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初升。
長春郡卻是沒有安靜下來,路上的行人反而更多了。
各處都掛上亮堂的大燈籠,與白日相比,另有一番風味。
此刻一處院落打開房門,走出三人。
正是沈南,韋一笑和楚昭南。
他們準備逛一逛夜市,順便找一下肖正寧。
這人不知跑到何處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沈南他們明面上畢竟是肖正寧手下,還是要做做樣子。
長春郡的夜市很是繁華,燈會、雜耍、皮影戲、游船,樣樣都有。
當然也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當街開展全武行的。
圍觀的人都是有修為在身,也不怕誤傷,反而不斷起哄。
不過沈南逛了一大圈倒沒有什么遇到什么麻煩。
畢竟他身后跟著兩個面相兇惡的人,怎么看都不好惹。
夜市里也有擺攤買東西的,沈南的主要目的便是這個。
里面的東西有好有壞。
有些人借著賞劍大會的機會,以次充好,魚目混珠,反正五年一次,被騙了也找不到人。
也有一些山寨劫了燙手的東西,不敢出手,趁著機會,低價售出,到時候也沒人查得出來。
所以這里考的便是眼力勁,被騙了只能怪自己見識不夠。
幾人左拐右拐,來到一處坊市。
正是集中擺攤的地方。
沈南看去,里面黑壓壓的一片,比外面的人還要多上許多。
“恐怕燕嶺劍派沒了,這夜市都會存在。”
沈南搖了搖頭。
這夜市已經成為賞劍大會一大招牌了。
畢竟誰都喜歡撿漏。
“走吧!”
幾人擠了進去。
外面看似雜亂,其實每個攤位都規劃好了,一間挨著一間,只是燈光有些昏暗,讓人看不甚清。
沈南一路走過去,發現什么東西都有。
首飾,玉墜,瓷器種種,讓人眼花繚亂。
當然最多的還是各種各樣的兵器。
一些上甚至還帶有干涸的血跡。
怎么來的當然不言而喻。
不過夜市里約定俗成的規矩便是不問來歷,沒有人會去追究這些。
對這些東西,沈南沒有太大興趣,他奔著有藥材的攤位而去。
雖然大部分攤位上擺的都是殘次品,甚至是假藥,不過還是有一些不錯的東西。
在里面逛了一會,沈南買了幾株藥材,都是能夠替換掉豹胎易筋丸的原來成分,提升藥力的。
“咦?”
突然,沈南在一處攤位發現了一株不錯的藥材。
風鈴花。
正是可以替換掉九靈草作為主藥的藥材。
這東西雖然不及九靈草珍貴,但也是不錯的靈藥。
市面上很少有流通,基本上都是大勢力壟斷了。
沈南看了看攤主,是一個彪形大漢,臉上一道蜈蚣似的刀疤甚是駭人。
明顯就是哪個山頭的人。
不過圍觀的人哪管怎么來的,皆是紛紛出價,欲要買下風鈴花。
“十五萬!”
有人開口,震住了一堆人。
“二十萬!”
沈南直接開口,出了一個高價,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錢財對他來說完全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夠推進修為,他出多少錢都不在意。
當然有人目光閃爍,顯然是有些想法。
沈南沒有在意。
有人來送死,他舉雙手歡迎。
他和攤主交易過后,又閑逛起來,不過這下倒是沒有什么好的藥材了。
走了一大圈,幾人也有些餓了,便出了坊市,尋了一處酒樓坐下。
酒樓中,從各地趕來的江湖人士紛紛聚集在此交流消息。
不過大部分都是自我吹噓、夸夸其談。
當然也有談及最近一些大事的發生。
比如最近冒出來的魔教,就有許多人談論。
“這魔教任我行真不知是何來頭,一出手便擊殺十余位元罡武者,后面居然連兩位半步陰神都死在手中。”
有人驚嘆道。
“真不知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真有本事。畢竟常道春可是放出了話,等他閉關結束,便要橫掃魔教。”
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魔教。
一來魔教如今只是出了一個可以匹敵半步陰神的任我行,其他的人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誰知道有沒有陰神強者存在。
二是常道春的威望是多年以來一刀一劍打下來的,在眾人心中形成了定式,不是輕易可以磨滅的。
“不過我聽有人分析,這魔教可是了不得,任我行好像才是一個齋教,再往上真不知會扯出什么人物來。”
有人出聲質疑道。
“哼,什么魔教,縮頭烏龜罷了。他若是敢光明正大地跳出來,恐怕早就被滅了千八百回了!”
二樓傳出不屑的聲音。
沈南抬頭看去,只見一位面目消瘦,眼神陰鷙的男子開口道。
“這是水鏡門宗主李山復的三子,李質。”
下方有人認出來,開口道。
水鏡門宗主李山復乃是陰神強者。
并且水鏡門與燕嶺劍派交好,多有聯姻,如今宗主的一位妻子便是燕嶺劍派的真傳弟子。
是以兩派經常合作,共同進退,勢力更加龐大。
兩方聯手,大多勢力都會讓其三分。
這也導致李質養成了目空一切的習慣。
李質一開口,便沒有人敢與其爭論,都是恭維他的話。
“不錯,有水鏡門與燕嶺劍派主持正道,想來不會令魔教肆虐。”
“就是,江老宗主連“飛霜刀”都能壓下去,還怕個什么魔教。”
“李少俠俠肝義膽,我等佩服。”
“不錯,有李少俠這等正義之士,何愁我們正道不昌呀!”
一時間恭維不斷,李質有些飄飄然起來。
當然其中有多少是為了捧殺就不得而知。
“哈哈,諸位過獎了,魔教之事,我水鏡門身為正道魁首,當然義不容辭。”
“等這邊事了,我水鏡門便為江湖除魔,還大家一個朗朗乾坤!”
李質越說越起勁,開始手舞足蹈起來。
因為他發現了一個揚名的好機會。
其實別看他身為宗主之子,背靠兩派,風光無限。
實際在族內他的光芒全都被幾位兄弟蓋過,甚至連一些真傳都比不過,所以才養成了乖戾的性格。
當然李質也沒想過真的要跟任我行對上,畢竟任我行幾乎是陰神之下,無人可制。
他雖然是背靠兩派,也不可能號令得了兩方對魔教動手。
他只想打著除魔衛道的旗號,招搖撞騙,或許還能將被魔教滅掉的勢力收入旗下,組建屬于自己的勢力。
如今若是能夠促成此事,他必然會在水鏡門名聲大噪。
其他人也會對他刮目相看。
“呵呵!”
沈南冷笑,沒有出口。
有些東西不是光靠嘴說就可以了,這個江湖還是靠拳頭說話的。
況且賞劍大會過后,水鏡門存不存在都不一定。
“不過這李質的身份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沈南摩挲著下巴。
李質身為宗主之子,肯定能夠帶人進入燕嶺劍派內部。
到時候不就可以趁大戰之時,搜刮天材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