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在毅王府一脈數萬人齊齊發動一擊的時候,姜異整個人出現在了山水武境內,一聲令大喝,調動了山水武境中所有的底蘊。
就連一向平時一毛不拔的飛豬,也是貢獻了一枚三色異果。
而后姜異一步踏出了山水武境,重新出現在五圣嶺上。
這一進一出的速度奇快無比,在絕大部分人看來,姜異的身影只是輕輕晃動了一下。但對面的幾十萬大軍中,隱藏著不少武道強者,卻是依稀看清了。
他們還沒來得及考慮剛才是怎么回事,姜異已經重新出現在了五圣嶺。
整個人的氣勢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猶如一柄橫貫中天的戰刀,又如一座巍峨不動的大山。
整個人身上散發出沖天戰意,不屈、不撓、氣貫長虹。
“他要干什么?”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還愣著干什么!上,攔住他們!”李忠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驚懼,忍不住回頭對數名統兵大將喝斥道。
但幾十萬大軍卻是不為所動,那幾名統兵大將則是冷冷瞥了李忠一眼,李忠被看得眼皮直跳,這才想起自己只是個前來宣讀皇后旨意,卻是指揮不動這些驕兵悍將。
不由將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小主子。
十七皇子姜徹這時候也覺察到了不對勁,自己剛才貌似成功幫對方拖延了時間,一臉氣急敗壞道:
“上,將他們統統殺了!”
幾名統兵大將對視一眼,終究不敢徹底得罪這位最受寵的皇子,其中一人對身后的呃幾十萬大軍發令道:“列陣!”卻是沒有馬上發動攻擊。
而這時,十數萬柄沖天而起的日月雙輪已經接近了那個模糊的石盤,而且在奔襲的過程中已經完成了重組。
先是組合成之前的十字日月旋刀,接著數萬枚日月旋刀緊緊拱衛著姜異的那柄墨綠色旋刀,迅速再次重組。
眨眼的功夫便組成了一枚橫跨數里的巨大日月旋刀。
通體翠綠,將大半個天際映成了墨綠色。
遙遠山巔的神秘黑影知道自己的目的暴露了,卻是沒有往心里去,依舊催動石盤攝向地上武器和剩余的萬名赤甲軍士。
這些盾牌可是耗費了近百年功夫才煉制成功的,尤其那上萬面火焰齒盾,耗盡了他所有的家底。
所以必須要帶走,還有殘余的上萬名赤甲大軍,也要帶回去,用他們來培育成金身甲士會省卻很多事。
但是,當那枚橫跨數里的巨大幽綠日月旋刀組合完成時,其臉色一變,感受到了威脅。
也是當機立斷的狠絕之輩,神秘男子當即放棄了收回兵器和赤甲殘軍的打算,因為個石盤才是他的真正至寶,決不能有一絲閃失,他根本不敢冒險。
似乎是收到了某種召喚,本來就模糊不清的石盤開始忽閃忽閃的若隱若現,眼見就要消失當空。
“現在才想收回去,遲了!”
“真當吾等不存在不成?”
董成陽發出一聲清喝,接著幾十名讀書人齊齊動了,確切的說是他們頭頂懸浮的古書動了,幾十株或參天古木,或奇花異草,光韻璀璨,散發出浩蕩的書香墨氣。
與幽綠色的巨大日月旋刀交相輝映,將大半個天際籠罩其中。
“書山寶氣,封禁!”
一聲大喝,原本忽閃忽閃眼看就要消失石盤突然被定在了半空中。
接著橫跨數里的日月旋刀凌空斬向石盤后面的虛空。
“不好!”神秘男子遭受重創之下,與石盤的聯系突然被斬斷了大半,也顧不得臉面了,轉頭道:“快快助我一臂之力!”
旁邊的老婦沒有任何遲疑,因為她知道這個石盤對他們意味著什么,絕對不允許有任何閃失。
只是她還沒動,姜異已經動了。
只見其一步踏出,腳踩風雷之勢,直接跨越了十里的距離,出現在了石盤附近。
這一幕看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因為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在這個世界,一步瞬間橫跨數里,根本就沒有人能做到。
即使那些半步踏進第九境的至強者,一步踏出去,最多也就是一兩里地的距離,但是姜異這一步足足跨越了十里!
