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教頭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來此之前,周遠文就已經想好了教頭可能有的顧慮。
“教頭你在碼頭多年,對碼頭兄弟們應該都了解,身手好的,品行可以的,都可以讓他們去公司,如果不愿意的,也可以掛在我們公司名下,繼續在碼頭工作。”
“其實只要教頭你沒事,這九號鋪碼頭的兄弟生活并不會有多大影響。”
周遠文分析道:“況且,憑心而論,教頭你能保護他們一時,但不能保護一世吧?”
教頭干了一碗酒,沉默不語。
道理他都懂,但是不想聽。
“而且,以教頭你的本領,難道真的就甘心一輩子在這個地方么,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你說的很對,但是我真的不想讓我的這些碼頭兄弟們也邁入打打殺殺的生活。”
“他們大多數都只是普通人,并不適合江湖。”
周選文搖了搖頭。
“這只是教頭你的想法,或許他們之前是因為沒有機會呢?我覺得你可以去問問。”
教頭的口風已經松動,周遠文猜的沒錯。
以前教頭也是想憑借自己學的一身本領改變這個世道,只是后來心灰意冷才選擇在碼頭隱居。
現在周遠文的提議將他內心深處的火焰一點點再次點燃。
“好,我可以去試試。”
糾結再三,教頭一拍桌子,答應了下來。
聽到這話,周遠文臉上露出了一絲燦爛的笑容。
成了。
教頭這種人,一但決定了某件事,那絕對的是雷厲風行。
他走出小屋,讓碼頭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將周遠文的計劃和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加入龍騰公司?”
“這樣也太危險了吧……”
“教頭,我們就是一群苦力,讓我們干活可以,但是干人實在不在行阿……”
果不其然,教頭的話說完,底下碼頭工人中就是一片嘩然。
在碼頭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他們求的無非是一日三餐溫飽,打打殺殺的,離他們太遠。
不過也有一些人躍躍欲試。
正如教頭所說,眼下這個時代過于混亂,一直在碼頭誰保證不了以后會發生什么。
黑龍會一直對碼頭虎視眈眈,等他們將滬上的地下勢力整合完畢后,肯定會騰出手來將這片地盤給拿下。
“兄弟們,這件事我們不強求,就算你們不愿意也沒關系,以后也會掛在龍騰公司名下,不需要參與公司任務。”
這句話說完,原本擔心教頭離開碼頭會再次陷入混亂的人也松了口氣。
周遠文在一旁看著,并沒有插話。
天色越來越暗,經過一番心里斗爭后,最終碼頭工人里只有三十幾個人選擇跟著教頭一起走。
這些大多數都是有粗淺拳腳功夫在身的,平時和教頭一起維護碼頭的安穩。
“周老弟,沒辦法,他們只是一群普通人,讓他們和我們一樣踏進江湖,實在有些勉強。”
統計好所有愿意的人之后,教頭有些無奈。
相對于碼頭上龐大的工人數量,這些人太少了。
“無妨,能有這么多人已經超出我的預料了。”
周遠文的目的就是教頭,他能同意就已經足夠。
和教頭又攀談了一會,周遠文看了看天色,有些失望。
他一直在等馬永貞,看這樣子是不來了。
不知道這小子是和小蓮耽誤了時間,還是就不愿意跟著他混。
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和教頭約定好,等公司開起來后,他再通知,周遠文就離開了碼頭。
晚上的碼頭比白天更熱鬧。
現如今做生意的大多數都帶有灰色產業,晚上正是他們進貨的時候。
燈火通明下,周遠文走在人群里,耳朵忽然動了動。
他察覺到不遠處有打斗的動靜。
心念一動,他換了個方向,朝動靜源頭趕過去。
碼頭黑暗的角落,兩個人影在對立。
一個是白天周遠文遇到的馬永貞,另外一個則是一身黑色中山裝,帶著一頂帽子。
他面容嚴峻,盯著馬永貞,微微喘氣。
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二貨,實力和他相仿,非要拉著自己打一場。
黑衣青年心里略有急躁。
自己暗殺了小日……子過的不錯的霓虹武士,本打算從碼頭逃走,可好死不死的就撞見這么個武癡。
偏偏他又不敢暴露自己身份,被逼無奈下只能和他交手。
周遠文看著前方交手的兩個人,若有所思。
那個黑衣青年的武功路數很有章法,帶有迷惑性,可以影響人的心神判斷,顯然來歷不凡。
而馬永貞的武功完全是野路子,加之心思單純,剛好克制了對方。
加上黑衣青年明顯有些心不在焉,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兩人正打斗期間,碼頭上傳來雜亂聲音,黑衣青年心中一驚,露出了破綻,被馬永貞一拳打中,倒退了十數步。
滬上果然是藏龍臥虎!
