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陽縣近日來酒樓茶館火爆連連,眾人都在議論劉家和沙河幫的爭斗。
要知道劉家雖然在沙河幫打壓下日子艱難,不過也是虎威猶存。
誰曾想一日之內,兩方勢力直接沒了,反而長風幫異軍突起。
人們眾說紛紜,有說長風幫幫主忠義,為劉家報仇。
有人說其中另有隱情,長風幫不是個善茬,不然無法解釋劉家族人全滅的事情。
有人說長風幫背后有朝廷手筆,這是朝廷欲要重振江湖的信號。
更有甚者將仙魔異志,狐仙虐戀扯了出來,還說得頭頭是道,贏得不少簇擁。
不過這都沒有影響長風幫的日常運作,幾日來通過整合兩方資源,長風幫正逐步恢復以前的元氣。
甚至招攬了不少先天武者,補足了無先天可用的尷尬局面。
長風幫內院,沈南正在修煉。
他成功占據了兩家后,太微彌羅至真經的勢力加成也有稍微提升。
以前的勢力實在太過微小,他修煉的時候都感覺不到。
如今雖然提升了頭發絲那么一點,不過也是能夠切身感受到。
經過幾日修煉,沈南已經感覺到了突破的契機。
砰砰砰!
沈南的心臟瘋狂跳動,如同鼓響,甚至連屋外護持的韋一笑都能聽到。
在滾燙血液的沖刷下,沈南渾身通紅,水汽蒸發,好似一塊正在煅燒的鐵塊,雜質不斷排出體內。
如此一炷香的時間后,沈南終于感覺到渾身通透,無垢無暇,知道時候已到。
“給我破!”
沈南大吼一聲,內力與氣血沸騰,好似怒海波濤,在體內狂涌,游遍全身。
轟隆隆!
他體內傳出陣陣雷鳴,一縷先天真氣陡然從經脈中誕生,帶有古樸浩大的意味。
同時他心臟涌出的血液中開始泛有一絲金色,正是脫胎換骨。
沈南此刻屈膝而臥,如同在母胎之中,陷入混混沌沌,不知曉周身變化。
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在外面護持的韋一笑感知到沈南正在經歷蛻變,認真警備四周,防止有人打擾。
不知過去多久,沈南雙目一睜,如同透射出一道神光。
正是精氣神強盛之兆。
江湖中也稱為目擊、神打之法,通過強大的精神氣勢做到以目傷敵,不戰而屈。
不過這一般都是元罡之后,開始煉神的陰神強者才能做到。
沈南修煉太微彌羅至真經在先天已經具有陰神部分威能。
撕拉!
沈南一動,身上褪下的死皮被撕破。
其下肉身潔白如玉,屈指一彈,響起金石交擊之音。
沈南一拳擊出,好似凌空生雷,響起一道脆響。
“不錯,肉身又強了不少!”
他通過內視,發現自己骨頭如同玉石一般,潔白無瑕,晶瑩透亮。
血液稠密如同漿汞,在血管中激蕩似洶涌波濤。
而筋膜好似千鍛牛皮,刀劍劈砍上去也只能留下一道白印。
熟悉了肉身各種變化,沈南將目光投向生出的先天真氣上。
在大晉江湖中,先天與后天最大的區別便是在于這一口先天真氣。
其至精至純,乃是人體肉竅打磨圓滿而誕生,威能超出內力數籌。
沈南將一縷先天真氣匯集指尖,手指輕輕一插,便沒入石床中。
“果真是純陽剛猛!”
沈南有心體會一下實力,開始全力施展起來。
轟轟轟!
頓時室內風雷炸響,地面被沈南踏出道道深坑。
禾老正在處理幫務,聽聞以為有敵襲,急忙趕來,卻被韋一笑告知沈南正在修煉。
“這是先天?”
