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大爺臉上一副激動模樣，陳天輝不忍心打擊他，但為了對方的生命安全著想，他還是把話問出口：
“老爺子，你確定現在能打得過他？”
聽到這話，身旁人臉上原本“終于得償所愿”的表情僵住，轉過頭來：
“小伙子，人不可能貌相，莫以為我五六十歲了，就不敢跟人動手玩命。”
“那就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
“想當年我在國外打拼的時候，那些外國黑幫見我，就跟見了鬼一樣，嚇得尿褲子。”
“嗯嗯嗯，您老流弊。”陳天輝連忙點頭附和。
至于真假，根本不重要 人嘛，有時候都需要去吹吹牛逼，曬曬以往的光榮事跡。
這無可厚非。
想到這里，他將話題一轉：“不過，老爺子，你真有打敗那人的法子？”
“前段時間，我才看他輕而易舉扭斷一個成年人的脖子，那人也屬于懂點功夫的。”
說起這事，陳天輝有些無奈。
明明死的是自己，卻偏偏要硬說他人。
簡直是進階版的無中生有，即有中生無。
“……”
一旁的老爺子聽到這話，沉默片刻后，才把雙手背到身后，抬頭望著夜空。
面對漫天繁星，對方臉上的歲月痕跡，透著一股子滄桑：
“能躲過子彈的人，除了他也就只有我。”
“能豁出去跟他死斗的，也只有我。”
“跟他有深仇大恨，以至于不死不休的，也就只有我了。”
陳天輝聽出這話中包含的悲涼情緒，雖然不知道雙方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恨，但畢竟師徒一場，他也不想看著這個只能保持一日關系的師父，去白白送死。
于是，開口說道：
“老爺子，這話你可說錯。”
“能夠躲過子彈的，現在的確只有你倆。”
“但能豁出去跟他死斗的，除了你，還有一人。”
“和他有著深仇大恨，除非一方到死的，還有一人……那就是我。”
陳天輝說著，站起身，來到老大爺面前。
“老爺子，請收我為徒，我將代您清理門戶。”
“你……”
老大爺看著他在自己面前低頭作揖的樣子，心中涌現出一種難言的感覺。
“好！好！好！”
連叫三聲，對方用出是語調一個比一個大。
“今天，我就陳某人，就收了你這個徒弟。”
“喲，老爺子，沒想到咱兩還是本家，我也姓陳。”
“哎！該改口了，叫師父。”
陳天輝撓起臉：“哦，師父，不好意思，都叫順口了。”
沒辦法，每次死后醒來，兩人的關系都會重置成陌生人。
隨便一個陌生人叫你師父，你敢答應嗎？
所以，他想起這點，便朝面前的容光煥發的老人問起：“師父，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你說。”
老大爺笑著，他感覺這不僅僅是收了一個徒弟，還是結識了一個志同道合的友人，所以心情很好，也就不在意什么條件。
陳天輝也看出了這點，趁機提出了一個無理要求：
“能不能請師父告訴我一些，關于您的隱秘往事，非常隱秘，沒多少人知道。”
“而且是您一聽就無法拒絕，必須得收我為徒弟的事情。”
他也知道，現在說出的話，到底又多過分。
但為了節省下之后時間循環里認識和拜師的過程，留下更多的時間來學習，陳天輝還是決定這么做了。
老大爺聽后，想了想，才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用意，但既然你提出來，說明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好，那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
“謝謝，師父。”
“哎！反正你拜我為師后，有些事情以后早晚都會知道的。”
“但在哪之前，我有些規矩要先告誡你。”
“這第一點，習武之人好斗，這是正常情況，但你不能濫用武力來為非作歹。”
見老大爺神情嚴肅，陳天輝點了點頭，這些規矩，他在之前也聽過了，幾乎是必修課了。
“第二點，現在是法制社會，俠以武犯禁”
“無論你想做什么事，都是建立在法理的基礎上在行動，我可不想收一個三天兩頭都要去警察局，或者坐牢的徒弟。”
“哎！老爺子你放心，咱可是文明人。”
陳天輝笑著滿口答應，心中卻想著：
前提是，逃出循環再說。
不然根本沒有區別，自己無非是在時間循環這個大牢籠里，又蹲了個小號的牢籠，還只有一天時間限制。
就算去監獄，那也是一日游。
“哎！叫師父。”
“是師傅。”
“那，這第三點……”
直到過完了沒有快進，不能跳過的拜師劇情CG模式，陳天輝才帶著老大爺后面所告知的秘密，離開對方的家。
他剛一出來，就在小巷中碰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見一身風衣的黑長直死神又來堵自己，陳天輝表現出自來熟，伸起手打招呼：
“喲，這么早就來了。”
對方卻沒有理會他，而是靜靜等著。
陳天輝也不奇怪。
死神這種職業，別得不說，自帶高冷人設。
在他眼中，既然能碰的見，能摸得著，那其實就跟一般高冷的女人沒什么區別。
而要對付這樣的人設目標，那用跟一般女孩交往的方式，根本沒用。
過于熱情，反而會起反作用，遭人厭惡。
過于冷淡，只會保持在朋友以下，僅限認識的關系。
距離感，才是攻略對方的關鍵。
這也是陳天輝，這段時間的真實目的。
他要追求死神。
雖然以前，腦海里也不是沒浮現過殺掉死神，強制結束循環的想法。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從腦海被抹除了。
一方面，要殺掉對方換取自由這個想法，實在過于超了他平時做人的底線，況且是個這么漂亮的死神小姐姐。
辣手摧花，可不是他這種曾經的都市小白領，能做得出的事。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真正見識過對方神出鬼沒的能力。
如果沒殺掉死神，接下來才是噩夢的開始。
就算有讀檔，估計也是生不如死。
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招惹。
這也是陳天輝跟一般人的不同。
一般人遇到問題，得到答案后或許會立刻作答。
但他不一樣，會先去思考答案后面的關系，以及作答后會發生什么，在給出更合適的答案。
陳天輝笑了笑：“今天就麻煩你了，自己死太多次，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對方一聽，愣了幾秒，沒說什么，白皙手掌從風衣袖下抬起，蔥節般的玉指，移向頭頂路燈。
一瞬間，小巷中的燈光，全都忽明忽暗起來。
“呲呲……”
電流過載的聲音，這次直接炸裂一個個燈泡，火花四濺。
陳天輝看到這幕，臉上露出笑意。
死神臉上閃過一絲不解，心中有些出好奇。
想問他，為什么要笑。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下一刻，路燈柱子上鏈接的一根高壓電纜突然炸斷。
陳天輝聽到動靜，轉頭一看。
就見斷掉的那半截電線，正朝自己迎面抽來。
電流過載，電纜老化。
幾乎是下意識，他腦海中浮現出兩個詞匯。
轉瞬間，全身麻痹。
陳天輝兩眼一黑，倒在地上，垂在他身上的高壓電纜，還在閃爍電火花。
帶著一絲疑惑，那個黑色風衣的身影漸漸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