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僵尸神奇物種,白給一定會認為二人是撞見了這樣的邪物。
他們身上的血被人吸干了,不少地方還遍布著咬痕,臉上的神情恐懼到猙獰,像是在死前看見了什么特別不得了的東西……
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二人尸體的肚子被剖開,內臟給人吃了一半,頭蓋骨也被打開了,眼珠與腦漿不翼而飛。
明正殿外,白給等人靜靜看著軍士將二人的尸體收撿干凈,面容都有一些說不出的難看。
提起了二人之前去長柳巷勘察那白衣書生的事,趙睿智目光漸漸凝重。
是同類相食嗎?
不,不太可能。
從表面上看上去,人的牙齒也沒有辦法留下這樣的傷口痕跡的。
應該是其他什么可怕的妖或者獸類。
二人修為不算很高,但罡三好歹有三境圓滿的修為,別說一般的野獸,真要發起狠來,三五頭成年猛虎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
一般的野獸,不可能殺死他們。
所以,從眼下的情況來初步判斷,長柳巷的地方……該是有什么妖物。
“覃之,你立刻去通知巡守司,讓他分派一部分禁衛,把長柳巷圍住。”
趙睿智立刻下令,常在他身邊侍奉的那人循聲而出,腳步匆忙。
這事兒可緩不得,這要是什么厲害的妖物出現在城里面,如若不加以控制,很可能會釀成難以想象的災禍!
白給在一旁不言,陰天不見陽光,空氣卻有一些格外的悶熱。
“我要去那里看看。”
他說完,轉身就走。
二人因他而死,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放不下。
他的確沒有想到,那個地方居然會這樣危險。
蘇有仙跟在他的身后,掌心里的子母劍隱隱發燙。
二人跟隨璟城的禁衛軍一同來到了長柳巷,到達了二百三十一號宅房門口,只看見那個白衣書生正在房間里面晾著衣服,空氣之中還彌漫著一股清爽的味道。
這種味道白給與蘇有仙很熟悉。
夏朝有一種果樹,名叫蕨皂,結的果子里面的汁水有著非常好的去污作用,并且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清香,所以常常用來清洗衣物。
見到了蘇有仙,白衣書生顯得很高興。
他笑道:
“姑娘是來報恩的嗎?”
蘇有仙冷冷道:
“不,我們是來報仇的。”
白衣書生聞言,那張較之幾日前更加蒼白的臉上并未表露絲毫驚訝,依舊是那一副如沐春風的笑容。
“原來你們和那兩只小螞蚱是一路人。”
“真聰明……除掉我,西周三公主便失去了攻打夏朝的動機了,她為我傷心欲絕,萎靡不振,你們便又可以安安穩穩像條爬蟲一樣生活幾百年。”
他嘴中念叨著奇怪的話,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編造的故事里面。不過對于自己殺死罡三與魯四的行為,他倒是沒有絲毫避諱,非常坦蕩地承認了。
白給平靜道:
“就算你不死,她也不會為了你攻打夏朝。”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白衣書生破了防。
他原本臉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凈,額頭上甚至能夠看見凸起的青筋!
“住口!”
“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一個外人怎么會明白?”
白給冷冷繼續道:
“我一直覺得奇怪,你明明看上去沒有瘋,為什么會相信這樣滑稽可笑的謊言,現在我想明白了,你相信這個謊言,是因為你愿意相信,從頭到尾,根本就沒有什么西周的三公主,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所以你根本不會去計較里面滑稽可笑的邏輯。”
“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會懷疑自己呢?”
白衣書生被白給一番話說得渾身是汗,眼神迷離,身上的氣勢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十分不穩定,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不可能……你在騙我!”
“你們都在騙我!”
“她說過會回來搶我去做駙馬!”
“她說過的,她還給我留下信物!我給你們看,這是西周價值連城的貓眼玉,只有三公主才有!”
白衣書生說著,嘴角不由自主滲出了口水,表情也越來越猙獰扭曲,手從胸口摸出了一個縫制無比粗糙的金絲口袋。
這口袋上下漏風,與其說是口袋,倒不如說是一張纏上了金絲的爛布條。
眾人警備的同時,一眼便開出來,這玩意不是出自女兒家之手。
這樣的商品,也絕對賣不出去。
唯一的解釋,就是白衣書生自己動手縫的。
他顫顫巍巍,渾身像個篩子一樣抖動,從那散發著一股腥臭的爛布條之中,拿出了幾個人眼珠子!
幾人瞪大眼睛,迅速后退,蘇有仙率先拔出來子母劍,美目閃爍危險光芒!
“小心,他的狀態很奇怪!”
