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一段時日,姜異什么事都沒做,就是呆在魔域關中央的崆峒山上。
但是整個西疆魔域關卻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干得熱火朝天,首先軍營要擴建修整。
西魔域關下的舊軍營重新修整了一番,被劃分為了六個營區,分別為水火風、云山影西疆六部的駐地。
在六個營區中央的那座破舊王府,也重新被修葺一新,從內到外再次恢復了一座王府的莊重威勢。
大門的門匾上,寫著“西疆府”三個大字,這是姜異平時督辦軍務的地方,同時也算是毅王府的一座別院。
這座西疆府的修葺是由老二姜鐘馳、老三姜鐘舒、老五姜鐘仁三兄弟督造的,里面山亭水閣,瓊樓玉宇,一樣不缺,看三兄弟興致勃勃的樣子,大有將這座西疆府修建成皇宮規制的意思。
中途被姜異喝斥了一頓,方才停下,不過富麗堂皇的程度,絲毫不亞于一座親王府。
身為督辦西疆軍務的帥府,這算怎么回事,不過看著三兄弟低眉順眼、垂頭喪氣的地方,太重的話姜異終究沒有訓斥出口。
只是限期讓姜鐘馳三兄弟將富麗堂皇的東西全拆了,三兄弟也聽話,稀里嘩啦拆了個遍,將整個西疆府變成了莊重氣派的府堂衙門。
至于拆下來的瓊宇樓閣等奢華之物,全部被姜鐘馳三兄弟瓜分了,搬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當然,也沒忘了老大姜鐘山及老四姜鐘隱,只不過兩人都對這些奢華之物不大感興趣,最終還是全進了姜鐘馳三人的府邸。
對于這種公然以公肥私的行為,整個西疆一片風平浪靜,沒有傳出一點異議聲音,姜異自然也不會在意。
姜鐘馳三人,在其心中的份量還是很重的。
西魔域關下,除了駐扎著六部外,李巖的仆從先鋒營也駐扎在附近,不過他們的營地是在西疆六部的東側,只隔著數百米的距離。
姜異將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西魔域關下,就是防備邊陲異族突如其來的大軍攻關。
當然,一百公里之外的東魔域關,姜異同樣不敢放松,由西疆八部中的兩部駐守,分別是田不易的雷部和洛一手的澤部。
不過實際上常駐再次的只有一部,另一部則是在擔負著巡視警戒魔域關的職責,終日游弋在數千公里的赤旱之地上。
在東魔域關下,是一個占地數十里的城鎮,從東魔域關蔓延到了崆峒山腳下,比姜異來之前足足擴大了數倍不止。
原本游蕩在東魔域關外赤旱之地上的軍籍邊民,紛紛涌入魔域關內,自此不用再為每日的飲用水源而心力交瘁。
在崆峒山腳下,駐扎著王大牛的親軍營,比起其他西疆八部,親軍營人數不多,只有兩萬多人。
親軍大營呈扇狀,自崆峒向外擴散,將崆峒山唯一的山門拱衛的嚴嚴實實,同時還有一支數千人的游騎兵,日夜不歇的游弋在崆峒山四周。
整個崆峒山一里方圓,成為了絕對的禁區。
在親軍大營的西側一公里外,是一座四合院,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大戶人家,但大門上方卻沒有門匾。
只有一桿戰氣高高屹立在門前十米之外,上面是“悍卒營”三個大字。這座府邸便是一座迷你型的軍營,是赤烈悍卒營的駐地。
西疆八部三營都有了著落,然后就是神策、文宗兩府了。
當初姜異施展擒山鎖岳手時,在抓離崆峒的同時,還帶上了附近的兩個小山包,正好一南一北坐落在崆峒兩側。
兩個山包只有百米多高,也不是很陡峭,坡度平緩。
姜異便將神策府設在了北面,文宗府設在了南面。
比起悍卒營的四合院,神策、文宗兩府規格建制要高許多,是按照姜異籌備中的宗門府院規格建造的。
在其未來的規劃中,神策府代表著軍勢武道,文宗府則代表著文宗大道,將來要建成類似于宗門的存在。
只不過這兩個宗門隸屬毅王府,永遠不可能獨立于毅王府而存在。
但這件事牽扯到方方面面,有許多方面需要籌備,而且也有些敏感,只能慢慢準備,等他日毅王府在西疆徹底扎根發芽長成一顆參天大樹時,便是建立宗門府院之時。
文宗府作為文宗大道的領袖之地,姜異給予了董成陽等人足夠的尊重,給了他們很大的自主權。
甚至允許他們可以大開山門,廣受門徒。
