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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異術

  “天吶,怎會有人有如此天賦……”“我認得他,他好像是鯤山族長最小的玄孫,聽說他還有個哥哥,也是天賦過人,好像還是傳承蠻醫……”

  “這鯤山部落不得了啊,他該不會獲得了先天荒種吧……”

  韓林也略感驚訝,要知道方譚大哥被譽為修煉天才也是二拜獲得荒種,而自己更是三拜之下,才獲得荒種,由此可見,這一拜便獲得荒種的小子,在修煉上肯定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才對。

  心中感嘆之余,韓林也不禁望向了雷利小子,如果所記不錯,這小子可是在他耳邊多次提到此人,二人之間更是有著不少小打小鬧。

  果然,此時的雷利和那鯤利,隔著老遠,卻是彼此看向對方,雷利不斷的揮舞著小拳頭,而鯤利則是一臉的高傲與得意。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約摸一個時辰之后,終于輪到了蠻山部落,韓林不禁多了幾份注意力在其上,要知道這些孩子,可是每天都泡在那大鼎之中,那綠色液體浸泡之下,身體就像在滾水一般難熬,算算時日,韓林和他們相處了著實很長時間。

  “就是不知他們能有幾個獲得荒種,只是……聽蠻醫爺爺的意思,以后蠻山部落要和此處一體了。”韓林心中沉默,大人們的事他不懂,但是無論如何,蠻山部落的這些人在那,他的家,就在那。

  前三個孩子都未能獲得荒種,第四個去參拜祭壇的,則是雷利。

  在他阿爸的帶領下,雷利站在祭壇前,深吸口氣,用力的拜了下去。

  這一拜停了許久,直至族長小聲的催促與他,他才不情不愿的直起身來。

  韓林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這小子,是不服氣人家一拜之下獲得蠻種啊!”

  果然,雷利抬頭之后,看著那更加得意的鯤利,面色閃過幾絲焦急,對著那祭壇,在此狠狠一拜,只是那祭壇仍舊毫無反應,沒有任何荒種飛出。

  雷利面色一變,呼呼呼接連幾拜,卻依舊沒有動靜,臉上與人較勁之意被焦急代替,看了一眼身邊的阿爸,緩緩對著祭壇第九次拜下。

  依舊毫無反應。

  “不可能啊,雷利這小子雖然平時有些調皮,但是給我感覺,其不會是那無法修煉之輩啊。”

  韓林也露出一絲著急,這為經歷啟蠻的孩子中,就數這雷利與其感情最好,他可不希望雷利無法修煉,成為一名平常族人。

  而此時的雷利,更是心中慌亂,從小看著方譚和韓林的優秀,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如他們一般受到部落里其他人的敬佩,何況他還想著日后自己修為有成,帶著部落之人重現曾經的輝煌能,怎么能連荒種都無法獲得,修煉都不能進行。

  緊握雙拳,帶著一絲絲不甘,雷利抬起身子,手掌之中,有一絲絲鮮血滴下,那是拳頭用力過猛,指甲刺破了掌心。

  而就在其轉身的一剎那,一道白色的荒種,帶著一絲絲白色的光芒,猛地從祭壇之中飛出,伴著一絲奇異的感覺,直奔雷利而去。

  荒種入體,雷利如遭雷擊,面色從最開始的不甘,漸漸變成了欣喜,后又似覺得不可思議。

  此時的雷利,只感覺到腦子轟的一聲,好似有什么壁障被一股無形力量沖破,讓他身子顫抖間,隱隱看到了一幅幅奇異的畫面。

  那畫面模糊不清,隱約間只能感覺到,好似有無數人在膜拜自己一般,更是有一道信息傳到雷利的腦海之中,讓他被震撼的呆站在那里。

  “九拜之下才獲得一枚荒種,看來你的天賦真不是一般的差啊,快點讓開,不要耽誤時間啊”

