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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閑聊

  “少吃點應該沒事吧?”

  撓了撓折耳貓的耳朵,陳奇在對方期待的表情下,再度叉了一塊蛋糕送入口中,完全和所說話語南轅北轍的動作,氣的讓折耳貓將屁股轉向陳奇,晃了晃尾巴,不搭理他了。

  “唔,餓了的話還是吃點牛肉吧。”戈爾德將烤肉架上的烤串拿了下來,重新鋪上一塊鐵板,手指對著炭火打了個響指:“強化。”

  嗤嗤嗤,躥涌的火苗迅速將鐵板升溫,戈爾德敲了一下鏟子切斷牛肉紋理,隨后啟動煉金魔術,完成形態結構,將之化作夾子取肉上板,開始輕柔的伺候起這塊產自蘇格蘭北部的安格斯牛肉。

  陳奇饒有興致的注視煉金的過程變化,手掌不自覺的摸到了身后的槍械,他是第一次正式接觸除去強化和投影的不同魔術類別。

  這種改變物質形態,重組原子結構的煉金術,雖然此刻只是應用在烤肉上,但不難看出這種魔術的便利和實用。

  其中應該還涉及了陳奇許多不知道的魔術類別與知識,但是他一個都看不出來。

  不僅僅是知識量有限那么簡單,還因為所有能直接被觀測的魔術,都是已經被他人研究,并且完善好術式的,如果沒有足夠的辨識和推理能力,即便有對應知識也無法讀取理念,從而逆推魔術精華。

  這種開發與完善的經驗不斷積累,最終銘刻在魔術刻印之上,代代傳承下去,以時光打磨成為一種可觸發式的技能,只需輸入魔力就會有對應的魔術式完成,是來自祖先的遺產。

  在不斷使用遺產的過程中,接過傳承的魔術師自然便會明白其中的道理,經過書本補全基礎,待吃透祖先留下來的魔術之后,進行新的積累開創,并將之記錄在魔術刻印中,繼續流傳下去。

  這就是魔術領域中最為重要的傳承。

  魔術師們相信這種愚公移山般的做法,只要不斷積累下去,一代又一代的前進,最終必然能在對應領域登峰造極,乃至于突破現有的規則,見到名為‘根源’的事項統合概念。

  如果讓陳奇來形容的話,這個流程其實一個詞就能概括完畢。

  ——證道。

  學習魔術就是參悟天地,是在借假修真,想要以實踐得出的相對真理,去打開那扇關閉的道門,最終追求則是以靈魂接觸根源之渦,完成以身合道的究極飛升。

  可以說每個魔術師的終極夢想,就是陳奇認知中的尸解仙,脫下肉竅夢想擁抱根源。

  也因此,絕大多數魔術師都是泯滅人性,只在乎最終目的,無視一切倫常道德的人型牲口,有些東西自接過魔術刻印的那一刻起,就從他們的腦子里被剔除掉了。

  陳奇就暗自感嘆過,這幫人還不如慈航靜齋的一群尼姑,至少人家基礎修養還是到位的。

  拋開追求魔術之人的精神不談,魔術本身是非常有意思的一門學科。

  雖然有人總結說——

  魔術,即超脫常識的現象,將在常識下即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種非常識的方式使其發生,是人為的奇跡,再現奇跡的行為總稱,如果不限制時間跟金錢,那么用現代的科學技術也能再現。

  意思就是魔術行的,科學也行。

  但陳奇覺得這是脫了褲子放屁,全篇廢話。

  大道之路,殊途同歸,最初的起點肯定是一樣的。

  但他沒有見過哪怕一個魔術師是真正放棄了魔術,去試圖以科學去再現神秘。

  原因很簡單,試問手搓小火苗的爽感,是兜里揣個打火機能代替的嗎?

  以人身直接役使偉力,改變物質操控元素,這其中的妙處豈是現如今的科技能夠一言道盡的。

  “唔,差不多了。”

  霜降融化的牛油在鐵板上滋滋作響,戈爾德以夾子不斷地翻面,聆聽肉質變化所發出的聲音,在聽到那觸動靈魂的聲音完全成熟的一刻,他夾子一閃將牛肉取入盤中。

  “吹一吹,切成小塊就好了。”

  取了對嶄新的刀叉遞給陳奇,戈爾德停止了魔力輸出,將手中工具重新化為鏟子擦拭干凈,問道:“說起來,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呢。”

  拿起刀叉將牛肉切成小塊,在折耳貓渴望的眼神下慢慢吹涼,陳奇笑了下道:“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永遠不要小瞧別人的智慧,這是陳奇在以前生活中得到的教訓,戈爾德如此直白的在他面前展示魔術,想來心中應該已經有了譜。

