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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醉了,但沒有完全醉

  “他叫維達,外城區的維達。”

  在聽到維達的名字后,希密爾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畢竟但凡是在靈敦拿命討生活的,就沒有人不知道維達的。

  因為不知道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尸沉大海或者投入下水道。

  每個月都有這樣的新人,夢想來靈敦掙錢,結果率先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

  這倒不是說維達有多霸道,而是你在別人的地盤上混,卻連這片地盤上哪些人不能得罪你都不知道。

  你說別人不拿你開刀,拿誰。

  我把維達委托我的事告訴了希密爾,并且說明了兩件事之間的聯系。

  當然了,不合適告訴希密爾的,自然沒說。

  那對希密爾來說弊大于利。

  這件事所涉及的方方面面已經越來越超出我的預料了,其實本來只是一個站街女兇殺案而已。

  如今有了維達的加入與合作,希密爾的安全也就更有保障了。

  同時我也讓希密爾多注意那些東瀛人的動向。

  我不是想讓希密爾去做什么,僅僅是想讓希密爾有所防備而已。

  這樣不至于在關鍵時刻被意想不到的家伙給背刺了。

  最后,在我的一番解釋下……大概算作解釋吧。

  希密爾對維達的加入表示同意與理解,并表示會與維達通力合作以及共享情報的。

  我知道他是在敷衍我,像他這種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與一個不熟悉的家伙通力合作。

  這就像我也同樣不會與維達百分百信任一樣,我們只是各有所圖的合作關系而已。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理解并同意了維達的加入這件事就夠了。

  接下來,就是抽絲剝繭了。

  找到那群惡鬼的線索。

  有一群惡鬼,盤踞在靈敦之內。

  而他們中的其中一人,就是殺害絲卡蒂的兇手。

  至于要不要把他們一鍋端了,到時候再說吧。

  弄不好是我被他們直接抬走呢。

  當我放下電話,準備在酒館的前臺小喝一杯的時候,我開始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怪怪的。

  先前都在忙著與希密爾說話,所以也就沒怎么在意。

  現在我才發現,周圍有些人的視線似乎不時之間就會從我的身上掃過。

  今天的酒館雖然人和以前一樣多,但卻并未如同往常那般吵鬧。

  當我的視線在酒館內掃過一圈后,我想,我發現了原因。

  在我常坐的那個位置,現在坐著人。

  不過,那并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她是個女人,而且是位極為美麗的女人。

  玫紅色的秀麗卷發,身穿一件灰褐色的軍式長衣,胸前是一件白色的紐扣襯衫,豐滿的胸脯讓白色的紐扣抵達了極限的位置,無法更凸一步。

  她穿著長皮靴,手肘撐在桌面,左手掌心托著下巴,右手正拿著一杯波本威士忌,無聊地喝著。

  當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也正看向我。

  接著,她仿佛像示威一般,將余下的威士忌一飲而盡,瞪了我一眼,以此表示,她現在的心情很不爽。

  結果……差點被嗆住。

  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的到來,讓得原本樸實無華,毫無特色的酒館仿佛都亮色了不少。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的目光,都會忍不住地朝她的身上游去。

  而很顯然,她絲毫不打算掩飾自己的對我的關注。

  所以,這才是導致有視線在我的身上游離掃過的原因。

  我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

  什么?她的對面還有空位?

  她這么漂亮,沒人來搭訕?

  嗯,沒有。

  因為,在她右手手肘的桌面上正擺放著一支點五五。

  而會來阿姆斯特朗酒館的人卻鮮少有亡命之徒。

  所以直到我坐下之前,尚未有人敢坐在她的對面。

  因為她一副看起來就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再加上還喝了不少酒,誰知道她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把來搭訕的人給崩了。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大家都只是用目光掃掃而已。

  “希望你來這里就只是單純地喝悶酒,而不是和我有關系。”

  當我坐在芙蕾雅對面的時候,希芙很懂事地走過來為我上了一杯早年時光,然后迅速去服務其他客人。

  芙蕾雅掃了我一眼,白皙粉嫩的臉頰罕見的浮現出了一抹紅暈,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你喝了多少?”