  一個帶有嘲諷的聲音傳來,正是那在雷利手中幾次吃虧的鯤利,此時看到雷利九拜之下才獲得荒種,不禁開口嘲諷起來。

  “你……”

  雷利看著他那尖酸的嘴臉,氣的面色都發紅,不過轉眼又想到了什么,一臉得意的轉身對著他阿爸也是一拜,沉聲開口。

  “阿爸,此次小子不負眾望,雖然九拜之下才勉強獲得荒種,不過,這絕非一般荒種,而是那鯤山大人所說,先天荒種。”

  此語一出,立刻四周議論之聲大作。

  “什么,先天荒種,此種居然被他獲得……”

  “此人機緣如此之強,九拜的天賦居然獲得如此神異之物……豈不是浪費?”

  “我看未必,也許是這荒種自身奇異,需九拜之下才能獲得,畢竟我們此前誰也沒見過不是?”

  而那鯤山族長在此前看到那奇異的荒種之時便有懷疑,此時聽得雷利親口說出,心底更是不由感嘆,這巨型部落的殘余后代之中,居然有如此天賦之人。

  “好了,各位稍安勿躁,等余下之人啟蠻結束在議論不遲。”鯤山族長輕聲說道。

  雷利輕蔑的朝著鯤利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滿滿的得意之色,轉身回到了蠻山部落之中。

  此后的祭拜卻是沒有什么人去關注,韓林耳邊傳來盡是那討論先天荒種之聲,直至此次啟蠻結束,韓林心中默默數了下,蠻山部落算上雷利,獲得荒種之人共有五位,算起來六人之中就有一個,比往年十分之一的成功率來說,著實高了不少。

  “此次啟蠻結束,各位遠道而來的小家伙們,得到了荒種要勤家修行,日后好保護自己的部落,而沒獲得荒種的小子們,你們也不要失望,雖然不能修煉靈力,但是也要勤加鍛煉,為自己的部落盡自己所能啊!”

  看到蠻山部落最后一位小家伙祭拜完,蠻醫長老上前安慰幾句之后,鯤山族長在祭壇之上輕咳一下,高聲說道。

  “想必各位現在也無心在此停留,都急于帶著各家小子回去進行奠基,那我也不多廢話,蠻山部落的那位小子你留一下,其他部落之人就先回去吧,那各族的年輕一代大比,將于明日一早開始進行,倒是,還有一份想不到的機緣在等著你們!”

  聽聞鯤山族長如此說道,雷利看了一眼族長和幾位長老,不知如何是好。

  “這樣吧,族長你留下來陪著雷利小子,我帶著族人回去,指導他們進行最開始的啟蠻修煉。”蠻醫長老略一思索,說道。

  祭拜結束,四周那奇異的感覺也消失不見,體悟了一下此次的收獲,韓林也跟隨著蠻醫長老等人一同回去。

  一路上,韓林倒是不斷的出聲,安慰著那些未能獲得荒種的小子,這些小家伙在韓林的不斷勸說之下,臉上的失落之色漸漸少了一些。

  回到屋舍,韓林便忙于部落之中的事,那些小家伙,如今父母都不在身邊,只能由此時部落里的長輩們照料,索性孩童心性,不消多時,便從那失落之中走出,只是望向那屬于蠻醫的屋舍內,那幾個開始了修行的同伴,目中不由得露出羨慕。直至夜里,韓林才閑下來回到屋舍,這鯤山部落里,由于鯤山族長的壽辰就在二日后,此時已經是一片喜慶的氣息,此時雖然已是夜里,但是城內的人群卻絲毫不見少。

  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熱鬧的人們,韓林不禁感到一絲孤獨,雖然部落的每個人都待自己如同親人一般,蠻醫爺爺和方譚大哥更是給他溫暖的感覺,但是他始終沒有阿爸阿媽,這樣一個人的夜晚,他不知度過了多少。