巡守司宋名揚也拔出了腰間長刀,沉聲提醒。
白衣書生跪倒在地面上,嘴里發出了‘赫赫’的聲音,自嘴角流淌出來的,也不再是口水,而是變成黑色的腥臭物質。
“我……都說……了……是三公主……你們……怎……怎么……不信呢??”
他的喉嚨發出了奇怪的聲響,話到了后面已經漸漸失去了人類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開始霧化,皮膚表面開始如沙土一樣隨風飄散,身體里傳來讓人心驚肉跳的氣息,絲毫不遜色于五境的強者!
噗哧!
一只可怕的鬼爪撕開了書生的身體,灑落一大片腥臭的血霧,而后一只漂浮在一團黑暗物質之中的惡鬼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該死!”
白給大罵一聲。
“果然是……觀仙樓!”
他目眥欲裂,雖然早已經從上一個惡鬼那里聽說來觀仙樓是拿活人煉成惡鬼,可如今親眼看見,仍然覺得心頭震撼不已!
眼前的場面,何其殘忍?
地上眼珠子散落了何止數十?
這個家伙……究竟殺了多少人?
為什么趙睿智那里沒有接到任何的通告?
一瞬間,白給的腦海里面浮現了很多想法。
那惡鬼猛得朝著幾人撲來,宋名揚的副官拔劍而上,頓時沒入了黑霧之中,只是一個回合,便傳來慘叫聲,而后黑霧中便傳來了可怕的咀嚼聲!
蘇有仙正要出手,卻被白給拉住。
“此人已過五境,而且手段詭異莫測,和那日嵐宮山中杜安遠不同……你我絕非對手,速退!”
“外面有大批軍陣圍守,他一時半會兒出不去,咱們快去請救兵!”
白給話音落下,其余幾人面面相覷,宋名揚持刀說道:“二位速去速回,此地還有許多璟城無辜居民,我等不能退,死也要拖住!”
白給聽聞此言,忽地對蘇有仙說:
“你去城南尋那道人,就說白給有難,如果他不在,你便順路回梨園,將這件事情告訴二爺。”
蘇有仙蛾眉倒豎,焦急張望著那團漸漸漫散的黑氣。
“那你呢?”
白給貼在她耳邊說道:
“我身上有二爺留下的手段,出不了事,這里周圍有不少的居民,我得留下幫助宋巡守,你速去速回!”
蘇有仙緊緊咬住唇瓣,一狠心,便轉頭離去,身影如風般消失在長柳巷盡頭!
她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人。
知道這個時候最珍貴的便是時間,想要化解這一次的危難,她必須以最快的時間搬來一個能夠對付這只惡鬼的救兵!
一旁的宋名揚小心提防黑霧,嘴上疑惑道:
“白先生為何不離開?”
白給對著宋名揚說道:
“宋巡守,你快去疏散附近的居民,我有辦法能夠拖住他。”
宋名揚聞言,心頭一驚。
“這家伙已經是五境妖魔,若是放處白先生一人在此地,豈不是等于直接將先生送到對方的口中?”
白給臉上高光,鏗鏘有力地說道:
“舍我一人之命,可換他人百十條命,又何懼哉?”
“宋巡守速去,切莫耽誤時間!”
這番大義凜然的話,自然不是白給的內心真實想法。
但戲簿的事情,白給并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那是他耳靨留給他保命的手段。
宋名揚被白給這番話說得熱血上頭,望著白給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崇敬,他還想說點什么,可念及此處的打斗隨時都有可能會波及到周圍的居民,于是略作遲疑,只得懷揣著敬佩之意叮囑了白給一句小心,帶著人迅速離開了此地。
“真是一名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啊!我一定要成為他這樣的人!”
熱血上頭的宋名揚哪里曉得白給心里雜七雜八的小九九,短短的一個瞬間,他已經將白給當作了他的人生導師,未來路上的明燈!
若是白給曉得宋名揚此時的想法,只怕饒是他臉皮厚,也得露出一抹慚色。
黑霧里的拒絕聲漸漸消失,白給知道,這只惡鬼應該將那名宋名揚的副官徹底吃干凈了……
一張恐怖的臉從黑霧之中緩緩浮現出來。
它歪著頭,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死死盯住白給。
“為什么……”
“為什么要讓我醒來……”
“多美的一個夢啊……讓我做下去不行嗎……”
“你怎么這么自私?”
它嘴里發出了白衣書生的聲音,與另外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白給不為所動,胸口處的戲簿已經開始漸漸發燙。
這意味著,對方要準備對他出手了。
“為了自己心里一個完全虛假而不切實際的夢,你殺了多少人?”
“究竟是誰自私?”
惡鬼桀桀尖叫,聲音刺得白給耳膜發痛。
“連借我幾條命也不愿意,你們這些人……怎么這么自私!”
