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薛兄如此義氣,我再吞吞吐吐便不爽快了。其實此次前來古蜀道,我看似風光,實則是身不由己。
想必你也知曉,侯爺定下兩月之期,我們本來好好生生選擇西嶺道的任務,可以穩步發展,大有可能。
結果肖正寧說富貴險中求,非要讓我來古蜀道一試,我只能聽命。
我來了此處才發現是一個大坑,不僅各方混戰,我們商行夾在其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日常經營受到很大影響。
另外山匪猖獗,還多有錢財貨物丟失。
就在不久前,又有一批將要運送回西嶺道的貨物丟失。
我此次前來便是想要請薛兄幫我一把,這批貨物府內催得很緊,若是沒能運送回去,恐怕不僅任務失敗,我也得受罰。”
“以后我一定會將欠下的貨物還上!”
沈南面帶誠懇道。
薛云聽聞心中一喜。
這是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呀!
只要幫沈南掩蓋過去,以后就可以拿捏住沈南。
借此在侯府內留下暗子,以后對于薛家江湖官場上各方面的事情都大有幫助。
另外,遠的不說,就是將沈南拉進薛家對抗盛家的戰車中也好處多多。
沈南作為商行掌權人,在外便代表了定遠侯。
那在別人眼中,定遠侯也相當于站在薛家一邊。
無形中增長了他們薛家幾分聲勢。
“秦兄莫急,不知是缺了多少貨物,我或許能想想辦法。”
薛云思索了一通,安慰道。
“哎!”
沈南嘆了一口氣:“換算過來銀錢需要三百五十萬,還有一些珍惜藥材之類的貨物。”
他報出的價格并非太過離譜,還是在薛云心理承受范圍之內。
不然太過了恐怕會被直接拒絕。
薛云聽聞心中不停盤算。
三百多萬兩聽起來很多,其實也不算什么。
光是他名下的店鋪擠一擠便能湊齊這筆數目。
而據他所知,長風幫咬咬牙,砸鍋賣鐵也能拿出這么多錢來,因此他根本不懼沈南賴賬。
不過一些珍貴藥材就不是那么容易收集到了。
這些藥材對于年份、完整度、藥性都有嚴格要求,一般都是大家族內部才有,市面很少流通。
因此想要補齊的話,還是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薛云思考了一會,有了決定。
東西還是要借的,不過他需要在其中留下一些條件,以便之后鉗制沈南,為他所用。
況且沈南也不可能不還,不然薛家雷霆之怒不是一個元罡武者能夠承受的。
等于薛云幾乎沒有花費什么,便賺了一個大大人情。
他回過神來,看著目露期盼的沈南,笑著說道:“秦兄莫急,此事我應許了,不過你也知曉,這東西不是一個小數目,需要給我一點時間準備。
另外有些條件我們還需要再談一談。”
“好,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
沈南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動道,連茶水都打翻了。
當然他心中一片平靜,反正薛家都要滅門了,就是簽下賣身契也沒有用處。
兩人開始交談起來。
一個時辰后,沈南心滿意足地離去。
留下同樣欣喜的薛云。
兩人剛才初步討論了一些細節,其中光是利息都有六分。
他站起來轉了幾圈,然后對管事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定遠侯商行最近的情況,事無巨細,我都要了解清楚。”
他雖然心中已經定了主意,不過還是小心謹慎,派出下人去查探消息是否屬實。
等人都離去后,薛云獨自立于大堂之中,嘴里咀嚼著“秦南”兩字。
心中盤算著后面怎么一步步控制住沈南,令其為他所用,再拖定遠侯下水,一同對付盛家。
另一邊,沈南回到府內,對韋一笑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其實他也沒有亂說,商行各方面確實有虧缺,只不過他夸大了事實。
而韋一笑就是被他留下來偽造一些賬本、名冊,就算薛云派人來查也只能得到假的信息。
“已經準備好了,東西都被我改動過,保管他們看不出來。”
韋一笑回道,同時將手中賬本遞出。
“好!”
