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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芙蕾雅·都鐸

  這里的該不該處理,指的就是該不該真的去處理。

  意思就是說:老大,這個案件我們是要用心去查,盡力找到兇手。

  還是說隨便劃劃水,等媒體忘了這件事后就不了了之算了。

  又或者說隨便從監獄里找個替罪羊頂替,結案算了。

  至于上面的回復嘛,就只有下城區騎警廳的人知道了,外人是無從知曉的。

  不會知道的人,就算是絞盡腦汁,想盡辦法,也不會知道。

  而能夠知道的人,也只會閉口不言,緘默以對。

  除了以上兩種情況,很難很難再有別的情況。

  為什么?因為這是規矩,也是規則。

  隱藏在暗處,不成明文,但卻比明面上的規則更具有威懾力的潛規則。

  要么遵從規則做事,大家一起同流合污,要么不守規則,然后去死。

  很難有第三個答案。

  而有能力創造出第三個答案的人,目光所及也早已脫離了這些小打小鬧。

  這就是所謂的圈子與門閥。

  如果你進不去,那很多對里面的人來說輕而易舉的信息,你獲取起來難如登天。

  而如果你進去了,曾經很多彌足珍貴的信息就會變得乏善可陳,沒什么值得在意的。

  可天底下可沒有什么免費的午餐,你進去了,自然也就得守里面的規矩。

  里面的規矩,你愿意守,得守,不愿意守,也得守。

  你不去守,自然有人幫你守,幫你體面體面。

  這就是門閥與所謂圈子的惡心之處。

  明明不過是一言堂,以剝削他人利益與價值來謀取自己利益的存在機構與組織,卻反而搞得高高在上,神圣無比。

  實則,越是神圣的地方,也就越污穢。

  這個世界是不會讓單一性質的存在得以幸存的。

  因為關于靈敦警察廳和城區騎警廳的區分,也不是每一位靈敦居民都知道的,或者說并不是所有的靈敦居民都會關注這一點。

  所以對于大部分的靈敦居民來說,他們只知道靈敦有一個警察廳,里面有騎警。

  他們有時候有用,有時候沒用,僅此而已。

  更多的,就沒有了解了。

  “喂,如果你說的話,我就不抓你回去了。”

  “說什么?”

  “你覺得應該說什么?”

  “我叫西澤,我無話可說。”

  在路上,總是會時不時的響起這樣的問話。

  因為下城區的騎警廳其實離得并不遠,所以在大約四十分鐘后,就抵達了騎警廳。

  即便是晚上,騎警廳也會有人值班的。

  所以遠遠的,就看見了那暖黃色與晝白色夾雜的建筑。

  我被芙蕾雅安排進了一間監禁室,里面其實還好,起碼還算干凈,也沒有什么太大的異味。

  在芙蕾雅離開后,我作為監禁室內的鐵板床上,陷入了沉思。

  自從那四名騎警陷入昏迷之后,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自己還算是人嗎?

  不對,這個問題有些可笑,自己早就不是人了。

  只是,自己以前,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如果是以前,就算那四名騎警親眼目睹了狩鬼者與鬼獸的戰斗,會受到侵蝕,但也不至于會這么快。

  除非……其中一方的污染源十分純凈。

  那么,那四名騎警被污染最重要的原因到底在誰呢。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在我的身上。

  我的身軀,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我的身軀,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那么現在,就是魔盒已經被打開了。

  它永遠都在誘惑著看見它真面目的世人,而無人,可以抵擋它的侵蝕。

  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毫無疑問就是六年前的那場事件。

  自狩鬼教團成立以來最大的行動,而也就是那場行動,導致了如今的一切局勢。

  時間也在我的發呆中,不知不覺間流逝。

  直到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了室內,我才明白過來,已經天明了。

  不睡覺,對狩鬼者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以忍受的事。

  畢竟一旦外出執行任務,就需要面對隨時有可能發生的襲擊,晚上守夜什么的,也是家常便飯。

  那個時代,可和現在這個時代大有不同。

  在那個時代,鬼的存在,并不像如今這般稀有。

  那時候,每一位狩鬼者外出執行任務,從出發到完成任務,這個過程中所需要面對的鬼的數量是任務單上的幾十甚至上百倍。

  因為在這個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你所抵達的每一個地方,都會有鬼的存在。

  而那些尚未被你發現的,遠比你所發現的要多的多。

  可為什么,明明曾經鬼的存在這么普遍,如今卻這么少見了呢?

