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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星宿五宗家

  在一片靜謐的空間內,兩道身軀靜靜地漂浮在其中,分別是李正義和李沐沐。

  這片空間是林暮雪創造出的,在這片空間內,空間的變化波動趨近于零。

  如今的李正義和李沐沐都陷入了沉睡,無法醒來,所以就把他們儲存在這片空間。

  李沐沐的陷入沉睡,是在巴羅爾掌控方塑軀體時利用終末之瞳的源初之力做到的。

  通過源初之力,讓李沐沐回到了最開始被植入血脈的沉睡時期,強制陷入沉睡。

  暫時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醒來,至于醒來之后如何辦,屆時東方月臣會處理。

  其實也還有一個辦法處理,那就是強制性讓李沐沐短時間內無法醒來,直到下次方塑可以使用祈神儀式時,讓巴羅爾再次使用源初之力,使得李沐沐體內的星空之外的血脈退化到最初。

  然后趁著其還沒有開始侵蝕李沐沐的時候,將其驅逐。

  上次之所以無法做到讓星空外的血脈退化到最初的形態,就是因為方塑的身體素質所能承載的力量不足以做到。

  那下次就足夠了。

  至于李正義,他的身體除了有些虛弱之外,其實沒什么大問題。

  但他就是不愿意醒來,大概是,不愿意醒來吧。

  無法面對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方塑短時間內不打算做出任何改變,一方面因為如今這個城市還有一個巨大的危機要面對。

  另一方面的話,是方塑覺得自己不應該管的太多。

  有些事,如果李正義做不到獨自面對的話,只會一味逃避是沒有用的。

  可方塑也不愿意看著他永遠沉睡下去。

  等到城市的危機解決,將西門慶,還有那幕后黑手和隕石生命體消滅后,等到那時候,如果李正義還沒有醒來的話。

  方塑就會讓東方老師幫忙,讓他進入李正義的潛意識里,看看李正義內心中,真正懼怕的到底是什么。

  “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解決一切的。”

  方塑說完,轉身關上了門,離開了這片靜謐的空間。

  接下來,方塑要去找東方月臣了解一些事了。

  有很多事,他至今還是不明白,比如隕石生命體的目的是什么,他們的目標為什么是巴羅爾,還有所謂的初代和二代,到底指的是什么。

  以及……西門慶,西釗,還有東方老師三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只有最后這個問題,方塑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開口。

  西釗與西門慶似乎是表兄弟關系,而西釗十分尊崇東方老師,東方老師很強大,可西門慶卻說老師是個畫地為牢的廢物。

  結果方塑才剛到客廳,就見到西釗在等著他,似乎已經等了一會了。

  方塑看著西釗的神情,就知道西釗大概有話要對自己說。

  西釗平時總是大大咧咧,開朗陽光,但只有當他要說什么涉及自己過去的話時,就會是這個神情——有些嚴肅,也有些猶豫,還有一點點的心不在焉。

  看來,問題的順序似乎要變換了一下了。

  “怎么了?”方塑走過去坐到了西釗的身旁。

  “方塑,我想要給你說說西門慶的事。”

  方塑搖了搖頭,“其實,你可以不說的,我也可以不在意。”

  西釗笑了笑,“沒事,其實隊伍里的大家都知道,我想著只有你不知道,有些不公平。

  最重要的是,我完全沒想到,這次的事情背后竟然有他。”

  方塑見西釗執意要說,也就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下文。

  “從哪里說好呢……就從我,東方老師,還有西門慶的出生吧。”

  “其實我最開始并不叫西釗,而是叫西門釗雪,而西門慶,是我表哥。

  我們出生于修行界的星宿五宗家之一的西門家。”

  “星宿五宗家?”

