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為,他們兩個是一對?”
“我可警告你,裴二也是你們東劵房的人,你們東劵房已經夠亂的了,別再亂上加亂了,你這個族長,不能對族中事務不管不顧,只知道撈錢。”
裴炎沒說這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三叔公的態度還很好,一副虛心接受的樣子,可這最后一句話一出,三叔公登時就變了臉色。
“我東劵房里的事情就不勞煩裴舍人操心了,我看他們不過是年輕人的那點事,不會出大問題。”
“可是,他現在與盧寶珠有婚約在身,這件事若是被盧家人知道了,我們不是很難辦。”
“有什么難辦的,”三叔公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戲謔說道:“我怎么一點也沒看出來。”
“只要你不說我不說,盧家人又怎么會知道?”
“再說,他們盧家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是一大堆,他們有什么臉來指責我們?”
“我勸你,還是安安靜靜的,不要多嘴,這件事說不定就混過去了。”三叔公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殷勤勸說。
“那要是混不過去怎么辦?”作為一名朝廷命官,裴炎的顧忌到底還是更多些。
換句話說,更加有腦子一點。
三叔公擺擺手,毫不在意:“你放心,這是不可能的,都能混過去。”
“再者說,就是混不過去又怎樣,又不是我們的問題,他們年輕人事,都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我們裝作沒看到就好。”
裴炎恍然大悟,頓時覺得三叔公說的有道理。
是啊!
若是裴二有問題,裴范先也會跟著倒霉,裴范先倒霉,不是他老裴最喜歡看到的事情嗎?
都是這小子壞心眼,害得他花了這么多錢,想省一點都沒可能,他豈能饒了他?
另一邊,洛陽,洛河渡口。
從地圖上看,長安、洛陽兩大城市本來就是位于一條直線上的,相距也不遠。
因為有寬闊筆直的馳道相連,讓往返兩城變得更加容易。裴范先和敏敏兩人在長安郊外的客棧暫歇了一夜,一鼓作氣,趕在天黑之前就進入了洛陽城內。
因為帶著裴范先這個拖油瓶,快如閃電,迅疾如風的愛馬追星也騎不成了,窩在馬車里的郭敏敏,真是橫豎都不舒坦。
“你這是什么眼神?”
“我有這么可惡嗎?”
眼看已經進入了洛陽境內,裴范先的心情也大好,都可以和敏敏開玩笑了。
可惜,敏敏的心情顯然不佳。
一點開玩笑的心情都沒有。
“你還笑得出來!”
“要不是你怎么廢物,我們早就可以到洛陽了!”
想到被迫寄養在馬行的追星,敏敏就心痛不已。早知道,某人這樣沒用,還不如一開始就把追星放在家里了。
現實比人強,就算是倔強如敏敏,在現實面前,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
她幾次勸說,讓裴范先跨上馬背,他就是說什么也不肯,范先也很尷尬啊。
人貴有自知之明,一時答應是可以的,但他肯定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的。
到時候舉體流血,別說到洛陽去查案了,半路上把命丟了都有可能。而且,最重要的是,敏敏不是個有耐心的,到時候看他這么沒用,只會更加嫌棄,根本不會同情他。
于是,裴范先咬咬牙,寧可不騎馬被她嘲笑,也堅決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加愚蠢。
裴范先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算騎馬,我騎得也沒有你快,說不定還會從馬上掉下來,到時候,更耽誤時間。”
敏敏氣結,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不會不掉下來?”
范先搖搖頭,一臉懵懂:“不能。”
“我這個人最實事求是了,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我總不能騙你吧。”
“你這是狡辯!”郭敏敏登時怒氣上涌,小臉蛋又變得通紅,范先笑個不停。
想到兩人昨晚發生的種種趣事,他心里的得意就藏不住。
雖然吧,也沒有什么實際性的進展,但那種欲語還休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抓心撓肝,喜歡的不得了。
“敏敏吶,有件事我要先說清楚。”
敏敏沒好氣道:“什么事?快說吧!”
看看這強硬的態度,等他把話說出口,她肯定更加氣急敗壞。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到了洛陽,若是要留宿,我們還得住在一起,以夫妻的名義。”
“你說什么!”敏敏騰的站起來,兩只眼睛瞪得銅鈴大。
范先腹誹:看看,看看,急了吧!
早就說了,她肯定要生氣。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他唇角一彎,壞笑就浮上了臉頰。
“昨天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到了洛陽,要想一起查案,還是扮作夫妻更好,這樣也可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以免被人懷疑。”
“你不是都答應了嗎?”
“難道今天就反悔了?”
敏敏記得直跺腳:“我是答應了,可那只是答應一起查案的時候,對外稱夫妻,可……可沒答應那……那什么……”她咬緊嘴唇,后半句話無論怎么努力都說不出口。
范先抱臂笑笑:“那怪我沒說清楚。”
“其實,想想也知道了,我們到洛陽查案,總不能只呆一天吧,只要超過一天,我們就要找客棧投宿。”
“因為是暗中調查,也不可能通知官府,沒有官驛可住,到時候要開房,你說是開一間房方便,還是開兩間房方便?”
他嘻嘻笑著,把選擇權交給了她,看著敏敏因為憤怒,羞怯而白里透粉的嬌顏,心里美得很。
嘿嘿,明白了吧!
奸計從來都是成套的,你呀,上了這條黑船,就別想下去了。
于是,接下來的一小段路,郭敏敏一直緊抿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氣哼哼的踢踢這里,踢踢那里,看什么都討厭。
裴范先也只能為自己的多嘴付出代價,陪著她不說話了……
洛河渡口,兩京之內,最為繁忙的貨物集散地,從全國各地,尤其是南方運過來的貨物,大多要在這里上岸,換上騾馬,由陸路運入長安。
范先和敏敏稍事休息,便趕到了渡口處,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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