“有此橫行步法,天下間還有誰能懶得住他?”幾十萬大軍中,一名統兵大將低聲喃喃道。
“他應該是借助了什么異寶或手段,所以才一步橫跨這么遠的距離。”另一名統兵大將猜測道。
說完便閉口不語,因為一步橫跨十里后,那位毅親王再次動了。
只見其背后三足金烏,發出一聲瘆人的啼鳴,展翅騰空而起,閃電般向重新現行的石盤飛去。
“這是……烏鴉?”十七皇子這時候也忘記了自己來干什么的,抬頭望著周身籠罩在一團火焰中的三足金烏喃喃道。
“好像是烏鴉……只不過有三只腳……”李忠在旁呢喃回了一句。
金烏啼鳴,隱隱帶著一股吞天吐地的兇威,眨眼間便接近了石盤。
正當眾人那只金烏究竟要做什么時,一抹流光從姜異眉心激射而出,瞬間融入金烏體內,正是一直隱而未出的化血飛刀,三足金烏瞬間兇焰暴漲。
“擒山縮岳手!”
姜異也動了,一聲大喝,一直虛空大手憑空出現在三足金烏正前方,三足金烏沒有任何停滯,一頭扎進了虛空大手中。
頓時,虛空大手近乎凝如實質,兇焰滔天,五指凌空向石盤抓去。
“你敢!”
見到這一幕,遙遠山巔的神秘男子睚眥欲裂,身上黑芒暴漲,一只黑色大手橫渡虛空抓了下來。
姜異冷笑一聲,不見任何動作,嘴中緩緩吐出一個字:“斬!”
一抹瑩白流光自虛空大手的掌心激射而出,對著黑色大手的手腕一刀斬下。
而那只石盤已經被姜異一招《擒山縮岳手》抓到身前。
“不!”遙遠山巔之上的神秘男子發出一聲凄厲慘叫,接著整個山巔便恢復了平靜,剛才的一幕似乎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轉頭看著空空如也的山巔,神秘男子面上一片灰白之色,因為他已經徹底與那座石盤失去了聯系,這也就意味著他的這件至寶被那毅親王奪去了。
旁邊的老婦看著神秘男子的斷臂,眼中閃過一絲慶幸之色,幸好剛才還沒來得及出手,否則自己恐怕也要被生生斬下一臂。
“這事……從長計議吧。”
神秘男子這時已經恢復了平靜,突然笑道:“他們得到了石盤恐怕也用不了,況且憑一個石盤也救不了他。”
知道此事,他依舊認定姜異今日絕對逃不出那位葉皇后布下的天羅地網,這個石盤最后肯定會落在葉昕嵋手中,到時再付出一些代價拿回來便是。
再說姜異,虛空一刀斬下,半截手臂應聲而落,很快就化為了一道青煙徹底消散。
而那個原本有石磨大小的石盤,被姜異用《擒山縮岳手》攝到身邊后,卻變成了拳頭大小,被姜異一把抓在了手中。
這就是《擒山縮岳手》的強橫之處,一抓之下,擒山縮岳,不管目標多大,都會被壓縮成拳頭大小。
根據武耀侯府祖上留下的記載,《擒山縮岳手》修煉到極致,可以真的擒山縮岳,哪怕是一座大山,同樣可以一把抓在手中。
總之,萬物都可盈盈一握。
姜異一把將石盤抓在手中后,沒有任何停留。
心念一動之下,一朵火焰紅蓮自掌心而出,正是蓮花魂火,緩緩將石盤包裹了起來。
姜異默默感知了一下,不行,速度太慢,不知要煉化到猴年馬月。
而且大離皇都的那位不會給他這個時間,經過剛才那一番天地異象,說不得已經驚動了對方。
所以必須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完成煉化,這樣才能逃出生天。
這是,原本像看戲的局外人一般的姜徹、李忠終于回過神來。
剛才發生的一系列都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根本就沒有給他們反應時間,但現在,一切風平浪靜了,該輪到他們出手了。
尤其那個石盤,姜徹眼中滿是貪婪之色。
“你最好乖乖在那別動,別逼我動手!”姜異抬頭看了十七皇子姜徹一眼,背后三足金烏再次浮現,揚首啼鳴,聽著卻是一身雞皮疙瘩。
“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動,本王就能把你向這石盤一樣抓在手中……”
聽到姜異的話語,橫跨十里的幽綠旋刀緩緩移到了幾十萬大軍上空,緩緩旋轉著;董成陽等人的書山異象也是再次光韻流傳。
姜異現在只能虛張聲勢一番,但是效果很明顯,姜徹真的被嚇住了。剛才石盤的原主人可謂強橫無比,但結果呢,卻是被生生斬下了一截手臂。
見到姜異這番姿態,幾名統兵大將卻是沒有被嚇住,想到來之前皇后娘娘下得死命令,相互對視一眼,就想有所行動。
“都不許動!”