  “嗯。”西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修行的法門有很多種,而其中一些勢力就十分具有代表性。

  比如龍虎山的雷法,武當的道法,蜀山的劍法……他們都是一些修行法門的代表勢力。

  而在眾多修行法門之中,就有一種名為星宿召喚的法門,通過與星界之中的星宿神靈簽訂契約,召喚其靈體投影作戰。

  與西方的星座召喚魔法十分相似,但制約更少,可用范圍更廣。

  當然了,門檻也更高。

  而在修行星宿召喚法門中最強大的勢力,就是五宗家,分別是東方,西門,南宮,北殷還有勾陳。

  聽到這,你應該也明白了,東方老師就是出自其中的東方家。

  在五宗家,不講親族血脈,只講實力與天賦。

  天賦強者,可獲得家族栽培與寵愛,而天賦弱者,就只能被家族遺棄,充當家族子弟的玩具與仆人。”

  說到這,西釗對著方塑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沒錯,我和西門慶,都屬于天賦弱者。

  西門慶,天生就精神力極弱,無法溝通星界的神靈,自然就無法修行。

  而我呢,則自出生的那一刻,靈魂就遭到星外存在的污染,不得進入星界與星宿簽訂契約。

  于是,我們倆就成了家族內的低等下人,因為下人就算天賦不好,好歹也能修行,我們連修行都做不到,。”

  聽到這,方塑總算明白了最初相遇時,西釗說自己并非神眷者,而是神惡者的意思了。

  天生被星外存在所污染的他,本就無法被這方世界的神祇所認可。

  方塑其實心里是有疑問的,比如,你們的父母呢……但那些疑問剛一出現,就被方塑所打殺了。

  有些事,別人不說,自己不能問。

  別人說了,自己也不能問。

  這是方塑的人生經驗之一。

  愿意對你說的,你不問,別人也會說。

  不愿意對你說的,那就是時候未到,何必強人所難。

  “哈哈,其實最開始也沒有那么慘。畢竟下人們都挺好相處的,至于那些少爺小姐也和我們一樣,都是小孩子,打架的話我和西門慶雖然吃虧,但他們也不是沒受傷。

  只不過,最后被罰罵的是我們而已。

  但每次,都被叔叔嬸嬸攔下來了。

  嗯,就是西門慶的父母。

  可漸漸的,他們修行了靈力,與星宿簽訂了契約,我和西門慶就不再是對手了。

  只能夠任人戲耍。

  因為,就算他們殺了我們,家族也不會說什么了。

  我們這種存在,對家族來說,就是污點。

  若不是顧及我們的父母對家族的貢獻,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

  那時候,雖然生活很艱難,但也還能繼續下去。

  可直到有一天,一切都變了,叔叔嬸嬸戰死在了外面。

  這下子,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而且也沒人會替我們說話了。

  你會不會在想,那我的父母呢?為什么從頭到尾就沒有見到他們的身影。”

  面對西釗的笑容,方塑只能沉默,同時還有一絲絲自責。

  因為他之前確實浮現過這個念頭,無論這個念頭否被他打殺,出現了,就是出現了。

  “放心了,不要自責,也不要愧疚,這是人之常情。

  我已經放下了,我只是在向你講述西門釗雪與西門慶的過去罷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的父親,就是西門家現任族長。

  他要做到表率作用,所以他一直都是主張將我們一生囚禁在家族中,又怎會幫我們說話呢?

  我至今還記得那一天,那天晚上,我醒來,發現表哥不見了。

  家族內十分吵鬧,我走出一看,驚呆了。

  滿地的尸體和鮮血。

  西門慶將那些欺負曾經欺負過我們的人都給殺了,他已經入魔了,來自星外的力量蠱惑了他的意識,占據了他的身軀。

  我至今還記得,那時候的他,渾身是血,身上插滿了武器,就像是一個血人。

  他向我伸出了手,問我,要不要一起離開?

  可還沒等我伸出手,他就倒下了。

  那是我第一次入魔,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次。

  在極端的憤怒和恨意之下,那污染了我靈魂的星外力量也開始污染我的身體,將我變成了怪物。

  族長本要殺了我,但被老師阻止,自那以后,我就跟著老師修行,直到如今。”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老師,而我之所以如此崇拜老師,是因為老師曾經也是一名家族棄子。