而董成陽四人也非常自覺,在文宗府中央的祖廟中,最早覺醒的七十二名讀書人都供奉在列。
最高一層供奉著五人,其中的四人自然是董成陽等四人,中央的第五人便是姜異,而且位置比四人還高出了一點點。
這還是姜異堅持的結果,不然按照董成陽等七十二人的意思,姜異要獨自位居最高一層。
但姜異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如果不是有穿越攜帶的前世記憶,他是說不出那句話的,所以堅決不受此尊位。
就跟當日在朝堂上一樣,只肯受半師之禮。除董成陽四人外,其余六十八名文道宗師尊他“姜師”,原本董成陽四人也要對他行半師之禮,但被姜異拒絕了。
至此,姜異也成為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半師,而董成陽四人則位列四祖。
崆峒北側的神策府,雖然在西疆八部三營之上,而且內設行軍衙門,名義上是西疆最高軍事機構,但因為毛文煥等原魔域關守將的原因,實際上并沒有什么權力。
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只能作為一個空架子存在,在姜異沒有長成一顆參天大樹前,不會給行軍衙門太多的權力。
毛文煥等原魔域關諸將也很知趣,老老實實窩在行軍衙門內,整日除了修煉便是修煉,除非得到姜異的傳喚,否則絕不踏出文宗府一步。
同時也徹底切斷了自己與軍隊的所有聯系。
在這一段時間內,整個西疆魔域關風平浪靜,氣氛看上去非常和諧。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表面現象。
新任西疆之主姜異雖然沒有踏出過毅王府一步,但整個魔域關暗中卻在經歷著一場腥風血雨。
一朝天子一朝臣,姜異的手段雖然溫和,但一場清洗在所難免。
當然,姜異當日在幾十萬大軍前承諾過不究過往,他也是這么做的,但凡是主動站出來的,都免去了所有罪責。
但那些隱藏在暗中,心懷各種心思以待以后的,他絕不會心慈手軟。
甚至都不用他親自吩咐,陸凡的血衣衛、福全的影鴿、丁任的暗鵠已經展開了內部清洗。
不管屬于哪方勢力的,全部清洗掉。
不過姜異也沒有將所有人一刀切趕盡殺絕,像大離皇都及另外三大中央皇朝的人,直接禮送出境。
對于邊陲異族的人,全部收押,這些人都是邊陲之地的坐地戶,以后說不定就能用上。
至于世外宗門之人,則是全部血腥清洗掉。
這一切雖然是在暗中進行的,但還是讓許多人感到了刺骨的寒意,直到血衣衛、影鴿、暗鵠三大姜異直屬的勢力徹底消失在魔域關后,人心晃動才漸漸平息下來。
至于這三大勢力到哪去了,姜異自己不說,沒人敢問。
不過不少人都已經隱隱猜到,這三大勢力怕是重新潛入莽荒大陸了。
畢竟這西疆魔域關有兩府八部三營坐鎮,幾十萬大軍拱衛,任何人都翻不出什么浪花,而西疆之外的大離皇朝及另外三大皇朝才是三支勢力應該活躍的戰場。
當然,也包括魔域關之西的邊陲之地。
除了上面這些勢力之外,姜異明面上還有一支直屬勢力,那邊是武殿。
武殿是姜異在收服瀾山宗后設立的,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出身各個武道宗門的武道強者。
原本姜異向為武殿獨立設置一個機構的,但想了想,還是歸入了神策府,不過卻不是行軍衙門,而是將武殿更名為行武衙門。
在他的構想中,行武衙門相當于軍中總教頭的身份,不過這個身份太敏感,會與軍方產生太多的瓜葛,在他沒有徹底站穩腳跟前,肯定不會賜予行武衙門這個職權。
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行武衙門只能作為一股高端戰力使用。
崆峒山,毅王府。
姜異從案桌后站了起來,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但仍然沒從施展擒山鎖岳手的后遺癥中恢復過來。
不過已經不再時常咳嗽了,除了面色稍微有點蒼白外,已經看不出什么異樣。
姜異揉了揉自己額頭,走到床前,打開了窗戶。
這是一間南向的書房,猶豫是位于半山腰,所以從窗外一眼就看到了幾十里外高聳入云的魔域山脈。