沈南接過,瀏覽了下,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便將漏洞堵住了。
“對了,期間金一命還前來拜訪,不過公子你不在,他便走了。”
韋一笑想到了什么,開口道。
金一命最近一直在養傷,沒有參與六扇門各項行動,閑得蛋疼,因此經常前來拜訪沈南,交流武道。
當然多數時候是挨打。
沈南同金一命交流,也是收獲不菲,甚至感覺到了瓶頸的松動,想來突破先天后期已不遠矣。
他看了看面板。
宿主:沈南修為:先天中期 功法:《太微彌羅至真經》、風雷劍決……
殺戮點:
最近時間,他忙著整頓商行事務,沒有怎么出手,殺戮點增長緩慢。
不過等到上官金虹將薛家和了塵擊殺,到時候又是一大波點數進項。
距離十萬大關,召喚陽神亦不遠矣。
沈南收回心神,開口道:“從庫房中取出一支老參,等明日我過去拜訪一趟金兄。”
金一命每次前來都會帶上六扇門內的靈茶,來而不往非禮也,沈南當然也要投桃報李。
與此同時,成陽府外,一處隱秘院落。
上官金虹與盛浩、邢世三人再次聚首。
“上官兄,如何?”
盛浩問道。
“此事我魔教接了,就拿薛家祭旗!”
上官金虹開口道,語氣淡漠,似乎薛家不過是順手而滅的存在。
“薛家?”
盛浩聽了有些皺眉,畢竟他們已經快到收尾階段,這時候再刺激一下碧空派,恐怕會激起碧空派怒火。
到時候不好收場。
“何必節外生枝,要不選擇一些小勢力吧。”
“教中已經做好決定,此事沒得更改。”
上官金虹搖頭拒絕。
選擇薛家一是與其有仇,另外若是選擇一些小勢力收集精血太過緩慢,需要多次出手才能達到一個薛家的效果。
魔教本來就沒有人,如此一來只能上官金虹四處奔走,就暴露了一些底細。
見上官金虹堅持,盛浩與邢世也不好繼續勸說,只得同意。
“另外,教中還吩咐一事,只是恐怕你們做不了主。”
“哦?不知何事連我都做不了主?”
盛浩聽聞眉頭一挑,好奇地問道。
他可是盛家家主,陰神巔峰強者,只在陽神老祖之下,一言可決萬人生死。
如今盛家各類事務基本都是由他負責。
“你們不是想要精血嗎,再加上一個了塵如何?”
“你什么意思?”
盛浩有些不明所以。
“了塵作為陽神強者,又專修煉體功法,一身氣血強盛,功效超過普通人千百倍。
而且他同你們兩家都有恩怨,不如我們一同聯手,將他鏟除,也免得之后對我們行動造成影響。”
上官金虹緩緩說道。
“不可能!”
盛浩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雖然他們盛家與了塵有過沖突,甚至還吃了大虧,不過讓他們擊殺了塵,他們是真沒有這個膽量。
別的不說,光是金剛寺就夠盛家頭疼的。
另一邊的邢世也微微搖頭。
血神教雖然與金剛寺多年恩怨,不過他也不想這個時候惹上這群莽漢。
尤其目前血神教還處于衰弱之勢。
“呵呵,一個了塵就將你們嚇著了?”
“至于殺他的后果,我魔教一人承擔,如何?”
上官金虹意思很明確,便是殺人的好處大家一起得,鍋由魔教來背。
這樣一來,盛浩與邢世對視一眼,有些意動。
不論魔教與金剛寺有什么仇怨,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們既能夠獲得好處,又能報仇雪恨,還沒有后患,怎么看都是對他們有利。
不過上官金虹說的對,這件事他兩都沒法做主,只能回去稟報給陽神老祖,由其斷決。
畢竟到時候襲殺了塵的只能是陽神武者,他們最多在一旁警惕四周,防止有人察覺暴露,以及最后處理戰場。
“此事事關重大,我兩需要稟報老祖,還請上官兄稍等片刻。”
兩人一招手,將手下喚來,書寫一封密信,傳遞出去。
等了不多時,消息傳了回來,盛浩打開紙條,開口道:“我家老祖大體同意此事,另外他還想邀請貴教陽神大人前往府內一聚,詳細討論伏殺了塵的事項。”
“無妨,此事我便可以做決定!”
