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痛熾熱的感覺涌遍四肢百骸,每一寸的骨肉都比針扎還要痛苦。
衣物早已化為灰燼,俞子青盤坐在鼎爐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將分列八方的靈符瞬間亮起,仿佛涌出一道道細微的花光,不斷盤旋,最后注入俞子青體內。
光華一入體,俞子青臉色輕松了不少,被劫雷燒灼的有些發黑的軀體恢復成古銅色,身體上青筋暴起。
這是霸體符起了效果。
就在此時,第二道劫雷轟然落下,轉瞬而逝。
這次感觸,與第一道劫雷又有所不同。
第一道雷之前,俞子青都只是在想象渡劫的兇險是何等程度,一切也都是從她人口中聽說,并未能切身感受,是以準備周全之下,劫雷入體,仍會有一瞬間的失措。
而第二次,經過親身體驗后,知曉了威力如何,在心理上就有了準備。
只是若論身體狀況,則明顯較之前虛弱了幾分,以至于不得不補上幾枚丹藥來穩住,不過那八枚靈符已經徹底燃燒,化為灰燼,不能再用。
每道劫雷之間,都有片刻的世時間,也算給了他喘息的機會。
最后一道劫雷,轉眼及至。
這一次,俞子青干脆將自己與玄雷鼎融為一體,達到物我相融的狀態,而傳遍全身的力量盡數傾瀉到玄雷鼎中。
這玄雷鼎不知是何等材質,承接了如此巨大的力道依舊穩穩地立在那里,整個鼎中已經滿是電光,讓人擔心它會隨時炸開。
俞子青當然不可能將這劫雷釋放出去,這樣一來,這渡劫雖然勉強算是成功,但成就的妖皇之境,怕是根本無法和其他妖皇相比。
那天道之力在鼎中周轉片刻,又再次被俞子青全部收納入體內,本以為會輕松一些,可事實卻是如之前一般極端難耐。
俞子青知道此番渡劫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空子給自己鉆,正得放棄一切投機取巧的念頭,咬牙忍受著如煉獄一般的體驗。
金明神焰早已將他的身軀燃燒成一片金色,不時有電光劃過身體表明,皮膚已經變得赤紅,血管凸顯,青筋暴起。
強勁的天道之力在短暫的時間內無法被徹底扭轉,盡數充斥在體內,使得他軀體腫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筋肉魔鬼人一般,那是丹藥效力與劫雷共同作用的效果。
好在眾女都不曾見到他這般模樣,否則只怕沒有一個不擔心他會撐不住爆體而亡。
劫雷已完,天空中旋渦一般的烏云空自翻滾,盤亙不散。
俞子青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理會外部的一切,全部精力都放在體內。
看著三道劫雷已經結束,眾女既松了口氣,又在擔心著俞子青目前的狀況,因為有威壓尚存,她們也無法感知到俞子青的氣息。
月柔甚至想親自前去看一看,可也知道這么做無異于害了俞子青,只能將念頭壓下。
“娘,他……沒事吧?”
蘇若蕓一雙手緊緊和蘇夫人握著,眼中滿是擔憂,下意識地問道。
她這么問,只是想得到蘇夫人的安穩,可誰知蘇夫人沉默片刻,竟然開口道:“放心吧,他還能堅持的……”
話一出口,見眾人看向自己,蘇夫人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問題,忙改口道:“我是說……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堅持下來的。”
月柔和玉寒都點了點頭,只有祖靈眼中略帶古怪之色,掃過蘇夫人的面上。
蘇夫人不敢看她,心跳加速。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的的確確感知到了俞子青的狀態,那不是靠神識,就像是……自己便是俞子青的那種錯覺,很是奇異。
蘇夫人站在那里出神,但心中早已慌亂,各種念頭涌上,既為俞子青的成功渡劫感到高興,又為今后兩人的關系感到迷茫。
她已經無法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對俞子青究竟是何態度,恨?或許曾經有過,但隨著幾經波折,現在似乎恨不起來了。
愛?這是一個讓蘇夫人心底發怵的字眼,讓她難免想起曾經抵死纏綿的夜晚,而每一次心亂之時,體內因為玄雷鼎作用,使得她與俞子青有著難以言明的那種交融之感便會隱隱發作。
蘇夫人對這種感情有著無法放下的驚慌,歸根結底還是兩人的身份,甚至每當夜晚獨處時,她也會在心底問自己,如果沒有蕓兒……那自己又會是什么態度……
無論她是抵觸還是記掛,俞子青的身影已經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這是她不得不接受的現實。
或許,沒有蕓兒在,自己真的會就這般在潛移默化中逐漸接受了俞子青吧……
終于,眾女又呆了片刻,還是祖靈發了話。
“看樣子他應該是沒問題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要緩慢煉化體內的力量。”說著,看向幾人,“這個過程非是幾日能結束的了,咱們也不要在這干等著了,各自回去吧。”
玉寒也是渡劫成功之人,當下清楚俞子青多半是安然無恙,看向月柔點了點頭。
月柔這才放下心來,道:既然如此,我看大家也都回去等吧。”
作為俞子青的大夫人,盡管有祖靈和蘇夫人在,但俞子青不在時,眾人還都是很默契的以月柔的態度為準,誰都沒有感覺到這樣有什么不妥。
對于眾女的擔憂,俞子青自是沒心思去思考,此時的他置身于一片虛無中,正同體內殘余的天道之力做斗爭。
斗爭結束之時,便是成就妖皇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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