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參加晚會的面紗遮住自己受傷的臉頰,高跟鞋也換成不會引人注意的平底鞋。
切爾西小心翼翼的邁出步子,將自身托付于時鐘塔地下二層的寂靜回廊上。
即便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了,當她卻依舊為此處那獨屬于魔術的曼妙美麗而沉醉不已。
寬闊到足以供應三輛轎車并肩行駛的道路,經歷魔術手段處理過的水銀化作一粒粒銀丸,鋪墊在金剛石地板的下方,在時而爆開的一縷縷魔力火花中明滅不定,宛如黑夜中的星辰,讓行走在這里的魔術師,擁有一種漫步星空的感受。
這里是時鐘塔地下魔術工房的聚集地,一個個運轉吞吐足以超過十名魔術師的魔力爐,坐落在每一個工房內部。
最奢華的工房甚至能夠同時配備五臺以上的魔力爐,當真恐怖到了極點。
源于魔力和未知恐怖,加倍增添了浪漫自由的感覺,在切爾西看來這里就是魔術師的圣地,她非常喜歡這種浪漫的感覺。
然而這樣的做法,卻遭到時鐘塔那位創造科女杰的評價冷遇。
花哨卻沒有實質進步的擺設品,絕非是受到該時代人們喜歡的事物。
無論是發光也好,不發光也好,從初心上就大有問題。
真正具備價值且為人所喜愛接受的,即便是現代工業的產物,創造科君主——伊諾萊·巴魯葉雷塔·阿托洛霍姆也會毫不猶豫的給予高度評價和贊揚。
反之,就不用指望這位君主口中能說出什么柔和的字眼了,正如同切爾西頭頂上那與靈脈結合,不會有任何松懈停滯,時時刻刻運轉的‘無終之河’一樣,以生命不斷索求更高魔術境界的君主,豈會違逆自己時刻踐行的道路,說出悖逆她眼中魔術之美的話來呢。
或許是為了表達對于礦石科的不屑,她接下了在寂靜回廊布置結界的工作,除去闖入這里的竊密者之外,沒有人見過這個結界的真正面目,據傳是只要碰到就會被降維吃掉的可怕河流,此時切爾西所聽到那簌簌摩擦聲,正是‘河流’在監視運轉的聲音。
溢出的魔力也好,外界的侵入者也好,這道河流都會在接觸的瞬間吞噬殆盡并絞滅于無形。
一想到頭頂這條河流的殘暴,切爾西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悄然加快腳步向著她目標工房的方向行去。
這里的房間沒有號碼,只有租借者或買主的名字。
在寂靜回廊中走出將近一公里的切爾西,默讀著她行走的總計步數,恰到好處的于一間魔術工房的門前停了下來。
毫無縫隙,與墻壁渾然一體的工房門扉,她拿出工房主人交予自己的訪客徽章,放在了門把手的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門扉后方,充斥著不加掩飾的愛慕依賴,以及對于陳奇的刻骨恨意。
“身份認證完畢,確認為切爾西·安艾卡小姐。”毫無感情的魔偶聲音,從門扉把手的里側傳來,咔咔咔,用不著推門,與墻壁一體的門扉縮成一個個拳頭大小的黑色方格,像是退潮一樣嵌入墻體內部:“請進。”
切爾西松了一口氣,捂著胸口走了進去,生怕工坊里面的魔術師玩完她就翻臉不認人了。
在她進入之后,一塊塊黑色方格再度組合拼接,封閉起了工房的大門,以防里面的試驗品又或者魔力余波傳出,門扉上的名字微微閃爍了一下,嘭出一絲魔力火花,照亮了這間工房所屬者的名字。
柯尼勒斯·阿魯巴。
賺錢,真是個難題啊 蒼崎橙子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著面前的存折,腦海里兩個課題不斷循環往來,讓她難以決定。
一個是往前推進人偶概念,讓十七世紀消失的自動人偶在這個時代重新復蘇,創造科很多魔術師一直在有關技術方面進行攻堅,時至今日尚未有什么決定性的成果,如果能在這上面有所成就,錢就會從難題變成數字,再也不值一提。
另一個是盧恩符文的基盤。
現在世界一共是三種基盤相互較勁。
首先是在經濟上推行開放,實則神秘側從未改變,而且愈發保守的中國,其魔術基礎理論,就連出生在隔壁日本的蒼崎橙子都不是很了解,這個國家簡直就像是龍之九子里的霸下,身上的那塊歷史豐碑又厚又重,看不到什么東西,只是盤在自己的地盤,對海外的世界根本就沒有興趣。
其次就是魔術協會和圣堂教會的兩種基盤,不必多說,橫掃整個歐美神秘圈,在形體上已經完備,不過細節上還有可供勾勒的地方。
完善盧恩符文的基盤,重新復蘇符文,就是去勾勒協會和教會的形體,不比人偶賺錢,只有專利費用,最大的收益在于名譽和自我積累。
一一排除考察后的蒼崎橙子,決定從這兩個課題里挑一個來作為今后的主要發展方向,即便她對自己的天賦很有自信,也沒有妄想同時吃掉兩個課題,之所以沒有完成,不是因為別的魔術師蠢笨,而是大家普遍都缺少一個切入點。
比如說,一個具備十七世紀自動人偶·人體概念衰退前的作品。
又比如說,現今魔術協會沒有收錄,至少八個以上的古代盧恩文字。
蒼崎橙子的時間很緊張,必須迅速決斷以后的發展方向,但也正因為時間緊,所以不能單純的病急亂投醫,而是要認真篩選出一個能供她積攢資源復仇的課題。
忽然,蒼崎橙子的眼前忽然晃過了一個形容可惡的青年,陳奇!
她突然有點好奇,不知道這個討厭的家伙現在如何了。
畢竟,蒼崎橙子對陳奇的貓、還有那具人偶都有著非同一般的興趣,但這種興趣卻總是因為陳奇出現而宣告破產。
捻起桌上這張接下來的活動經費,蒼崎橙子眼睛微微一瞇,心中突然有了個別樣的想法。
陳奇的生活情況怎么看都算不上富裕,甚至連穩定都算不上,在西歐這個圈子不管是否愿意承認,中國人都注定是被排斥的對象,進不了時鐘塔,沒有門路學習更高層次的知識,想必也會陷入一樣的苦惱吧。
“不知道你與五柳先生相差幾何,是否肯為了五斗米而折腰呢。”
嘴角彎起一絲玩味的弧度,蒼崎橙子忽然心情大好,不再去看桌上那張經費支票,裹著柔薄絲襪的雙腳微微翹起,像是小女孩一樣在椅子上晃著身體。
買東西哪有買人來的快樂,只要人買來了,東西不也就是我的了。
五斗米的俸祿不足以讓陶淵明折腰,那么一百萬英鎊夠不夠買下你呢,陳奇?
蒼崎橙子自信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型月的幻想原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