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一躍,陳奇從被魔術師事先清理,施加暗示魔術出去散心的住戶屋子中跳了出來,自二樓以鋼鐵俠的姿勢完美落地。
微風隨著他的指尖拂過,帶起未散的塵煙。
只見吃飽喝足的他眼中燦若晨星,目光如劍直插魔術師心田,鼓氣一喝:“呔!哪來的毛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強搶民女,問過我沒有。”
喵嗚……
折耳貓欲言又止,晃了晃尾巴,終究是不忍掃了陳奇的面子。
但從對面魔術師那先是被嚇得全身一抖,隨后滿臉不屑的表情來看,人家根本沒有聽懂啊。
魔術師確實是沒聽懂,但這不妨礙他看不起陳奇。
在他看來,陳奇不過是因為驅人結界被戰斗破壞湊巧闖進來的奇怪家伙,毛都沒有長齊就學漫畫里那些可笑的英雄救美。
只見魔術師手指虛點了一下陳奇,輕慢的眼神下,嘴角劃過一絲冰冷狡詐的弧度。
并未多言,因為言語不過惑人之物。
成熟的人,哪個會打無用嘴炮?已然看見未來的他,更是要全力把握如此良機。
看似嘲諷,實則暗地牽引魔力發布指令的魔術師,心中決定立時就要將陳奇擊殺于此,隨后遠走高飛。
一道寒光掠起,薄而鋒銳,朝陳奇脖頸斬切而來,正是已經停擺靜止的人偶。
它身形彈射之間,發出令人不寒而栗,如響尾蛇獵食的咔咔聲,森寒的刀臂則是為敵人注入毒素的蛇牙。
二十米不過轉瞬即至,對于快逾疾風的人偶而言,一息足以發動三次奪命斬擊,只因操控它的魔術師此刻魔力處于全盛狀態。
然而還未刀臂尚未抵達,陳奇卻已先行來到人偶面前,以槍身橫撞卸開斬來的刀臂,四濺的火花耀紅了月白色的魔眼。
高速的對攻撕開煙幕,子彈與刀光掀起銳響。
簡潔到只有力量與速度的交融,完全不像是魔術師的廝殺。
而魔術師也發現自己小瞧了陳奇。
甫一交手,他便知陳奇并非凡俗,而是與自己同樣御使著魔力的人類,但那又如何?
“用槍,是魔術的恥辱。”
傲慢的做出判決,提煉顱骨之內的能量,魔術師五指齊張向外推去,根根外凸的血管讓他狀如瘋魔,足以嚇哭成年人。
魔術師的體液可以用來作為資源換錢,長期以魔術回路提煉大源魔力,自身受到魔力灌注的它們,全身上下都可以說是極好的祭品。
與之相應,人偶的力量和速度突然猛漲一截,軸合傳輸的關節處冒出絲絲藍色的魔力電流,雙臂好似螳螂亂舞,迅疾連切斬裂空氣,發出刺耳悲鳴,不過轉瞬便已將陳奇逼入絕境。
眼睛還看得清,但是身體已經無法跟上動作。
雖然不曾體現尤里烏斯那種料敵機先的精髓,但這正是陳奇想嘗試的。
而且這種替身戰斗的方式,讓陳奇想到,如何在應對尤里烏斯這種麻煩家伙時,避免狼狽的手段。
他需要一個悍不畏死,聽從命令探路的分身,人偶無疑符合這個條件。
“好東西,我要了!”
借助最后的余力換氣,陳奇盡情的驅動著自己的魔術回路,提煉之前所吃下去的那些食物能量,以心臟為引擎流轉,填入身體各處。
血似火灼,胸如擂鼓。
滋滋滋,璀璨的魔力電流環繞著陳奇四肢,其質與量皆是無可挑剔的上乘品質,不僅足以與魔術師催動的人偶抗衡,更有余力進一步推動自己的魔眼。
形似玉盤,邊如光輪的月白色的魔眼,在陳奇注入的魔力下輕輕顫動著,無可名狀的洪流在這個瞬間,分出了莫約一滴的程度,將陳奇裹了進去。
隨后,所見的一切盡皆緩慢了起來,幾近無痕的刀光重現軌跡,人偶的缺點也在放慢的世界中,被陳奇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減緩。
在緩慢的時間流速中,四肢強化的陳奇,以一種自如寫意的狀態挪移規避著斬切。
盡數規避刀光網絡,陳奇拉出一道在他人視網膜上停留的殘影軌跡,繞到人偶身后,舉起手槍對準不遠處魔術師的眉心,扣下扳機。
宛如死亡的鐮刀,由槍膛擊發出的子彈,準確地貫穿了魔術師的神經中樞,停止了他所有的身體指令,一擊之下血霧漫舞。
咔咔咔,揮刀回身的人偶身形猛地一頓,鋒銳的刀臂就那么停在了陳奇的頸側,陷入沉默。
不給任何意外的機會,陳奇未持槍的那只手臂,直接探手抓過人偶的頭部,將自己的魔力的灌輸進去,與其內未曾散去的魔力廝殺在一起,并迅速的驅散了這股無根之水,取得了戰利品的所屬權。
從開始到結束,總計不超過二十秒。
收回槍械,嘗試操控了一下人偶的陳奇,輕松地掌握了這具人偶的使用方法,不需要什么天賦,這具人偶在被制作出來的時候,已經輸入好了動作模組,只需下達簡潔的指令,對方就會照著辦。
雖然指令的精度還是需要魔力進行輔助校準,但在陳奇看來已經是非常便利的系統了。
與之相反的是,復雜的指令即便以魔力輸入,也無法被人偶接受執行。
除非魔術師完全放棄簡易的操控方式,將每一個關節動作都進行魔力輸入,但那樣這具人偶也就沒有意義了,不如自己動手來得更快一點。
“不是自動人偶,但素質優異,不知道在人偶之中評級如何。”
不明白魔術世界對于人偶的相關劃分,旁觀了之前戰斗的陳奇,單純覺得這具人偶的速度相當驚人,他并非戰斗狂人,也明白能偷襲就沒必要正面出手這個道理。
之所以會正面出手,主要就是想要進一步檢驗人偶的實力。
貼近代行者的出手速度,完全注入魔力之后,攻擊的迅烈之意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試著操控人偶做了幾個動作,陳奇滿意的平息了魔力。
看著死去的魔術師,他略一沉吟,脫下自己被刀風刮爛的外衣蓋在了對方的臉上,算是一點為敵的敬意,不管品德如何,作為敵人無疑是狠辣夠格。
前車之鑒,后車之師。
這位魔術師以自己生命成為了陳奇的踏腳石,就是再好不過的提醒,對魔術的詭異要時時保持一顆謹慎之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