時,她父王的精神就已經出了一點問題。

  自那以后,他父王時而雄姿勃發英勇豪邁不下當年,時而精神恍惚渾渾噩噩如同一瘋子。

  現如今,傅家還能居于宮城之內掌握宮城城防未曾被人割下全家老少的頭顱前往城外領賞,靠的是她而非昔日那位雄才大略的晉王。

  若非她借力打力周旋于群臣之間,以各種羈絆結成人情與利益上的大網,使得京都之內還握有實權的文臣與武將互相忌憚不敢輕舉妄動,傅家早就在自己父王瘋了的那一刻被消滅了。

  精神出了問題的傅青主,已經駕馭不了那些往惜對他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將了,在內憂外患權利還得不到抑制的情況下,那些文臣與武將沒有直接不管不顧直接殺了傅家所有人,用以向鎮北軍搖尾乞憐已經算他們有底線了。

  渾渾噩噩許久后,在天色將暗之前傅青主好似又清醒過來:“王南容到了何處?

  我要沒猜錯的話,王宇小兒當初之所以會放著京都不問不聞轉頭去掃蕩北境,一半是因為心中的自負,另一半只怕是為了獻寶于王南容面前。

  只有這樣,他當初只派兵圍住京都卻不進攻的舉動,與現如今守在京都之前卻不進城的舉動才能說得通。

  今日他之所以派兵進入京都蕩平城內亂象,應當是為了確保王南容到京都之時不會有‘刺殺’之類亂七八糟的小事打擾到王南容。”

  一直守在傅青主身邊,等待來自鎮北軍審判的傅清風看著自己再度清醒過來的父親,依舊執禮甚恭的回答道:“傳聞王南容已經過了晉陽城,臣女想,最遲明日他就應當能到達京都之前。”

  眼神不服渾濁的傅青主得到自家女兒的匯報以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清風,你猜的不對,以我對王南容的了解最遲今夜三更時分,他應當就能到達京都之外,咱們傅家這才算是茍延殘喘下來!”

  一直面無表情守護在傅青主身邊的傅清風聞言以后,詫異的看向了自己父王,按照她這些日子照顧自家父王積攢下來的經驗來看,那怕自家父王目前處在英明神武的狀態也應當說不出這番話才對?

  迎著傅清風詫異的眼光傅青主和善的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么一個簡簡單單的舉動卻讓傅清風差點淚奔。

  是父親,是那個精神未曾出現絲毫狀態時的父親!

  “父王?你……?”自傅青主倒下之后就一直以一幅堅強面孔示人的傅清風,有很多話很多事情想要問自己父親。

  但是,不等傅清風開口把她心中的疑問問出來,傅青主就伸手制止住了她:“清風,我沒瘋,我一直都沒瘋,有些事直到今日我才能告訴你,不然的話咱們傅家會有‘飛來橫禍’的。

  我們大晉與王南容麾下鎮北軍的關系,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劍拔弩張。

  且不提王南容這廝昔日就與我有舊,光說我們大晉,除了這次鎮北軍的侵入之戰以外,往日里與鎮北軍雖然也有一些小摩擦,但在我的刻意忍讓下,我們雙方并沒有結下過血海深仇。

  也就是說,只要我肯低頭,王南容這廝得了江山以后,未必會對我傅家下死手。

  儒門四院那幫子偽君子怕我失去了他們的支持后,畏懼鎮北軍強大的實力直接投降倒向王南容。

  讓王南容輕而易舉的就能全盤接受北境,使得忠誠于他們的文臣武將、勛貴豪強不能順利的脫離北境逃脫升天。

  所以,這幫偽君子在臨走之前擺了我一道,為了讓我給王南容麾下鎮北軍添麻煩,岳麓書院的山長給我下了一種能夠攪亂理智放大負面情緒的蠱毒。

  可惜,他們也太小看我傅青主了,同為儒門子弟,我傅青主當初能一步一步從周朝的小官走到而今成為晉王又豈是白給的。

  那種蠱毒剛一進入我的體內我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若是傾盡京都寶庫內的珍寶,為父未必不能解除蠱毒。

  但是,相比較蠱毒這一擺在明面上的制約,那些隱藏暗地里的儒生們才是真正令我忌憚的地方。

  岳麓書院的山主,天底下最接近大儒層次的頂尖大學士,我傅青主還真是夠榮幸的,居然能勞煩這等人來盯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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