“夏朝億萬萬兩腳羊,我殺幾只怎么了?”
“就允許你們殺豬牛,不允許其他的族類殺你們嗎?”
白給小心繞著惡鬼踱步,將后背靠近了比較寬闊的小路,方便待會兒跑路。
“你又錯了。”
白給回答道。
“既然你提出了這么高端的話題,我不妨陪你聊聊。”
這只惡鬼似乎比先前他們在嵐宮山遇見的那只,有著更多的靈智,白給便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看能不能從對方的嘴里面問出點有意思的東西。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給眼前這只明顯腦子不那么好使的惡鬼洗洗腦。
“知道為什么人要殺豬牛羊么?”
惡鬼聞言,不耐煩地回道:
“當然是滿足你們那骯臟惡心的口腹之欲!”
“為了滿足自己,而掠奪其他種族的生命,你們人族,簡直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敗類!”
白給搖搖頭。
“不不不,你只說對了一半。”
“在你的眼里,人族是一個為了滿足自己而肆意屠殺他人的罪孽滔天的種族,而在五千年前,事實卻恰恰相反。”
“那時候,人族反而是被屠殺的那個種族……就與你口中的豬狗牛羊一樣。”
“假設五千年前夏朝人口的數量是一千萬,而妖有十億,平均一個人就要打一百只妖怪,你知道這五千年來,人族是怎么過的嗎?你知道他們有多努力嗎?不,你不知道,你也不關心,你只在乎從前被妖族屠殺,現在被人族屠殺,日后很可能會被人妖屠殺的豬牛羊。”
那惡鬼思考了一下白給的話,狠聲說道:
“五千年前,你們人族被我們妖族屠殺,那是天經地義!”
“身為一個弱小的種族,你們看不清楚自己的地位,處境,不乖乖躺在地上受死,竟然敢拿起刀兵反抗!”
“你們……簡直罪無可恕!”
惡鬼咆哮而憤怒,話語里面的邏輯一聽就是一個老雙關了。
而且他這話一講完,白給立刻便明白,眼前的惡鬼已經幾乎和書生沒有多少關系了,而是一個……妖。
或者說,擁有妖物認知的存在。
白給覺得奇怪。
難道那白衣書生被奪舍了?
奪舍。
這個詞語一出現,白給頓時腦海之中什么連接在了一起!
“是了……”
“并不是那些的人被觀仙樓煉制成了五境的鬼兵……”
“而是他們被擁有五境力量……甚至更強的妖物奪舍了……”
“那些四境的修士,無非只是被用來煉制成為一個適合被奪舍的‘容器’……”
“觀仙樓……他們究竟想要做什么?造反嗎?”
“可如果是造反,這點兒鬼兵只怕遠遠不夠……該死,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霎那之間,白給的腦海之中閃爍過了無數的念頭。
也是這個時候,他胸口的那本戲簿,猛得變燙了起來!
一道鬼影夾雜著腥風猛得向著白給揮來,幾乎是下意識地瞬間,白給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躲開,地面頓時便被鬼爪揮來的腥風撕開了一條數丈長的大裂縫!
這可怕的場景看得白給頭皮酥麻!
二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
“乖乖受死!我讓你死得輕松些!”
惡鬼嘴中桀桀邪笑,下一刻猛得出現在了白給眼前,一只鬼爪企圖將毫無反抗能力的白給抓住,然而卻在觸碰到了白給的瞬間,被另外一股可怕的力量彈開!
惡鬼凄厲地慘叫一聲,那只鬼爪在一片白色的火焰之中,竟然融化開來!
白給見此,也絲毫不留手,彈指射出一道劍影,擊穿了惡鬼的頭顱,帶出了大片黑色粘稠的鮮血,但很明顯,這不是惡鬼的弱點,對方發出了一聲悶哼,退后了一段距離,隱匿于黑霧之中。
先天劍意沒有其他的特殊效果,只有單純的鋒利。
否則以他二境之身,絕無可能傷害一名五境的存在。
受傷的惡鬼立刻意識到了白給身上有什么護體的寶器,也沒有再貿然進攻,它隱匿于黑霧之間,一邊小心隱藏,一邊吸收了部分黑霧,漸漸讓自己的受傷的鬼爪恢復回來。
那些迷霧之中傳來了陣陣的嘶吼聲,低沉可怖,白給朝著黑霧里面又射了幾道劍影,但并沒有命中惡鬼。
對方的速度,六識敏銳程度遠遠超過了一般的五境強者,白給當初連杜安遠都無法命中,更何況命中惡鬼?
一人一鬼對峙,誰也奈何不得誰,一時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小子,你身上那是什么東西?”