  “沒什么,就只是從中午喝到現在而已。”

  我點了點頭,“還行,不愧是騎警隊長,還沒進醫院。”

  “那是自然。”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說道:“我來這里喝悶酒,和你關系不大。”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但終歸還是有關系,對吧?”

  “我來這里喝悶酒只是順路而已,是有一件事找你。”

  “如果你是想要把我抓回去的話,今天早上已經有人保釋我了。”

  芙蕾雅擺擺手,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我知道,盤踞在外城區的金色雄師,維達嘛。

  我知道,是他保釋的你。

  不止這個,我還知道,你在外城區的綽號叫肅清者。”

  “虛名而已,虛名而已。”

  “喂,西澤。”

  她突然有些認真地叫了我的名字。

  “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笑我?”

  “笑你?笑什么?”

  “笑我竟然不自量力敢抓你,笑我竟然不自量力想要以一己之見去改變這個混亂的城市,笑我直到如今還傻乎乎地秉公執法……”

  我微微一愣,沒想到性格強勢的她竟然會在我面前說起這個。

  大概是酒精的影響吧。

  我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秉公執法的人會被人說是傻乎乎的,我也不知道一個人想要讓世界充滿公平與正義有什么值得嘲笑的,更不知道一名騎警抓捕罪犯又有什么可笑的。

  你做的不錯,甚至于可以說是很好,能夠逆流而上,去做別人不敢做,不愿意做的事。

  站在常人的角度來說,值得欽佩。”

  芙蕾雅眼睛一亮,“那你覺得我做的是對的了?”

  “不。”我搖了搖頭,“我只覺得你是個蠢貨。”

  “你果然還是在嘲笑我……”

  “我覺得你是個蠢貨,和我覺得在常人的角度看來,你是個值得欽佩的人。這兩點我想并不沖突。”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什么絕對的正確與否,一切的對錯定義都是會隨著個人的立場與標準而改變的。

  對你來說是正確的事,但對別人來說也許就是錯誤的。

  對你來說是錯誤的事,也許對別人來說就是正確的事。

  所以我不會去評判你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

  我只能說,你的做法很不錯,很好,但也很笨,很愚蠢。

  這個世界上活的最累的,往往就是那些特立獨行,不合群不合眾,不遵守潛規則,始終堅守自己的信條,恪守自己的原則的人。

  但我覺得,像你這樣的笨蛋還是越多越好。

  就是因為像你這樣的笨蛋太少了,所以這個世界才會如此糟糕。”

  余下的話我沒說,只是在心中默念。

  因為當黑暗來襲的時候,也只有你這樣的笨蛋會率先頂上去。

  而不是如旁人一般,心懷鬼胎,甚至會在人類瀕臨絕境時依然思考著,如何從內訌與矛盾中獲得更多利益。

  “唉……”芙蕾雅長長嘆了口氣,一臉郁悶,“暫且就當你是在夸我好了。”

  說著,她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我有些不明所以,她的杯子里是空著的,她對我舉起杯子干嘛?

  我大約在思索了一點五秒后,將自己杯中五分之一的早年時光倒進了她的杯中。

  哪知,她突然拍了拍桌面,“喂喂,你干嘛?我是要你干杯!”

  “你倒酒給我干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卻收回酒杯飲下,還小小地打了個飽嗝。

  “我又不是沒酒……”

  “再來!”

  她再次向我舉起了酒杯,我已經能聽見希芙和酒保的竊笑聲了。

  該死,我當初為什么要把這個離前臺這么近的位置選為常坐區域?我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吐槽歸吐槽,但我還是有氣無力地抬起酒杯,與芙蕾雅的空杯碰在一起。

  玻璃酒杯碰撞的清脆聲回蕩在空氣中……

  我收回酒杯,一口喝下。

  然而,芙蕾雅的下句話差點沒讓我嗆喉嚨。

  “哎?你為什么沒有給我倒酒?!”

  我:“……”

  我一邊把酒杯里余下的威士忌倒進她的杯里,一邊向希芙招了招手。

  希芙笑意吟吟地走了過來,“有什么事嗎?西澤先生。需要給你們加酒嗎?”

  我白了希芙一眼,“給下城區的騎警廳打個電話,說讓芙蕾雅在這里喝醉了,你把地址告訴他們,會有人來帶她走的。”

  “不用!”