禾老感知到了沈南突破后狂涌的氣息,暗自咋舌。
這哪里是先天能夠造成的破壞力,要知道這修煉密室可是很堅固的,能夠抵御外敵的入侵。
聽里面的動靜像是地龍翻身,蠻象踏地,都快將密室拆了。
沒過一會,室內動靜平息,沈南走了出來。
“恭喜公子突破先天!”韋一笑拱手道。
禾老也連忙恭賀道。
“怎么樣,我閉關的這幾日有沒有什么事情發生?”
沈南感覺到快突破了,便當了甩手掌柜,讓下面的人處理事務。
反正有韋一笑等人在,他也不怕有什么變數。
禾老開口道:“幫主,這幾日通過整合,我幫已經步入正軌,另外又招攬了一批新人,連先天武者也有兩位。”
“不過我們沒有給他們安排職務,這一切還要請您來定奪。”
“嗯,不錯,等下叫他們來見我。錢林兩家有什么動作嗎?”
這兩方實力不弱,盡管當時沒有出手,沈南還是沒有掉以輕心,安排了人盯守。
“錢林兩家并沒有動靜,甚至他們還遞上拜帖,欲要宴請您。”
“嗯,你回復他們,就定在明晚吧。”
沈南點了點頭。
長風幫與錢林兩家共處嵩陽縣,日后免不得要打交道,當然是要見一見。
另外沈南還想摸摸兩家的底,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情況,為日后的計劃做打算。
“好的幫主,我這就下去安排。另外還有兩件事請幫主定奪。”
“一是商隊的事,我們有一批貨物被樂云縣杜家扣下了。”
禾老將事情一一道來。
這還是以前劉家遺留下來的事,當時劉家被沙河幫打壓,將勢力收縮,杜家見此落井下石,將一商隊的貨物強行扣押。
劉家自己已經自顧不暇,哪里還會去處理這批貨物的事。
另外杜家實力不俗,有兩位元罡,號稱杜家雙雄,劉家只得打落牙齒往肚里吞,就這么一直拖到現在。
“第二件事便是沙河幫一處礦場不接受我們的委令,宣布脫離長風幫管轄。”
“怎么回事?”
沈南有些疑惑,沙河幫都不是對手,下面一處小小的附庸勢力居然還旗幟鮮明地反抗。
“管轄這礦區的是王家,不過近年來他們一位族人嫁到了孫家中,背靠一位元罡高手,胃口越來越大,卡扣礦區所得,傅通河有時都不得不稍稍退讓一二。”
“此次見傅通河身死,更是直接倒向了孫家。”禾老解釋道。
“好!”
沈南正愁差的殺戮點從哪里湊,這就剛好送上門了,還能當靶子樹立威信,讓有異心的人老實。
“這樣,禾老你先派人送信,告訴杜家將吞下的東西拿出來,不然后果自負。”
“至于這張家,就讓韋一笑出手。”
“明晚還有宴會,你莫要誤了時辰!”沈南笑了笑說道。
“小事!”
韋一笑點了點頭。
禾老見沈南讓韋一笑出手,便知道不是僅僅覆滅王家那么簡單了。
半日后。
鐵石鎮,正是依托沙河幫鐵礦建立起來的城鎮,成為附近礦石冶煉,武器交易的中心。
王家占據此處,賺得盆滿缽滿,也難怪會生出異心。
此時鐵石鎮中,一行數人騎馬走了進來。
當頭的中年男子先天修為,后面是一群后天境界的少男少女。
中年男子對著幾人介紹道:“這里便是鐵石鎮了,此地產出的鐵礦石材質很好,鑄造出的武器在附近也是有名的,等下你們看我怎么挑選礦石。”
“好!”
少男少女們嘰嘰喳喳地回應,一個個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隊形立馬散開。
中年男子有些頭疼,他此次出門本來只是采購一批礦石回去,沒想到師傅讓他順便帶這群弟子出來歷練。
這可苦了他了,一路上又當爹又當媽,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妥當。
“罷了,等采購完就趕快回去吧!”
