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裝了一天的傷兵,盡管嗓子都喊啞了也沒吸引來幾個人,著實令人無語凝噎。艾薇爾還在一本正經的安慰他,說他那種牙疼叫裝的十分的逼真…
在他們先返回北街的時候,黑夜下,杜籟卡和B小姐留在這里善后,包括銷毀德軍的尸體以及收集有用的東西。
“呃,大概弄過來這么多就足夠了吧?”B小姐扶了扶額,看著面前這十幾套的漆黑軍裝,這就是他們忙了差不多一天的成果了…
“也就是個底線吧…”杜籟卡按捺住吐槽的心思,摸了摸下巴,打量著這些還算完整的軍裝,轉向A小姐接著道:“Boss能派幾個人過來?”
B小姐聳聳肩,道:“別指望太多,Inspector和他交流完之后,SuperBoss給了一個保守的說法。”
“這個支援算多還是算少…我還真說不準。”
她說到這里,又神秘兮兮的湊近了一點,道:“Boss跟Inspector說的是…”
“他要親自過來!”
杜籟卡聞言臉色一崩,“他要親自過來?”他不太高興,接著道:“不太需要吧…暗巷的首領執行這種滲透任務?”
對于SuperBoss他沒什么好感,心狠手辣又心里不知道想著什么的人在現在最危險,他突然后悔把機械所的事情告訴兩個Inspector了,肯定現在的消息已經在暗巷人人皆知了。
要是他真的過來,自己悶聲發大財的想法估計也泡湯一半了。又要給暗巷白打工,發電機這種東西他現在可需要的很,沒有電,什么想法都無法付諸現實,杜籟卡暗暗心寒。
“這豈不是太危險了?”他撇撇嘴,希望能讓這個克隆小姐去勸勸什么的,要是能讓她們的Boss回心轉意就最好了。
B小姐搖搖頭,嘻嘻笑道:“危險什么?一點都不危險!”
“你知道為什么嗎?”她古靈精怪的偏過頭,仰視著杜籟卡。
杜籟卡俯身折起軍裝,沒趣的看向她,就當配合她了:“因為什么?”
B小姐高高揚起下巴,答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因為有我啊!”
杜籟卡聞言呵呵一笑,某人不要臉都到這個程度了,為什么不順從她呢?
“嗯,說得太對了。”
于是B小姐驕傲的抱起肩,開始自顧自的洋洋自得,夸贊起偉大的Inspector在暗巷的重要作用,按照她的原話“我們Inspector帶領的本部可是最厲害的!”反正杜籟卡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開心的,干著這種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工作。
有時候他心里很不理解,懷疑這個家伙到底是不是和A小姐從一個本體克隆出來的,兩人的風格差距過大,相同的基因能衍生出兩種不同的性格,這也算是一大發現。
那她們的本體又是個什么樣子?
杜籟卡真的挺好奇的,嘴跟著心走了,不由得問道:“你們的本體在哪里,她是誰?”
“我想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B小姐聞言,就像昂首的公雞被打了一棒子,突然就蔫了下去,沉默了一小會,才悻悻然的嘀咕:“你問這個干嘛?”
“人家不清楚,也不想說。”她眼睛顫了顫,又偏過頭去。
語氣中透著一股謊言的味道,杜籟卡都不用聞,A對這件事情格外的敏感,但是B似乎欲言又止,臉上滿是為難的樣子。
“嗯...不知道,也不想說,那你總知道你們為什么被克隆出來吧?”杜籟卡沉了沉,有意無意的開口道。
“總不至于連存在的意義都不知道?”
用別的緩和話題打開僵局,從而讓對方更容易開口,套取出有用的信息。這也是心理學的一部分,杜籟卡隨即回身看著她,暫時不打算回去了。
B小姐微微思索,似乎在想著這個問題,隨即默默開口:“你知道Z計劃吧?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告訴你的。”
“嗯,不算了解,聽說過,國家快要支持不住才放出的禁忌方案。”
“但是我聽說后來已經廢止了,由于民眾的抗議過于激烈。”
杜籟卡回答道,隨即冷哼一聲,連人類的本質都可以肆意玩弄的國度。已經難以想象還有多少這樣的計劃了,這只是公布出來的丑聞罷了,還有多少陰暗藏在宣傳機器下可想而知。
B小姐搖了搖頭,看著空中飄浮的塵灰,眼神隱有暗淡,凜然的說著:“太片面了。”
“Z計劃是法希為了應對戰爭,填補專業人手不足才執行的方案,戰爭中被暗殺的科學家不計其數,所有人都在盡全力摧毀對方。”
“所以保證對本國頭腦的‘絕對保存’就是重中之重。”
“克隆人通過人造大腦輸入特定的專業知識,能夠復制一批無與倫比的專家人才、學者、軍事專家、元帥、貴族、智囊、甚至是總統閣下,將他們強行的‘備份’以來間接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
“畢竟殺死他們已經毫無意義,他們可以再次生產無數個這樣的人應對空缺,就像工廠流水線上的坦克零件。”B小姐嘲諷的笑了笑。
“它分為四個過程,選定原體,提取全部基因,再進行克隆工作,向大腦中輸入既定的本體意識。”
“理論上來說,只有那些擁有專業知識的人才能被這個計劃選中,因為要完美的克隆出一個人很難很難,成本很高,不可能給那些沒有用的‘劣等人’浪費掉。”
她的話很沉重,似乎能透過這清透的聲音看出隱藏在其中不可言說的悲哀。陰沉和灰霾布滿的天空在她輕飄飄的聲音下都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只有遠處的炮火聲和若有似無的慘叫還在提醒著杜籟卡,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比這個還要黑暗一萬倍的事情。
這是否算得上一種意志在無限的個體上得到永生和延續?
當人可以被完美的制造出來,那人的本質到底如何追求,莫非真是一種對生命的褻瀆?
杜籟卡心里像是倒入了冰塊,冷的發顫。
他擰了擰眉頭,發現了話中透漏出的一個問題。
“你說,完美克隆?”
杜籟卡思忖著這個詞的含義,疑惑不解:“所以還有‘不完美克隆’,是嗎?”
“那你們又屬于這個計劃中的什么成分?”杜籟卡都沒有意識到,今天他的好奇心似乎有點過于嚴重,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情緒。
B小姐不答,一直保持著冷傲的棕色眸子也變得稀薄起來,她笑了笑,轉向另外的問題。
“你知道為什么我不想讓你區分我們嗎?”
“你知道我們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嗎?”
她彎了彎唇,臉上掛起勉強的弧度。
“我的視野,也是你口中A的視野。”
“我聽到的,A也能聽到。”
“我的思想,她也能知道。”
“她現在...在罵我。”
B小姐重重吸了吸氣,悵然若失的向前釀蹌了幾步,杜籟卡愕然失色,關心于她這種從來沒有過的嚴重失態。
她瞧了一眼杜籟卡,語氣冷冰冰的:“......回見,T...算了,杜籟卡。”
“我是Inspector,她也是,不要區分我和你口中的A,也不要從我這里套話。”
“也不要繼續追問我們,某種意義上,我們已經不存在本體了,我們在看著你。”
杜籟卡抿唇,看著B小姐獨自向北街走去,他細細思索著剛才B小姐說的話,似乎空氣都凝結了不少。
圣安卡永恒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