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是四男一女五個人。
凌焱知道,應該是姬家天下行走姬璇傾和她的四個隨行魯召呂毛。
張道靈迎了上來,招呼了幾句,把他們請進了茶室。
“歡迎諸位光臨寒舍。”凌焱已經燒好水,讓出泡茶位,泡茶還是張道靈厲害一點。
“凌先生真是年少有為,”站在姬璇傾左手邊的男子開口說道:“我們五人是咸陽姬家的,這次跟著大小姐出來游歷天下,這位是我們大小姐姬璇傾。”
凌焱抬頭望去,入目的是一泓清澈無暇的明眸,白皙的杏仁小臉,面容秀美絕倫,清冷的面容似乎因凌焱的注視有點不適應,原本燦白的肌膚增添了幾分殷紅。
她上身穿著栗褐鶴街靈芝圖顧繡箭袖太極云紋緞涼衫,下身是粉綠撕針縹帙撒花裙,披了一件淺綠春鶴氅,烏黑亮麗的長發隨意披著,復古的裝飾,看起來有幾分飄然若仙。
“璇傾見過凌先生,張先生。”嬌柔婉轉的聲音,帶著一絲清冷寒峻,凌焱一聽聲音就知道,她并沒有表面那樣的溫潤可人。
“在下凌焱,姬姑娘請坐。”小姐二字現在已經很少人稱呼了,亂稱呼容易被打。
剛才開口的年輕人接著介紹:“在下魯永年,這是召永元,這是呂永辰……”
“我叫毛永寧。”說話的是四個人里面最為高大的一個,看著凌焱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挑釁的韻味。
“哦!”凌焱點了點頭,沒有理他。
以凌焱的本事,他完全可以看不起在座的所有人。
“你!”毛永寧氣急,正想說什么,卻被魯永年伸手攔住了。
張道靈笑吟吟地給眾人斟茶。
“好茶。”魯永年贊道,凌焱卻發現姬璇傾微微皺了皺眉。
能品出茶葉里陰陽不調和,難怪能以一介女流之身代表姬家行走天下。
茶過三杯,魯永年開口:“凌先生,張先生,今日冒昧來訪,是聽說凌先生神算,特別是昨天以一手易數在網絡爆紅,所以前來拜訪。”
“我也就是混口飯吃,剛巧撞上幾個看得準的而已。”
魯永年笑道:“先生過謙了,聽說先生測字解簽出名,又精通易數,敢問先生,可是儒家傳人。”
凌焱笑道,“我是家傳加自學,并非儒家傳承,小小街頭擺攤的江湖術士,混飯吃的。”
毛永寧一臉嫌棄的想要開口,卻被身邊的呂永辰捏著手阻止了。
“凌先生毋庸自謙,以您對易經的了解,已經是自成一派了,今日過來也只是想學習學習。”魯永年對凌焱說道。
凌焱笑了:“要說易經,還是得你們姬家的傳承,我這個上不了臺面,糊弄糊弄小市民罷了。”
“凌先生,我想請教一下。”旁邊的姬璇傾估計是不耐煩這樣子試來試去,直接開口。
“姑娘請說。”沒想到姬璇傾這么干脆,凌焱愣了下,回道。
“我聽先生在給學生講易經的時候,有很多知識并非是典籍里面的東西,請問這些是學生自己琢磨出來的嗎?”
“比如?”
“能量守恒之類的。”
凌焱知道,自己這一套唯物命理術早晚要被人關注到,只是沒想到第一個來問的居然是個美女。
“我一直覺得,玄學只不過是尚未找到驗證方法的科學罷了。就好像幾百年前的人類根本猜不到人可以上天入地,掌握光電。”
“于是我一直在思考,如果用科學的方式,應該要怎么樣去闡述玄學,說白了,我是一直習慣了用科學的眼光去看玄學,所以多少有點研究。”
“明白了,那先生,我想問一下,易經占卜為什么用的是西岐的占卜爻辭,卻能占卜到未來之事。”
凌焱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
不過這個問題難不倒他。
“預測,是一種信息交互。”凌焱拿過兩個杯子,裝滿水。
他用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拍,杯子里水,泛起一絲微瀾。
“我們在占卜的時候,其實是在現在和未來這兩個沒有任何聯系的杯子中間,用占卜手段,施加了剛才我手拍桌子的類似動作。這個動作出來后,兩個杯子里的水,受到同樣的共振力度,所以水面的波紋是差不多的。”
“也就是說,通過占卜,我就能從現在的杯子里觀察到波紋,這個波紋其實于未來的杯子,波紋是有關聯性的。”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能通過各種手段占卜到未來的原因。當然了,未必是共振,也有可能是磁場,氣場,立場,波等等。”
“同樣的道理,過去的信息,也能用來預測未來的信息。”凌焱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更何況易經是文王花了七年的時間,把過去發生在西岐甚至把夏朝商朝的一些已經驗證的占卜結果,綜合整理出來的信息。”
“文王把世間萬事萬物,都化入了易經爻辭之中,所以我們在預測的時候,通過易數占卜手段,就能夠獲取到與未來共振的信息,從中占卜到未來的結果。”
姬璇傾想了想,站起來欠身:“多謝先生指點,以前我只知道用易經可以占卜未來,但卻不知道,原來占卜的基本邏輯。”
姬璇傾繼續說道:“今日聽先生一席話,勝過我讀十年書,多謝先生。”
凌焱站起來說道:“姑娘不必如此,我這套理論也不過是我一個人瞎想,未必是真實如數學題可以絕地驗證,只不過是修行之中的一個方法竅門罷了。”
姬璇傾點頭坐下,對凌焱張道靈說:“這次璇傾遵循家里的要求,出來行走天下,目的是為了增廣見聞,與同行多多交流,今日多虧先生,解決了我一個大疑問。”
張道靈笑著說道:“先生學究天人,在他的指導下,我也是學到很多東西。”
“可惜璇傾還要行走天下,不能長期呆在一個地方,不然可以多向先生請教。”姬璇傾想了想問:“先生可有參加易學研討會?”
凌焱點頭,姬璇傾聞言雀躍:“太好了,那璇傾還可以多和先生請教請教了。”
姬璇傾一激動,雪白的面容多了幾分嬌艷欲滴的紅暈,艷色絕世。
旁邊一直被呂永辰摁住的毛永寧,突然間甩開呂永辰的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