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瑞冷靜的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菲謝爾和奧茲都還沒有回來之后才回過頭來,沉聲道:“你……是看菲謝爾和奧茲都不在才在這個時候和我說的?”
“嗯,之前都不太能確定你的性格,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沒問題了~”溫迪很欠扁的笑著。
確定性格……何瑞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感情你說的確定性格就是一路上掛在老子身上是吧?你說的確定性格就是什么活都不干留我一個人累死累活是吧?
怪不得說要跟過來,早知道就應該把這貨丟到天使的饋贈喝他的蒲公英酒去……
“其實,”溫迪又開口了,“就算菲謝爾在這也沒關系吧?反正她也自稱是異世界的旅人……那什么什么凈土的斷罪皇女。”
何瑞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也許。”
“哎呀,怎么冷冰冰的?笑一下嘛~”
“……呵呵呵。”
溫迪極不滿意的吐了吐舌頭,偏過頭去:“算了,不看你了,我先睡了噢,你自己慢慢搭帳篷吧……”
喂喂,不是認真的吧?!何瑞震驚了。
這家伙以前是乞丐嗎?枕風宿雪過來的吧?!感覺我們的風神大人在千年重回之后貌似覺醒了某些不太對勁的屬性……
何瑞干咳兩聲,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溫迪卻已經側著身子閉上雙眼,仿佛真的睡著了。
而且還是秒睡……
嘖,我管他干什么!這家伙愛咋地咋地,反正不是老子逼他睡冷草地的,關我屁事!
何瑞輕哼一聲,繼續搗鼓起帳篷。
不得不說,以深淵法師的五短身材來組裝帳篷實在是有些難為人,更何況何瑞生平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等麻煩的東西。
他這輩子睡覺離家最遠的一次就是上課時睡著了沒人喊一覺躺到第二天早上……對這種戶外生存使用的東西可謂是全無了解。好在這東西還沒有復雜到無法理喻的程度,大概花了二十分鐘,何瑞終于將帳篷搭好了。
“總算弄好了……奇怪,菲謝爾和奧茲怎么還不回來?”何瑞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不會是出事了吧?難不成其實一直有丘丘人跟蹤他們,趁著菲謝爾和奧茲落單偷偷出手……
雖然說得好像很認真的樣子但是怎么聽都感覺應該對自己和溫迪下手才對……
好在事實證明何睿的擔心只是瞎想,菲謝爾和奧茲很快就回來了,并且當著何瑞的面大肆表演了一番菲謝爾語言(大概是說你搭好了帳篷很不錯的意思),然后就鉆進帳篷里睡了。
“估計也是累了吧……”何瑞撓了撓頭,心中也不免放松了幾分。
今天的確走了挺遠的路,原本計劃在第一個據點休息的也沒能休息成,一路趕到這里來,還要布置陷阱,菲謝爾和奧茲估計也累得夠嗆。
就是這個家伙……何瑞恨恨地看向溫迪,白天啥也沒干就趴在老子身上打盹,簡直就是帶了個吉祥物!
“嗯?”奧茲落在何瑞身旁,目光移向躺在地上的溫迪,“溫迪怎么……睡在外面?這樣會著涼的吧?”
“誰管他……這家伙要自作自受。”何瑞嘟囔道。
“也不能這么說吧,”奧茲規勸到,“況且,他感冒了對你有什么好處?沒有吧,說不定明天還會傳染給你……”
“哈?為什么會傳染給我?”
“你不是一直背著他么?”
哈?我還得對他負責咋的?
我到底是你們邀請來完成委托的還是你們帶來的載具?
何瑞煩躁的看了溫迪一眼,怒氣沖沖的沖到他身旁,取下一旁的風衣將溫迪裹了個嚴嚴實實,然后扛著木乃伊一樣的溫迪丟進另一個帳篷里。
“睡個好覺吧,你這家伙啊……”何瑞哼哼著,回頭看向奧茲:“你呢?不去睡覺?”
“小姐讓我負責守夜。”奧茲平靜的回應道,“何瑞先生也進去休息吧?”
何瑞點了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哦?你一個人要小……”
何瑞小心二字還沒說出來,瞳孔便猛然收縮,因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奧茲的身后。那是個披著藍白色法袍的家伙,帶著深淵法師標志性的面具。
——庫勒契特!
那個家伙……為什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不,更應該在意的是,為什么陷阱沒有觸發?