上官金虹開口道。
魔教目前還沒有陽神武者,哪里有什么大人能夠前去。
另外本來就是他參與擊殺了塵,只用他前去商討細節便可。
“這……上官兄你說了能算數嗎?”
不怪盛浩質疑,畢竟擊殺了塵不是小事,哪里輪得到一位陰神武者出口決定。
若是一不小心任務失敗導致暴露,這個后果可不是輕易能夠承受。
“兩位,帶路吧!”
上官金虹沒有接話,直接表明了態度。
“罷了!”
盛浩見上官金虹堅持,也不再說話。
反正到時候有老祖把關,不至于出現問題。
“那我們就走吧!”
他起身來到一處書柜前,轉動一青花瓶,只聽到咔嚓咔嚓地聲響,書柜緩緩分開,露出一個地下通道。
盛浩拿起火把,率先躍了下去。
邢世與上官金虹見此也紛紛跟上。
三人在地下通道走了約半盞茶的時間后,終于來到通道盡頭。
上官金虹躍出通道,是一間屋子,有一群目光警惕的護衛在屋外巡守。
另外,他還能感受到兩股浩然渤大,如同初春之陽一般的意念在不遠處。
他念頭轉動,知曉這應當是盛家的陽神老祖盛臨和血神教壇主浮生絕。
盛浩帶著兩人出了屋子,走過幾處院落,來到一間地下石室。
轟隆隆的聲響響起,石門打開,三人走了進去。
里面別有洞天,有數百平方,起居室等一應俱全,簡潔干凈。
其中坐著兩人。
一位黑袍長須,面目狹長老者坐在左手邊,身上流露出一股不威自怒、厚重剛烈,好似將要火山爆發一般的氣勢。
另外,上官金虹還隱約察覺到一絲頹勢,似乎老者身上有傷。
“果然,了塵將盛臨打傷了。”
他心中想到,當時設下的局起了效果。
另一位身著青白長袍,發絲灰白,目光陰冷的老者坐在右手邊,一身氣息宛如化作實質撲面而來。
聞上一口便令人心生幻想,如同淹沒在血色長河之中,窒息感強烈,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官兄,這兩位便是我家老祖和浮壇主。”
盛浩開口介紹道。
“見過兩位。”
上官金虹抱了抱拳,不卑不亢,沒有被兩人氣勢所震懾。
“你魔教好大的架子,派一個陰神來和我兩商討。”
浮生絕冷哼一聲,一股兇煞氣勢狂涌。
一旁的盛浩與邢世都臉色一白,被氣勢所奪。
一旁的盛臨出口:“不錯,你也知曉此事事關重大,還是你家大人親自前來商討才好。”
魔教神秘異常,盛家花費大力氣調查都查不出任何線索,因此他很是好奇魔教究竟還有哪些人物。
宛如清風拂面一般,上官金虹沒有絲毫影響,語氣平淡道:“我家大人有要事處理,擊殺了塵一事,由我來負責。”
“你怎么負責,難道你來擊殺了塵不成?”
浮生絕冷笑道。
陽神武者與陰神武者之間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陽神念頭中蘊含一股純陽之氣,好似大日耀空,剛猛浩大,陰神武者碰上幾乎是一觸即潰。
根本撐不住幾個回合。
盛浩與邢世兩人也覺得上官金虹失心瘋了,居然敢說出這等話來。
要知曉他們也是立于陰神巔峰之境,戰力無雙,對上一位陽神強者,下場也不比松濤劍派的梁修好多少。
“成與不成,試試不就知曉!”
“好大的口氣,殺了你別怪我不留情面!”
浮生絕冷聲道,同時伸出干枯焦黃的右手。
手掌上條條紫青的血管浮現,好似盤踞著數條蚯蚓。
此刻他一運轉罡氣,血管猛地凸起,分外猙獰,血液加速流轉,好似大河激流,整個手掌膨脹了數倍,變得通紅一片。
浮生絕一掌打出,直接響起音爆,好似晴空生雷,氣浪宛若股股白色浪花,攪動整個地下石室空間。
同時一股絕強的意念升起,好似演化出一片沸騰血海,將人腐蝕融化。
盛臨見此眉頭一皺,體內涌出磅礴罡氣,將石室穩固住,不然將會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