中年男子覺得他寧愿跟同階武者比斗,也不愿外帶下一輩歷練了。
好不容易將眾人約束好,中年男子帶著眾人走進一處商鋪。
“你們都看好了,這挑選礦石可是有講究的。”
“這白色條紋的說明雜質多,這生有螺紋的說明……”
中年男子給年輕一輩挨個講解。
“鄭師叔,那這塊呢?”
一少年拿來一塊泛著黃色的礦石問道。
“這是雜質太多了,品質不好……”
鄭師叔瞟了一眼,說道。
“等等,不對!”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將礦石拿了過來細細打量。
“這是黃鐵石?”
黃鐵礦其實不算什么珍貴礦脈,不過其中的一種伴生物黃鐵砂卻是他們修煉所需的重要輔助物。
只是西嶺道黃鐵礦礦產很少,他們一般都需要去其他道采購,這樣一來二去花費巨大。
“這里有黃鐵礦脈?還是店家采購來的?”鄭師叔心中想到。
要是能夠在鐵石鎮采購到黃鐵砂,那他們便不用花費巨大去外道采購,節省下來的錢能夠用于其他地方,門派實力也會大大提升。
“放手!”
這時一陣嬌喝打斷了鄭師叔的思索。
他放眼望去,只見自家女弟子被一位身形消瘦,一臉淫笑的黑衣男子抓住手腕。
“姑娘,我看你喜歡這礦石,不如到我家中挑選,我家里有的是,保管讓你滿意!”
黑衣男子語氣輕佻,身后幾個護衛也跟著起哄。
“淫賊!”
女弟子銀牙緊咬,一掌向著黑衣男子胸口拍去。
黑衣男子松手與其對掌,女弟子被震得連退三步。
“好膽,敢向公子動手!”
“我們公子邀請你是給你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
護衛出聲威脅。
“無妨,我就喜歡這種小辣椒,哈哈哈!”
黑衣男子擺了擺手。
“找死!”
有男弟子見此大怒,欲要出手,卻被鄭師叔攔住了。
“這位公子,我們是金門教館之人,剛才是你做的不地道了!”
鄭師叔將師侄們護在身后,開口道。
他見黑衣男子幾人勢力不小,不想將事情鬧大。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他還帶著一堆拖油瓶,打起來顧頭顧不了尾。
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誠心邀請,她卻向我動手,不知是誰不地道?你們金門教館的人如此霸道嗎?”
“另外你金門教館又如何,不給出個說法,我讓你們走不出鐵石鎮!”
黑衣男子抬手一招呼,立馬趕來了一大堆人手,將金門教館幾人重重包圍。
幾位弟子哪里見過這場面,一時間都嚇傻了。
鄭師叔也有些口干舌燥,沒想到這黑衣男子不按常理出牌,他都已經表達了一點退讓的意思,大家就互相給個臺階下就完了。
不過他好歹是先天,穩了穩心神道:“好,此次我們認栽,我向公子道歉,這一切都是誤會。”
被這么多人圍起來,他想要突出重圍都有些困難,更不用說一幫快要嚇傻了的弟子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行走江湖這么多年,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對了,還不知道公子來歷?”
“我家公子便是王家大少爺王復陽,你可記住了!”
鄭師叔聽到此處便知道這個場子找不回來了。
王家背靠沙河幫和孫家,又豢養諸多打手,先天武者可是不少。
如今教館江河日下,恐怕不會為了他們的受氣出頭。
“罷了,就當給弟子們一個歷練,這就是江湖呀,哪里有那么多鮮衣怒馬!”
鄭師叔見戰戰兢兢的弟子們搖了搖頭。
“王復陽?”
這時一聲音響起。
“他奶奶的,哪個敢直呼公子大名,找死不成!”
護衛大怒,將人群散退,一老者顯露出來。
“你個老東西……”
護衛話還沒說完,腦袋就爆了,血漿崩了王復陽一臉。
“這,這……”
王復陽抹了抹臉上的腦漿有些怔住了,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啊!來,來人……給我殺了他!”
王復陽大喊道。
眾多護衛見此一窩蜂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