但姜徹卻是出聲喝止道,他現在是距離姜異一方最近的人,不想冒任何風險。
那數名統兵大將聞言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神情莫名地退了下去,這可不管他們的事了,畢竟小主子有令。
李忠想開口對姜徹說什么,但看到對方警告的眼神后,暗嘆一聲,什么也沒說。但他心里明白,今日最大的敗筆就是讓十七皇子也跟來了。
不過這是皇后親自下得懿旨,想借此機會讓十七皇子在軍中樹立威信,為以后鋪路。可現在看來,卻是一個最大的失誤。
見暫時控制住了局勢,姜異又開始琢磨如何才能迅速煉化手中的石盤,雖然面上表現的鎮定自若,但心里卻是暗自著急。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搞不好大離皇都那位已經想這趕來了。
姜異不知道的是,五圣嶺連番異象之下,葉昕嵋自然感知到了,沒有任何猶豫,便起身出了大離皇宮。
那番天地異象,肯定是一件至寶引起的,她必須親自到場才能保證萬無一失,正好也能將這件未知重寶收入囊中。
只是其剛出大離皇宮,便被一行人攔下了。
葉昕嵋皺了皺眉:“你們這是要干什么,攔駕不成?”
攔在葉昕嵋身前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數人,但每一位在大離皇都都是位高權重,資歷老的嚇人。
聽到葉昕嵋的話,寧東來搖了搖頭,道:“皇后娘娘,適可而止吧,幾十萬大軍已經派出去了,娘娘又何必親自跑一趟。”
“你們真的要攔本宮?”葉昕嵋面露寒霜。
“呵呵,皇后娘娘言重了,皇主雖然閉關不出,但想來也不希望看到親自出手對付毅親王,娘娘稍安勿躁,還是先留在宮中吧。”嶧山上前一步,拱手說了一句。
其他幾人也都是上前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心中都是暗自嘆氣,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因為他們很明白,以眼前這位皇后和毅親王的仇恨,對方要是真的親自出手,怕是直接就會下死手。
而派出去的幾十萬大軍,雖然絕大部分都是眼前這位的心腹,但他們幾大軍頭也都暗中作了安排,不會讓他們真的對毅親王下死手。
至于將毅親王捉拿回來后如何,他們也都做好了安排,至少能保證對方在大離皇主出關前無性命之憂。
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知道他們的大離皇主到底在下一盤什么棋,但是真的似乎真的有些冷血……
葉昕嵋眼睛瞇了起來,突然笑道:“若是本宮不答應呢?”
寧東來、嶧山等幾人皺眉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沒說什么,身后卻是傳來一道嘴癢癢的聲音:
“咦?深更半夜的,皇主閉關不出,你們聚在這里干什么?”
然后便見一道搖搖晃晃身影走了過來,寧東來、嶧山幾人心下一喜,都是拱手行禮道:“見過王爺。”
來人正是糊涂王爺姜煥。
葉昕嵋面色變得很難看,顯然這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糊涂王爺并不是真的碰巧遇上,顯然是早有預謀。
“不知叔祖半夜來皇宮,所為何事?”葉昕嵋用輕緩的語氣問道。
對于這位糊涂王爺,她不敢有任何輕視,不單單是因為對方的輩分奇高,更重要的是她心里很清楚,這位糊涂王爺可以一點都不糊涂。
雖然數十年隱退不出,但在整個大離皇朝卻擁有巨大的威望,連自己的丈夫都是非常謹慎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