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對方拿出遙控裝置的一瞬間,柴大小姐一手繼續攥著祭酒脖頸,另一只手立刻捏碎了對方握著遙控裝置的右側手腕腕骨,盡全力催發石化特效,試圖將祭酒的手掌化為石質。
李昂反應同樣不慢,他直接調轉巴雷特的槍口,瞄準祭酒被隱隱石化的右臂,直接扣動扳機,將他的整條右臂直接轟飛——黃紙符箓只會自發防御直接威脅性命的攻擊。
李昂與柴大小姐的反應不可謂不及時,然而在殺場游戲的設定當中,玩家要從背包欄內拿出物品的話,只需要動了念頭就能做到,根本沒有防范的時間。
祭酒那在空中飛舞的手臂,已經按下了遙控裝置上的紅色按鈕。
為了能確保第一次遭遇就擊殺敵人,他在之前丟出去的那個包裹里面,裝填了威力驚人的易爆物品,
就算是祭酒自己身上的防護符箓,也絕無可能在這么近的距離,使他存活下來。
不過,也無所謂了,斷了一臂的祭酒仿佛提前聽到了背后傳來的轟然響動,看到了李昂臉上驚恐萬分的表情。
但,沒有轟然巨響,沒有碾碎一切的沖擊波,更沒有籠罩灰白世界的光與熱。
只有一聲冰冷無情的系統提示。
玩家“班卓”,已被玩家“無怠”擊殺 ‘這是,怎么回事?’
祭酒的思緒,陷入了混亂。
他很清楚,所謂的玩家班卓,就是那位約翰·喬伊斯的隊友,馬丁——祭酒俘虜馬丁的時候,就從他那里得到了不少情報。
此時此刻,已經徹底失去行動能力的馬丁,應該和執爵躺在一起,制造灰白領域,怎么會莫名其妙死亡?而且還不是死在執爵手里?
天臺之上,握著木質短弓的柳無怠額頭沁出汗水,望著遠方那片不再有灰白領域的、執爵所在的天臺,長舒了一口氣。
就在之前李昂用巴雷特狙擊槍朝祭酒太陽穴扣動扳機、結果子彈被黃紙符箓輕松抵擋,而祭酒也被自己凈化敕令技能傷害的時候,柳無怠也沒有閑著。
她通過祭酒的行動模式,以及包裹的外形樣式,判斷這玩意兒絕對是某種大威力易爆物品,能通過遙控引爆或是計時引爆。
柳無怠的背包欄里,其實是放著一把特事局提供的便攜式電磁脈沖步槍,既可以俘獲高空當中的無人機,也可以釋放小型emp,摧毀近距離的電子設備。
不過,天知道這包裹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原理的易爆裝置,萬一一發emp下去直接提前引爆怎么辦?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擺在她面前的,有三種選擇。
一是立馬轉頭就跑。
不過祭酒既然選擇用這種易爆裝置來進行突襲,足以證明他對包裹威力有著足夠信心,逃跑估計來不及——
而且柳無怠的隊友李昂還掛在天臺邊緣,要是賣了隊友接下來的任務環節就更難繼續。
二是把包裹丟下樓去。
灰白世界的半徑足有一千米,而這座高樓也就兩三百米,
按照直角三角形的三邊邊長計算公式,除非易爆裝置的殺傷半徑達到九百六十米,否則路上行人都是安全的。
只是,柳無怠無法控制祭酒遭受凈化敕令的傷害程度,以及祭酒的死亡時間。
如果祭酒在易爆裝置引爆之前就提前死亡,那么灰白領域就會直接消失,被柳無怠丟下大樓的易爆裝置,就會直接摧毀下方街道以及路上行人。
讓無辜者死于自己與其他玩家之間的斗爭,這對于柳無怠而言絕對是無法承受的。
第三種選擇,就是將包裹送走。既不能讓自己死亡,也不能讓下方無辜群眾遭受傷害。
于是,柳無怠直接躬下身去,使用某種能在極短時間內增強生理機能、副作用相當巨大的技能,將弓弦拉至滿月,把易爆裝置充當箭矢發射了出去。
箭矢的目標,自然就是極遠處天臺上,那個倒霉的執爵了。
易爆裝置劃破長空,直接落到正在緩緩愈合傷勢的執爵上空,旋即被祭酒按下按鈕的動作所觸發,轟然引爆。
生命力頑強的執爵逃脫了死亡命運,只是同樣躺在天臺上的玩家馬丁就沒有那么幸運,直接被沖擊波撕成了碎片——這對于形體扭曲、意識喪失、生不如死的他而言,反倒是件好事兒。
馬丁死亡之后,圓球術式直接消失,
祭酒所處的天臺上空響起了并不算洪亮的轟鳴,吹刮起了烈烈狂風,但也僅限于此。
下方的行人們,絲毫不知道他們從一次死亡中僥幸生還。
‘結束了么...’
祭酒的左肩裂開豁口,整個右臂都被子彈撕裂,凈化敕令還在冷卻當中,瞬移手槍的特效也無法使用。
如果他的狀態完好無缺,憑借遠勝尋常玩家的技能道具儲備,他還有一戰之力。
但眼下,那紅白傀儡一手牢牢扼住他的脖頸,一手按住他的胸膛,讓他的五臟六腑不斷石化。狀態糟糕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咔,咔。
李昂輕松愉快地掰斷掉了祭酒的左臂、雙腿,像是掰斷蓮藕一般。
鮮紅,淋漓落下,濺落在地,被灰白世界當中一無所知的過路行人踩踏而過,緩緩涌進路邊的水溝當中。
‘要,死在這里了么...’
祭酒的意識愈發模糊,此時此刻,他的半個身軀已經化為石質,手腳斷裂面處,已經沒有血流涌出。
別說是玩家了,就算是個拿著武器的普通人,也能輕松要了他的命。
之前使用過曇花三型試劑的祭酒,完全感受不到痛楚,身為玩家所擁有的豐沛生命力,讓他還能睜開雙眼。
他很清楚,對方沒有殺死他的唯一原因,是因為那座高樓上響起了爆炸聲。
普通人也許察覺不到,但特事局一定在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眼前的敵人,同樣需要一個敵對玩家,來維持空間隔離術式。
祭酒看著李昂,試圖將對方的面容記在腦海當中,記住這個即將奪走他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