猶豫魔域山脈上常年積雪,一眼望去,白雪皚皚,連綿不絕的山脈盡是一副冰天雪地的景象。
看了一會兒,姜異在旁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看著遠傳的連綿雪山,心中再想著什么,或許是前世養成的習慣,兩只手不時抬起來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姜異沒有在意,繼續盯著窗外看。然后一雙有些溫熱的小手伸了過來,輕輕幫他揉著太陽穴的位置。
“雪山風景真美,要是能上去看看就好了……”一道輕柔的呢喃聲響起。
不用回頭,姜異就知道是江雪,姜異也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看著雪山。
他也想上去看一看,甚至騎乘著飛豬嘗試過,但一靠近魔域山脈,飛豬便飛不起來了。整個魔域山脈就像被什么力量禁錮了一樣,不管修為多么強橫都上不去。
這里面肯定隱藏了什么秘密,他帶著福隆等幾名巔峰強者探查了一番,什么發現都沒有。
姜異將整個上半身都靠在了椅背上,半瞇著眼靜靜享受著,接著想起什么,問道:“平時都是駝小六來送蓮子羹的,你這個點不是應該在阿姐那里服侍么……”
身后的江雪聞言回道:“今日后廚做了些點心,小六姐送些去糜院,大姑姑便讓奴婢來給王爺送蓮子羹。”
“她沒事老往糜院跑什么!”姜異皺了皺眉。
江雪輕輕撇了撇嘴,說道:“估摸著小六姐是被某些人嚇著了。”
見姜異沒有吭聲,小聲問道:“昨個兒在后廚,王爺對小六姐做了什么?小六姐出來時捂著嘴一臉惶恐無措的神情……”
姜異閉上眼睛,權當沒聽見。
江雪盯著姜異臉龐癡癡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小六姐能……能做的,奴……奴家也可以的……”
見姜異什么反應也沒有,膽子也大了起來,臉微紅道:“要不……王爺試試,這個點也不會有人進來……”
低垂著腦袋,熱氣吹得姜異耳邊癢癢的。
姜異什么話都沒說,抬起右手指了指門的方向。
江雪嘟著兩腮不情愿地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想起了什么,回首笑道:“王爺,大姑姑可說了,王爺夜里身邊老沒人也不是辦法,該有個暖床的了……”
“大姑姑的意思可是中意奴家喲……”
說完,輕輕一福,咯咯笑著跑開了。
姜異笑著搖了搖頭,這欲望的閘門一旦打開后,真的就很難控制住了。
就說江雪口中的小六姐,姜異沒看到她畏畏縮縮的樣子都氣得夠嗆,但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尤其看著對方半蹲在身前,仰頭小心翼翼、眼淚汪汪、想叫又不敢叫的樣子,更加興奮。
但是這欲望還是要控制,不然這偌大的毅王府,侍女個個身段面貌較好,他一旦放開了性子,恐怕真的要沉浸在溫柔鄉里了。
歸根究底,姜異還是不希望毅王府變成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哪怕是被他自搞的也不行。
鶯歌燕語,千面嬌容,遠遠欣賞也是一種享受。
女人嘛,有那么幾個就行了。
“話說大離皇都也該傳來消息了……”收回心神,姜異低聲呢喃道。
他已經現身西疆一段時日了,消息早就傳回了大離皇都,但大離皇都那邊卻遲遲沒有反應,仿佛不知道一樣。
“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忍到什么時候……”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他那位皇主祖父已經出關了,但卻對當日的變局發表任何看法,仿佛沒發生一樣。
“皇祖父啊皇祖父,你到底要意欲何為……”姜異有時候真想當面問問那位皇祖父,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這一手棋,他真的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