  是因為被狩鬼者們源源不斷地捕殺,從而導致數量減少了嗎?

  不是的,而是因為那場狩鬼教團史上最大的狩獵行動。

  那場行動近乎出動了狩鬼教團自成立以來,所培養的三分之二的戰力。

  因為那場狩獵行動的目標,是惡鬼的根源。

  狩鬼教團自成立以來就一直與惡鬼對抗,與瘋狂對峙,與污染對立。

  當然了,這是狩鬼教團的行動,但不是全部的行動。

  只要是人,就會有私心的。

  而由人所組成的集體,同樣會有私心。

  或許狩鬼者們大多沒有,或許狩鬼者們有,但在狩鬼教團內,真正的掌權者都是純正的人類。

  而在他們的手中,握著狩鬼者的命脈。

  狩鬼者,僅僅是他們為了達成目的而創造的工具罷了。

  說跑題了,大概就是無論狩鬼教團都做了哪些事,但一直以來為人類筑起高大的,抵御惡鬼侵蝕的城墻這一點,是不容磨滅的。

  其實早在很久以前,狩鬼教團尚未正式成立的時候,福音教會就已經發現了疑似污染根源的存在。

  但礙于戰力,所以一直沒有去想要解決污染的源頭。

  可如果想要解決掉惡鬼的存在,就必須從根源上解決。

  不然只要人類還存在,污染源還存在,噬人的惡鬼就會源源不斷地誕生。

  于是,狩鬼教團就一邊對抗惡鬼,一邊積累戰力。

  直到六年前,高層發動了那場狩鬼教團歷史上最大的狩獵行動,也許是因為高層覺得戰力足夠了,是時候去剿滅污染的源頭了。

  也許,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

  但行動終歸還是發生了。

  至于行動的結果嘛……一開始從結果上來說,我以為已經成功地解決了惡鬼誕生的根源。

  因為惡鬼的存在確實大幅度減少了。

  但現在,我改變這個主意了。

  因為,惡鬼再度浮現在這世間了,而且不僅僅是普通的惡鬼,還有更加高階的存在。

  并且重新浮現于世間的并不是那種單打獨斗的存在,而是再次組成了屬于惡鬼的利益集體。

  也許,當初的那場行動并沒有成功,污染的根源依然存在。

  那么……我們所有人的犧牲又算什么?

  哦……在他們眼里,狩鬼者根本談不上是人,而是跟惡鬼無異的存在。

  區別只在于,惡鬼只能吃人,而狩鬼者可以吃人類的食物。

  惡鬼無法控制,狩鬼者卻可以控制罷了。

  狩鬼者的死亡,不叫死亡,而是損壞。

  既然工具損壞了,那就再培養新的工具就好了。

  犧牲?別可笑了,工具哪來的犧牲這一說法。

  隨著鑰匙插入和轉動的聲音,監禁室的門被打開了。

  開門的并不是芙蕾雅,而是一位陌生的騎警。

  “喂,有人來保你了,出去吧。”

  來者看也沒正眼看我,只是說完了這么一句后,就轉身離開了。

  我感到有些詫異,倒不是那騎警連看我都不看一眼,這點根本不重要。

  我詫異的是,我都還沒給希密爾打電話,怎么就有人來保釋我了呢?實在奇怪。

  不過奇怪歸奇怪,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出去。

  畢竟,先不管是誰,既然有人來保釋自己,那干嘛拒絕。

  結果沒想到,我這一出門,就遇到了個老熟人。

  一出監禁室的門,就看到一位有著褐色卷發,戴著眼鏡,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正拿著水杯喝水,結果一看到我,瞬間就愣住了。

  我則笑著與他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啊,格登局長。”

  噗……下城區騎警廳的最高長官,格登·威爾克斯直接把嘴里的水噴了出來,還順帶把喉嚨給嗆著了。

  “咳咳……咳咳……”

  那名走在前面的騎警這時候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了,一個監禁室里的家伙,怎么會認識局長,而且看樣子還很熟的模樣。

  這也不怪他先前那般隨意。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有背景有靠山的人,是不會被抓到這的。