  他與西門慶一樣,天生無法溝通星界,但他卻沒有像我們一樣,因為內心的恐懼,始終不敢逃離,活在家族的陰影之下。

  老師選擇了逃離家族,在外尋找修行的方法,最終一人殺回東方家,無人能敵。

  即便是五宗家內最強的勾陳家家主,也攔不住。

  最終還是與老師簽訂契約,從今往后,老師不得對五宗家之人動手,而五宗家之內,對無法修行的族人,不得直接或間接殺死對方,更不得以懲罰的名義將其殺死。

  如果不是因為老師曾經的這一紙契約,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不一定。”

  方塑也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西門慶會說東方老師畫地為牢,明明有著超強的實力,卻答應了不對五宗家之人出手。

  對旁人來說,或許不難理解,甚至會覺得東方月臣有大氣量,但對于對西門家抱有刻骨銘心恨意的西門慶來說,這與畫地為牢的廢物沒什么區別。

  “我曾經問過老師,為什么老師當初會停手。老師告訴我,他當時只是想要一個公道,可沒有人愿意給他公道。

  那他就殺到有人跪下,雙手把公道給他奉上。

  既然公道已經得手,那便沒有必要繼續。

  因為,殺戮毫無意義。”

  “怎么樣?很酷!很帥!對不對?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將老師作為了我的目標和偶像。

  總有一天,我也會殺回西門家!”

  “不。”

  方塑搖了搖頭。

  “呃?”西釗有些不理解方塑的意思。

  “是我們要殺回西門家,別忘了,我們是伙伴,是團隊,是一起的。”

  對于西門家的所作所為,方塑實在是怒火中燒。

  他不管這是不是別人的家事,更不管別人如何覺得,如何想。

  別人怎么說,怎么看,怎么想,是別人的事。

  與他何干。

  他只知道,如果有一天西釗要殺回西門家,那一定有他。

  西釗一愣,隨即握住方塑的手,“對,是我們一起殺回西門家。”

  “好了,這就是關于我的過往。我希望有一天,你也愿意對我說出你的過往。

  上去吧,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問題,但那些問題,我也不是全知道。

  老師就在樓上,他一定會告訴你所有的事的。

  至于西門慶為什么還活著,我也不知道。

  我一直以來他死了,但無論他活著還是死了,我都不會放過他了。”

  “嗯。”方塑點了點頭,朝著樓上走去。

  可還沒走幾步,身后就傳來西釗的聲音。

  “方塑!”

  “呃?”方塑轉身有些疑惑地看向西釗。

  “對不起,我也不能看著他一錯再錯,你不要怪我。”

  “嗯,我知道,我明白。”

  方塑明白了西釗的意思了,也明白為什么西釗會愿意在這時候與他說這些了。

  但他在意嗎?在意,卻又不在意。

  在意的是西釗的過往,因為他們是伙伴。

  不在意的是西釗的動機,因為他們是伙伴。

  至于生氣與否,埋怨與否,方塑還不清楚。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在尚未發生時,你在腦海里思考過很多,模擬了很多遍。

  可只有當事情真正在你眼前發生時,你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何種心情,何種想法。

  先前的一切空想,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所以,方塑不打算去想太多。

  一切等到時再說吧。

  而且方塑對于西釗的心情,并非不能理解。

  就像李正義一樣,是他的同學,他想要救李正義。

  可李正義做了很多錯事,即便那不是他本心的想法。

  可做了就是做了,結果與事實不會消失。

  而西釗,卻比方塑更加糾結。

  因為西釗與西門慶是表兄弟,是曾經關系最緊密的親人,或許現在也依然是。

  而另一邊,卻是自己的伙伴。

  這種糾結的情緒與內心的難受,比方塑更為深刻。

  方塑再一次來到二樓,這一次,東方月臣還是和上次一樣,坐在沙發上看書。

  而方塑,卻已經不是先前那個方塑了。

  “來了?先坐吧,你大概有一大堆問題想要問我。”

  “嗯。”方塑道,“老師,請告訴我真相。”

  東方月臣不可否置的點了點頭,“事實上,就算你不來問我,我也要告訴你。

  你呀,就是太喜歡胡思亂想了。

  如果我一開始就把全部真相告訴你,也不知道你會做出什么。

  現在的話,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也已經明白了,接受了。

  這種時候再告訴你,你就不會多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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