  “嗯,話是那么說,但我畢竟不是搞審問的,問你名字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方便稱呼。”

  擦干凈鏟子,戈爾德拍了下大腿道:“吃飯嘛,哪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看得順眼能一起吃飯那是緣分,總不能請別人吃個飯,還要勾心斗角的考慮一番,那也未免太折磨了,不是男子漢應有的風格!有天大的事吃完飯再解決也不遲。”

  “有道理。”肯定了戈爾德的言論,陳奇將吹至溫涼的牛肉放到折耳貓嘴邊,伸出右手笑道:“我叫做陳奇,來自中國。”

  “哦?中國的魔術師嗎,可真是少見啊。”沒有意外于陳奇的名字,但戈爾德聽到中國二字還是眼前一亮,他見過一些來自港澳臺特區,新加坡等地的魔術師,但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大陸來的。

  畢竟那里可是自成體系,連魔術協會都無法滲透的地方,很少有人不在本土進修,反而跑到西歐這邊學魔術。

  “別誤會,我是來到這才接觸的魔術。”否定戈爾德可能出現的遐思,陳奇并不打算披上一層老鳥的光環,沒實力還擺譜可是會遭雷劈的。

  “你什么時候接觸的魔術不重要,快快快,把那柄步槍還我,這破玩意我得趕緊扔回法政科去。”

  “……”

  沉默了數秒,陳奇很干脆的偏開視線,并吹起了口哨,一氣呵成的舉動讓戈爾德表情微僵,看著神色略顯尷尬的陳奇,良久歪了下頭道:“你不會想要告訴我,其實你也弄丟了吧。”

  也字出口,陳奇頓時明悟的挑了下眉毛,原來如此,怪不得約翰那個家伙會老老實實跟到這里。

  感情是難兄難弟啊。

  “沒,只是被人奪走了而已。”陳奇抓著牛肉粒喂貓,享受著貓舌柔嫩的觸感,一副貓奴的模樣,選擇性的無視了戈爾德那從期待到鐵青的表情。

  主要是沒什么好說的,搶人者人恒搶之。

  他搶約翰,尤里烏斯搶他,這套理所當然的流程,讓陳奇拋槍的時候沒有半點生氣的念頭,實在是技不如人,哪里知道這會戈爾德會突然問他要那把步槍。

  “誰搶的!”雙手合拍一拉,戈爾德喚出拳套,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現在特別在乎這個事,急于找到東西還自己一個清凈,不然這舒心的小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知姓名,但應該是圣堂教會的人,有十字架類型的概念禮裝,腰纏一條鞭型銀鏈,留著成熟的絡腮胡,神色頗為肅穆認真。”

  形容了一下尤里烏斯的長相,陳奇拿過烤串在鐵板上按了一圈,開始填補自己的五臟廟:“如果將我的格斗水平定位為入門,那么這個人至少有著精通以上的水準,近乎大師,體魄也邁入超凡的范疇,嗯,你可以粗淺的理解為他殺人很厲害。”

  體魄超凡+殺人很厲害+圣堂教會=代行者。

  戈爾德在心中做了個簡單的公式加法,并從中得到了正確答案,察覺達維之前警告的話語,竟然真的成為了此時他不愿意面對的現實。

  圣堂教會就這么派出了代行者,來調查一個莫名奇妙的小案子?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戈爾德膀子一拉,無力的耷拉著腦袋,吐槽反問道:“你居然沒被對方打死?”

  那是因為我果斷扔包跑路了啊,不跑路就被打死了。

  陳奇逗著折耳貓,回想起當時的交手,其實他跑路并不丟人,對方年歲比他大,發育時間比他久,如果贏了才是真沒道理。

  力量,速度,技巧,精神,魔力,體能。

  但凡有一樣不合格,阿修羅閃空就會成為敗筆與笑柄。

  譬如沒有判準時間啟動失敗,無法豁免靜止狀態以至于失去掙扎機會,又或者初始加速不夠快被子彈命中打出硬直。

  奈何對方是一個真正的六邊形戰士,至少陳奇沒找到所謂的破綻。

  “沒被打死,自然是因為我也很強啊。”

  陳奇將折耳貓舉到身前,捉著貓爪子晃了兩下,一本正經展現著自己的強大。

  據傳日本戰國有一刺客,因隔著八百米外朝著忍界至強丟了一發手里劍,自信暴漲,逢人便說我與至強交過手,從此聲望水漲船高,聞者無不喪膽,成就忍界老前輩之名。

  四舍五入一下,陳奇覺得自己尤里烏斯的戰斗其實也是如此,且交手之時略占上風。

  只因自己胸懷若谷,不愿為難對方,于是便在關鍵之際以接化發禮讓半招,負手颯然離去。

  這境界若是給個五五開的評價,想來水分也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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