  沒想到,一提到騎警廳,芙蕾雅的脾氣突然就漲起來了,嚷嚷道:“不用,我已經不是騎警廳的騎警長了,我現在只是個無業游民。

  我啊,就在正午,被解雇了!

  我現在,是無業游民!”

  希芙的目光望向我,示意我的意思呢。

  “管她干嘛,去打電話。”

  “好的好的。”

  “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

  “把我的酒杯滿上。”

  我把自己的空酒杯遞給希芙,沒想到,一只白皙的手掌也拿著酒杯遞了過來。

  希芙看向我,她是在問我接還是不接?

  我看著已經“漸入醉境”的芙蕾雅,這種狀況是最麻煩的。

  因為醉了,但沒有完全醉。

  而且因為酒精的原因,會讓她神經亢奮,失去自我克制的能力,內心變得脆弱起來,很容易就會以一種遵循原始欲望的方法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至于具體是什么方法,就看個人的特質了。

  有些人是通過撒潑打滾,有些人是通過暴力宣泄,還有一些人是通過撒嬌賣萌……多種多樣。

  為了避免芙蕾雅也遵循自己那原始純粹的欲望來發泄不滿,所以我向希芙點了點頭,但還是補上了一句。

  “換一下。”

  希芙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給芙蕾雅換成果汁。

  在希芙離開后,我想芙蕾雅喝悶酒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

  她被解雇了,就在今天中午,也就是我離開之后。

  所以,被解雇的她就跑來了這里喝悶酒。

  不對,喝悶酒只是順帶的,如果只是喝悶酒的話,那她去哪都可以。

  以她騎警長的身份,她完全可以去靈敦治安最好的區域選一家口碑尚佳的酒館。

  而不是來這里,一個下城區的小酒館,酒的品質一般,也只有一個酒保和侍女,沒有絲毫應對暴力沖突與意外的措施。

  她來這里,應該是有事找我。

  但沒見到我,反而喝酒喝著喝著,把自己給喝醉了。

  “我說,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事?什么事?”

  “你不是說,你來這是有一件事找我嗎?”

  “哦?!對,有一件事找你。”

  “什么事?”

  “啊……”芙蕾雅昂起頭,想了想,又回在了自己重疊的雙手手背上。

  “忘了。”

  我:“……”

  不問也罷。

  不得不說,下城區騎警廳除了辦案和逮捕罪犯,在別的方面效率還是很高的。

  這不,剛讓希芙告訴他們,他們的騎警長……前騎警長在這里喝醉了。

  不到十五分鐘,就有四個如花似玉,全副武裝的女人沖進酒館把芙蕾雅給扶走了。

  “別扶我!”

  “小姐,快回去吧,你偷偷跑出來老爺已經很生氣了。”

  “他是哪天不生氣?!他天天生氣!當初是他說的,三年內隨我做什么的!

  結果說反悔就反悔……我還生氣呢!”

  芙蕾雅那充滿怨念的聲音漸行漸遠……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里稍稍有些訝異。

  雖然知道芙蕾雅身份不簡單,從她的行為來看,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騎警長這么簡單。

  畢竟,騎警長可不會大晚上帶手下出門去下城區辦案。

  因為對下城區的騎警來說,如果死人了,那第二天白天再去也不遲。又能打牌睡覺,也能避免危險和陷阱。

  而如果沒死,那就等人死了再說唄。

  人都不死,去干嘛?抓進監禁室?那地方早就不開放了。

  再者,騎警長進停尸房也不需要偷偷摸摸做偽裝。

  所以我大體上猜測芙蕾雅身份不簡單,在靈敦是有靠山,也是有自己的個人目的的,與別的騎警不一樣。

  但沒想到……她竟然會是高官子女。

  呃……也有可能她父親是某位位高權重之人。

  我想……我大概明白她為什么會被解雇了。

  我走之前剛和格登局長打了個“招呼”,然后她就被解雇了。

  結合我與格登局長打過的交道,以及打交道期間發生的事。

  不滿猜測,估計是芙蕾雅的父親下令解雇芙蕾雅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芙蕾雅遠離下城區。

  不過,實話時候,格登局長做的很對。

  因為,下城區與外城區現在確實很危險。

  特別是黑夜。

  相比之下,另外三大區要安全的多。

  請:m.biqiugege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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