要喊菲謝爾和溫迪么?夜鴉似乎還沒有發現悄然而至的威脅,不迅速把那個家伙擊退的話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可……庫勒契特可是深淵教團中施法能力數一數二的好手,而且老謀深算詭計多端,既然能夠繞開他們布置的陷阱,又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暴露自己的到來?
要是他還帶了幾個深淵法師隨從的話,僅憑他們勝算不大啊……
“怎么了?”奧茲第一時間發現了何瑞的不對勁,下意識的打量起四周來,但他的視線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冰霧遮蔽,“這是……?!”
他要發現庫勒契特了?何瑞下意識看向庫勒契特所在的方向,卻看見穿著藍白色法袍的深淵法師正看著自己,抬起右手,勾了勾手指。
……那個家伙,在叫我過去?
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嗎?還是說,這貨想和我來一場堂堂正正的一對一決斗?
媽的老子為什么要和你打!我可以喊人……
何瑞剛想到這里,幾個身影就從庫勒契特身后浮現,那幾株植物搖來晃去的,像是在跳舞。
騙騙花?
那是種特別的元素生物,和史萊姆這種純粹的元素不同,騙騙花通常很難被發現。雖然繼承了史萊姆一族一貫的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特點,但這些家伙開花的時候那可以說是毀天滅地……元素亂流。
那是庫勒契特帶來的?居然也越過了他們布置的陷阱網……這個數量,要是真的交手的話,恐怕會輸的很難看……
“呃,奧茲……”何瑞張了張嘴,猶豫著開口。“要不然今天還是我來守夜吧?”
“哦?為何突然……”奧茲一愣。
“只是不太睡得著而已,”何瑞隨意的找了個理由,試圖蒙混過關,“昨天晚上……喝太多了。”
“……是這樣么?”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呢?”何瑞心虛的一笑,這個時候他實在是由衷的感謝臉上這幅面具的存在。
奧茲笑了笑:“無妨,既然何瑞先生都這么說了,那我恭敬不如從命。不過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風吹草動,第一時間提醒我們。”
“啊啊,那是自然……”何瑞干咳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奧茲點了點頭,轉身飛回了菲謝爾所在的那頂帳篷。何瑞喘了口氣,看向庫勒契特,輕輕點了點頭。
“……又見面了。”庫勒契特平靜的開口,“我該怎么稱呼你?”
何瑞愣了一下,這才想起庫勒契特已經判斷出自己并非法瑞克,他只好答道:“喊我何瑞吧——這是我現在在用的名字。”
“何瑞么……果然不是屬于深淵法師的名字。”
“管他是不是吧,”何瑞哼了一聲,看了看庫勒契特身后跟著的大群騙騙花,“這些東西……是你帶來的?你是來滅口的?”
“滅口?殺了你對我毫無幫助。”庫勒契特聳了聳肩,“之前那副樣子只是做給那群丘丘人看的,雖然我能看出你已不是法瑞克,但你畢竟占據著我曾經最好的戰友的身體。我只是來提點你幾句,免得你浪費了法瑞克的良苦用心。”
提點?何瑞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這家伙之前還一副勢不兩立的樣子,現在怎么突然這么好?
這其中是不是有詐……
“放心吧,”庫勒契特一眼看出了何瑞的猶豫,“我并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不讓法瑞克之名被當做笑談踐踏。你知道,為什么我會那么快判斷出你不是法瑞克么?”
“……因為我性情大變?”何瑞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
自己有展現出什么性格變化么……原先的法瑞克不會真的是個殺人如麻的戰狂吧?
庫勒契特瞥了帳篷一眼,回過頭來:“不——是因為靈魂的指引。”
靈魂的指引!
何瑞的瞳孔猛然收縮,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居然說出了那本書的名字,還記得就是自己撿到那玩意之后才到了這個世界……
等等,難不成……那本書,就是出自于法瑞克之手?
這下就解釋的通了,法瑞克在完成那本書之后一定是做了什么,并且將這件事提前告訴了庫勒契特,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靈魂的指引……究竟是什么?”何瑞吞了口唾沫,沉聲問道。
“——一本生物煉金的……指導書。”庫勒契特少有的花了半天才找到合適的形容詞。“法瑞克經過漫長的研究將書的大部分內容參透并予以完善,最后以自己為容器進行了一次生物煉金。”
“煉金很快完成,作為容器的法瑞克陷入了沉睡。他的身體被附加上多種元素的烙印,精神卻被煉金術練成,沒人能找到讓他蘇醒的辦法……”
“直到,你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