  而那些窮兇極惡,犯下駭人罪行的亡命之徒,如果被抓住也不可能會僅僅被關到騎警廳的禁閉室,應該是直接關到警察廳旗下的最嚴格的監獄。

  只有什么人才會被關到禁閉室呢?就是那些犯下罪行,但并不算太嚴重的罪行的人才會被關入禁閉室內一段時間。

  事實上,以前這類人騎警廳連管都懶得管。

  畢竟還要每天給他們送食物什么的,太麻煩了。

  甚至還會有人覺得禁閉室里的生活比外面好多了,不需要勞作,就有一日三餐,而且還不需要擔心危險。

  所以有人會故意在騎警廳周圍犯下那種不算太嚴重的罪行,就想被關進監禁室內混吃等死。

  所以在綜合考慮下,既為了省心省力省糧食,也為了避免那些人蓄意犯罪,所以騎警廳寧愿選擇給那些人更重一等的刑罰,也不會將其關入監禁室內。

  就這樣,慢慢的,就沒有人會故意犯罪想要被關進監禁室內了。

  那為什么明明一直處于閑置狀態的監禁室會突然處于使用中的狀態呢?

  很顯然,是芙蕾雅。

  自從芙蕾雅這位大小姐來了之后,整個下城區騎警廳可謂是從提心吊膽變成了勞心勞力,再到現在的忙碌不停。

  一開始的提心吊膽是擔心這位大小姐不好伺候,可能會有一身的公主病。

  后來大家發現,其實芙蕾雅挺好相處的,既不會瞧不起普通人,也不會主動去用自己的權勢壓人。

  但是,她愛管閑事啊!

  別人不想管的,她管!

  別人不敢管的,她管!

  別人不敢做的,她做!

  基本上,她就是與騎警廳大部分騎警對立的存在。

  別人做的,她不做,別人不做的,她做。

  到這,騎警廳的各位騎警和上層也開始牙疼起來了。

  你說你好好一個千金大小姐,不在城堡和宮殿里享受你的美好青春,跑來靈敦治安最亂騎警廳干嘛?

  你來也就來了,頂多我們以后得多個心眼,擔心你出事不好交代,需要時刻保護你。

  但你怎么就這么愛管事呢?

  可偏偏,芙蕾雅喜歡管事,她也有管事的本事。

  在不使用槍械的情況下,整個騎警廳沒人格斗是她的對手。

  至于使用槍械嘛……那就另算了,誰都有可能獲勝。

  除非對手不是人。

  或者敵人對于槍械的掌握力極差。

  于是,作為下城區騎警廳的局長,格登局長就想著,反正管是管不住你的,我一個小小局長也不敢管。

  畢竟雖然芙蕾雅從不用自己的權勢壓人,但別人還是會主動去顧忌她的背景的。

  這就好像,皇帝的女兒可以平易近人,可以沒有架子。

  但你不能就真的把她當做鄰家女孩那樣去對待,該懟就懟,該說就說,該罵就罵。

  因為心里難免有些犯沖,害怕。

  而且她不計較,難保她身邊一些個多管閑事的人不會去管。

  比如想要討好她的人呢?先不管會不會馬屁拍在馬蹄上,那想要拍馬屁的家伙是不是就會先拿你開刀?

  所以,格登局長就以芙蕾雅工作認真,辦案認真,功勞眾多(這是真的,這丫頭就喜歡管事,關鍵還真有能力管好)為理由,破格將她提拔為騎警長,給她武器庫的任意使用權和一支騎警小隊的調動權。

  這樣一來,芙蕾雅出門無論愿不愿意,都會有人跟著。

  一到出什么意外,就會有人立馬聯系騎警廳和警察廳總部,直接火力覆蓋!

  畢竟芙蕾雅可是都鐸大公的三女兒。

  誰不知道,都鐸大公把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女兒都送進了軍方,特意留下了小女兒,對小女兒愛惜無比,生怕小女兒受一點委屈。

  這要是芙蕾雅在騎警廳的期間出了什么事,他格登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總得來說,到目前為止,日子過的還算順利。

  芙蕾雅接案件,處理案件。

  雖然騎警廳的各位在工作上麻煩了點,忙碌了點,比以前累了點,但比起失去工作和前途,這點小苦還是可以忍的。

  反正這小祖宗又不可能一直呆在這,就算她想,都鐸大公也不會同意。

  請:m.biqiugeg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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