惡鬼在黑霧之中發出了低沉的聲音,一雙猩紅的眼,死死盯住白給。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白衣書生生前的恨意,惡鬼并沒有想著離開,而是不斷試探,企圖殺死白給。
先前寥寥幾句話,白給讓那個白衣書生心中的美夢崩塌,如今書生被惡鬼吞噬,或許那份隱于靈魂之中的憤怒也在潛移默化之中感染了惡鬼。
“我在嵐宮山中,遇見了一個和你一模一樣,都是被觀仙樓那群人制造出來的妖鬼。”
白給緩緩開口,企圖套話。
他聚精會神,非常微妙地觀測著惡鬼的語氣與身上的波動,從而藉此判斷自己話語之中的信息正確與否。
惡鬼聞言,身上的氣息果然為之一滯。
只是一個很微弱的瞬間。
但卻被白給捕捉到了,于是他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們都是奪舍的妖物。”
“觀仙樓通過五石粉和某些極度殘忍的手段將四境的修士煉制成了容器,供給你們奪舍……讓你們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里面……”
他半猜半蒙,模棱兩可地說著,故意只說了班聚,而下半句則省略干凈,露出了一副你懂我懂的表情。
黑霧之中果然再度傳來了回應。
“胡說八道!”
“殺了你,我很快就會離開這里,外面那些穿著鐵甲的白癡可攔不住我!”
白給冷冷道:
“你真的以為,偌大的璟城里……就沒有可以收拾你的高手在?”
惡鬼放聲大笑。
“我潛伏在這只螻蟻的身上許久,便是在暗中觀察你們,這城里的巡守軍,最高也才不過才四境,你們憑什么留下我?”
遠處巷弄傳來了腳步聲,白給回頭一看。
竟然是……趙睿智。
對方身上還穿著官服,臉上是亙古不變的抱歉笑容。
“白先生,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
“先聽壞的。”
“桂爭渡似乎知道了什么,事先逃了。”
“好消息呢?”
“他運氣不太好,出城的時候碰上了一個采花回來的小姑娘,被那個小姑娘一悶棍敲暈了。”
桂爭渡逃跑不可能不帶上隨從,未必有五境的高手,但四境的侍從銷金樓應該不缺,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小姑娘敲暈?
可白給卻表現得很平靜。
仿佛他一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
“那小姑娘你該認識,是梨園子的人,年紀輕輕,身手厲害得很。”
“是嗎,那他……果真是運氣不好。”
趙睿智站在了白給的身邊,細細打量面前這只不人不鬼的妖物,摸著下巴參差不齊的胡茬,嘴巴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真有趣,奈何之中記載的不少文獻中都有提及過這種怪物,我還是頭一回親眼看見。”
“看來那些關于觀仙樓的事情……很多都是真的了。”
趙睿智出現之后,惡鬼顯得安靜了很多。
它冷冷盯住趙睿智,不再如同面對白給時候那樣放肆,渾身上下的黑霧收攏,似乎對于眼前這個略顯丑陋的矮瘦男子很忌諱。
白給瞇著眼看著趙睿智,疑惑道:
“你也五境的修行者?”
趙睿智嘿嘿一笑,拿出了一個官印。
“巡守司讓人來通知我,說你遇見了麻煩,我便拿著璟城印章來了,夏朝的大城印章里都有聞院長留下的浩然真意,雖然不多,但對付一般的五境修士足夠了。”
那官印里面彌漫著一股神圣而嚴肅的恢弘力量,牽動了世間神秘的規則,莫測的誦念聲自印璽內響起,在虛空中引動了天地偉力,鋪天蓋地朝著惡鬼鎮壓而去!
那惡鬼忽地大聲嘶吼,身上的黑氣凝聚成為一團,哪怕他已是五境之身,卻仍然在這股磅礴的浩然神力面前無所遁形,無法抵擋!
轟隆!
陰郁的天穹劃過了一道驚雷,狠狠砸落宰了惡鬼的身上。
短短的瞬間,惡鬼便在一道無比刺耳的慘叫聲中,被天雷劈中半邊身子,險些就灰飛煙滅!
白給看愣了。
“儒家的浩然真意……還能召喚天雷?”
趙睿智認真仔細盯住手中的印章許久,這才開口說道:
“不,其實不是……”
“我剛才沒來得及出手。”
“它被雷劈,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二人的臉色變得奇怪起來。
身后傳來了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是貧道的雷印。”
二人回頭,一道影子猛得沖到了白給面前,東看西瞅,確認白給沒有受傷之后才呼出口氣。
“還好……”
蘇有仙心中的石頭落地。
空虛子帶著笑容,緩步行至三人面前,一揮袖,頓時虛空中浮現金黃色的紋箓,將惡鬼禁錮在了其間。
“蘇姑娘,貧道說什么來著?”
“白先生今日乃是吉兆,并無血光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