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間,又是三月時間過去,整個西疆魔域關看起來風平浪靜,除了更熱鬧一些外,風景更加秀麗外,沒有任何波瀾。
但這只是表面上,實際上暗中卻是風云涌動。
這幾個月來魔域關突然多了許多生面孔,這里所說的生面孔并不是那些來自各處的商人,而是來自大離皇都的達官貴人子弟。
在姜異沒有入主西疆前,這里是荒涼的不毛之地,整日被風沙籠罩,氣候激起惡劣,根本不適宜逗留居住。
但是被姜異改造成水鄉后,突然成了香餑餑。
不少大離皇都權貴子弟都打著游玩的名義不遠萬里來到了魔域關,心里打著各種心思。
天高皇帝遠,又是水草肥美,正是不少人心目中絕佳的理想之地。
當然,有資格產生這種野心的只在極少數,絕大多數權貴子弟都是打著鍍金的心思來的。
這里是九邊的核心,是戰事最頻繁的邊關,同時也是最固若金湯的邊關,如果能在這里打熬幾年資歷,等回到大離皇都便有了晉身的資本。
之前這里實在是太苦了,沒有任何權貴子弟想來,但現在不同了,有山有水,氣候適宜,又有天險關隘,是打熬資歷最簡單、最舒適的地方。
所以不少大離權貴子弟到來后,便以各種拐彎抹角的關系想拜訪毅王府,弄得一直在毅王府閉門不出的姜異也是暗自感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大離皇朝竟然有這么好的人緣。
一些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毅王府門庭若客的景象后,都是暗自咂舌,暗自感嘆這位新晉西疆之主果然不簡單,人脈不但已經擴展到了整個大離皇都,甚至還輻射了小半個大離皇朝。
因為除了大離皇都的權貴子弟外,還有不少封疆大吏的家族子弟也來到了魔域關。
姜異對此也是來者不拒,只要前來毅王府拜訪的,都會在崆峒山上招待一番,碰上能談得來的,免不了又是一番觥籌交錯。
倒也因此真的結交了一些權貴子弟,也算是多了一些真正的朋友。
但真正如魚得水的卻是老二、老三、老五三兄弟,毅王府的門檻終究是太高,只有少數人有資格拜訪。
其他自覺進不去毅王府的,自然而然將目光轉向了姜氏三兄弟。
老二姜鐘馳三兄弟再次找到了當初在大離皇都呼朋喚友的感覺,整日大宴小宴不斷,可謂是門庭若市,甚至比毅王府還要熱鬧許多。
不少人都是為他們三兄弟暗中捏了一把汗,這太不懂得藏拙了,一山不容二虎,他們如此頻繁地與那些勛貴子弟來往,就不怕會遭到猜忌?
姜異對此只是一笑置之,真正引起他猜忌的不是姜氏三兄弟,而是另外一部人別有用心的來客。
比如世外宗門,比如他那個皇祖母皇后,又比如柏嶺葉家,甚至包括一些邊陲四皇朝的人,這些人才是他真正忌憚的。
不過相疑表面上沒有任何動作,只要登門拜訪的,便以禮相待,吃吃喝喝、聊聊天,虛與蛇委一番。
姜鐘馳等三兄弟,心里也是跟明鏡似的,從一開始就與這些人離得遠遠的。
除了崆峒山毅王府和姜氏三兄弟的府邸門庭若市外,魔域關內還有一處地方也是人來人往,拜訪者源源不斷。
就是崆峒之南的文宗府,那里幾乎匯聚了從大離皇朝各地趕來的讀書人,除此之外,不少勛貴子弟也是頻繁登門拜訪。
一對于這些勛貴子弟,一開始文宗府是閉門謝客的,但得到姜異的授意后,便府門大開,還時常為這些權貴子弟講解一下文宗修行之道。
不少勛貴子弟都是受益匪淺,隱隱感覺似乎觸摸到了什么,但一時之間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
但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這些勛貴子弟都暗中將自己的奇異感覺傳消息給了家族,也因此造就了大離天下學宮。
時隔這么多年,天下學宮再次變得熱鬧起來,不少功勛權貴、武道世家紛紛將家中年幼子弟送進了天下學宮。
他們甚至更愿意將族中年幼子弟送到了文宗府來,只是現今局勢還不明朗,終歸到底,毅王府這艘大船還不穩,未來西疆局勢未明。
突然涌入的這些各方來客,也讓不少人心中暗自起了念頭。
崆峒之北,神策府。
這里是行軍衙門所在,這個衙門自從設立一來,手中一直沒有什么實權。以至于幾個月過去了,沒有人明白這個所謂的行軍衙門的具體職責。
但毅王府一系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與這個衙門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除非有相關公務,否則從不邁入神策府一步。
因為在神策府行軍衙門內,全都是赤氏時代的魔域關舊將,在不少人看來,這等于是被變相的剝奪了所有兵權。
但幾個月下來,有些人耐不住寂寞了。
“思欒,你最近與柏嶺葉家走得太近了。”行軍衙門內,毛文煥看著面前的一名中年男子說道。
“文煥兄,這話從何說起?我這段時間除了在行軍衙門,便是在家閉門不出,未與任何人有什么往來。”劉思鑾出聲詫異道。
毛文煥默默打量著眼前的好友,想到兩人多年的友情,終究還是忍不住勸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思欒,連我都知道了,你還想瞞過別人?”
接著嘆了一聲,道:“收手吧,如今王爺已經入主西疆,軍權在握,拋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吧。”
劉思鑾不出聲了,眼神飄忽,面色陰沉不定。
“唉,當局者迷,你就沒發現什么異常?”
“什么異常?”劉思鑾不以為然的問道。
毛文煥搖了搖頭,道:“這兩個月來,不少外來客涌入魔域關,包括我在內,咱們這些魔域關舊將都沒有出過行軍衙門一步,唯有你,三番五次的進出行軍衙門。”
“我那是回家,難不成連家都不讓回了?”劉思鑾出聲道。
“可以回,不會有任何人阻攔,但現在的魔域關暗潮涌動,各方勢力干系太大,最明智的做法是待在行軍衙門,寸步不離,直到風平浪靜……
所有魔域關舊將都懂這個道理,你為何就不懂呢?”
劉思鑾這時也回過味來,知道自己的確太特立獨行了,索性也不再遮掩,狠聲道:“這都是他逼的,我不甘心這么一輩子窩在這個破行軍衙門內!”
破行軍衙門?毛文煥看著突然變得有些陌生的好友,心中有些驚愕。
行軍衙門,但從這四個字就看出未來的重要地位,自己的老友難道一點都沒看出來?
“他不會囂張太久了,柏嶺葉家背后站著皇后娘娘,還有世外宗門,魔域關易主是遲早之事!”說到這里,劉思鑾冷笑一聲,繼續道:
“還有咱們那位大離皇主,怕是也對這魔域關志在必得,他拿什么去阻擋?就憑這幾十萬大軍?”
語氣很是不屑,畢竟最致命的水源問題已經解決了,魔域關已經不再是放逐之地,而且戰略位置如此重要,換做任何一位掌權者,都不會容忍成為一塊不受管轄的飛地。
“他的好日子馬上就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