馬永貞暗道自己選擇來這里沒錯,只是短短半天,他就遇到了兩個高手。
下午周遠文出手,給馬永貞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他不是對手,晚上隨便碰到一個青年就和自己不相上下,這讓馬永貞對滬上的生活瞬間期待起來。
他在魯地打遍無敵手,很久沒有熱血的感覺了。
“這位兄臺好功夫,我輸了。”
黑衣青年心里憋屈,但碼頭那邊追殺他的人已經越來越近,再不走只會更麻煩,所以只能違心的咬牙道。
“不,我能感覺到你沒有戰意。”
馬永貞搖了搖頭,說道:“這不算,我們再來打過。”
你他媽的!
黑衣人要吐血了,知道我沒戰意還要給我打,你腦子有問題么。
他不想再和馬永貞糾纏,身形一閃,就要借著黑暗離開這里。
不過已經晚了,碼頭外面追殺的他的人已經到了不遠處,很快就要搜查到這個地方,
都怪這個憨貨!
低罵了一句,黑衣青年準備選擇正面突圍。
不過沒等他動身,一只大手將他壓了回去。
“躲起來,外面的人我去解決。”
溫和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黑衣青年只是看到一張比燈光還亮的帥臉一閃而過。
他身后的馬永貞則是驚喜的喊了一句:“周先生!”
在魯地,先生是對自己尊敬的人才這么叫的,馬永貞雖然沒啥文化,但也知道。
他送小蓮回去的路上也聽到有人說起四條馬路的周巡捕,這讓馬永貞對周遠文更佩服了。
“嗯。”
點了點頭,周遠文從暗處走出來,迎向對面搜查的武士。
看他們的裝扮,應該都是來自霓虹。
對這個國家,周遠文的印象很不好,除了某些為人類原始本能做出貢獻的老師外,其他的都是鬼子。
“八嘎!”
周遠文直接走到一群武士面前,很不巧的撞了上去。
那名武士勃然大怒,操著一口霓虹語大罵一聲,然后對著周遠文腦袋上就是一刀。
下手之狠辣,符合霓虹國的一向作風。
“滾!”
反身一腳踹出,這名霓虹武士倒飛出去,將身邊的同伴撞飛。
“哇啦哇啦……”
“@#*——”
十幾個霓虹武士紛紛抽出刀來,嘴里喊著鳥語沖向周遠文。
“聒噪。”
周遠文臉上帶著冷笑,直接沖進人群里。
這些武士的功夫不錯,又有武器在手,看周遠文赤手空拳的沖進來,個個揮刀砍過來,下手毫不留情。
周遠文一拳轟在一名武士的刀上,發出一陣金屬交鳴的聲音。
武士刀在大力下倒飛出去,釘在了不遠處的箱子上。
“嘰哩哇啦!”
周遠文對霓虹語的研究程度僅限于一庫一庫雅蠛蝶的層次,這武士說什么他不知道,但無非是那幾種情況。
看周圍武士眼里越來越濃郁的憤怒和謹慎,他估計剛才那人肯定是說這小子太帥,兄弟們砍死他。
嫉妒是原罪。
周遠文決定替他們贖罪。
小擒拿手化作道道殘影,沒用多久就將這些武士的胳膊給卸下來。
一群武士躺在地上,左右打滾。
忍著心里的殺意,將他們武功給廢掉,周遠文這才回到馬永貞兩人旁邊。
“還看什么,都跟我走。”
騷氣的打了個響指,周遠文走在前面。
路過那群霓虹武士的時候不小心又踩在了他們腿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天太黑,看不清地上這些長的像人的東西。”
很沒誠意的抱歉過后,周遠文帶著馬永貞兩人離開了碼頭。
在滬上,死一個霓虹人的麻煩太大,周遠文暫時還不想處理這種事情。
從碼頭離開,一路上黑衣人幾次張開口說話,但最后都沉默下來。
最后,周遠文選擇開口。
“你是誰?為什么會被霓虹武士追殺?”
“我是成龍。”
黑衣青年頓了頓,低聲道:“我殺了這群霓虹武士的頭領。”
噗……
周遠文差點被一口口水嗆死。
“你怎么不叫陳真?!”
“你怎么知道我叫陳真!?”
陳真腦袋猛的一抬,露出精芒,渾身肌肉緊繃起來。
我雖然知道你是陳真……但剛才這句話其實是個梗。
吐槽了一句,知道陳真不懂這些,周遠文也沒說出來。
“霍家迷宗拳的鼎鼎大名江湖中人誰不知道,大俠霍元甲的眾徒弟之中,能將迷宗拳修煉到這個地步,除了你應該沒別人了吧?”
周遠文隨便找了個借口。
陳真這人也不是很聰明,這個理由足夠忽悠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