  “蠻醫爺爺說我可能是九秦國蠻醫之后……既然是我撿回來的孩子,那么我的阿媽,我的阿爸,還在么……”

  韓林眼中透出落寞,這樣的心緒,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此前不知道還罷,如今有了那么一絲身世消息之后,不管準與不準,都讓他更加渴望親人。

  這樣的心緒,這些年來被他隱藏的很深很深,他不想讓別人看出自己的孤獨,總是以笑容來掩蓋一切,只是在這樣熱鬧的夜里,不知為何,心中又泛起了苦澀。

  嘆了一口氣,他默默的站起身,走出了屋舍,站在那屋檐下,抬頭望著天空。

  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滿月之夜,天上還有一些云彩,月光透過云彩灑了下來,銀白一片,讓人不禁覺得有些清冷。

  那月光照在韓林身上,韓林猛然感覺,自己體內的靈力有些不受控制一般的運轉,而一絲絲的涼意彌漫全身,韓林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他在那怪山中看到虛影。

  那九秦國蠻醫,也是在這樣的一片月色之下,與那國主對峙,最終被封印,化為骸骨。

  望著那月亮,韓林更是猛然想起了,那骸骨指前出現的字跡。

  “夫之道,蠻橫獨斷,不容天地萬物,順為樂,逆為怒……

  天地不仁,極陰則陽,以月瞞天,奪天地造化……

  讀月默思,初為陰,后為陽,終為和,然數極為九,成心月之術……”

  韓林低聲念誦,這幾句話,韓林一直在琢磨,而此前蠻醫長老更是對他說了那前兩句,讓他更加重視起來。

  “夫之道,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且結合我所知道的事來看,此夫,極有可能是指那九秦國主,由此可知,這第一行字,無非是說那九秦國主獨斷專行,蠻橫無理罷了。”看著那月色,韓林索性盤膝坐在了屋檐之下,仔細思索著。

  “天地不仁,此語蠻醫長老曾經對我說過,說這天地是沒有感情的,對待萬事萬物都一視同仁,而這陰陽,則是相對之物,極致的陰怎么可能是陽的?”

  韓林皺著眉頭,不得其解。

  “以月瞞天,莫非這月亮有何特殊之處,可以借用月亮的力量,瞞過這無私的天地,奪得造化,既然如此,那上古蠻醫,怎么可能會把如此之術,留在那封印之地?”

  “不對,在那虛影中我并未看到后來發生什么,這字跡也是我追那大漢時才看到,難道不是每人傳入那部落都會出現,而是跟我有關?我真的是蠻醫之后?”韓林不禁如此猜測。

  “哎,不過這一切也只能是猜測,只是這最后一句的心月之術,想必就是那以月瞞天之法,只是這心月之術,究竟如何習得,我觀之月亮,也只是身體略感清涼,別無他意……”想到此處,韓林忽然覺得似抓住了什么,雙目中閃過一道明亮之色。

  “涼意,莫非,此就是那所謂初為陰,我修習了這真正的啟蠻之法,也就是上古蠻醫所開創的靈決,那么是否可以這樣想象,我看到這月亮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學習這樣心月之術的資格……

  讀月默思,讀也可以理解為看,難道是要我看著月亮,心中默默勾勒出同一個月亮,可是后面幾句我還是無法理解……”韓林似悟非悟,心中略有焦急。

  雙眼死死看著那月亮,那種突然覺得豁然開朗,卻又被人生生止住的感覺,讓韓林心中十分難受,許久之后,韓林感覺自己的脖頸都有些酸脹,可依舊只是感覺到有些清涼,并無任何改變。

  “算了,此術怕是沒有如此容易習得,日后在細細思索吧,明日便是那鯤山族長發起的大比,蠻醫長老叮囑我,那份機緣頗為重要,讓我不要錯過。”

  就在韓林放棄,將目光收回之時,也許是因為專注的盯著月亮太久,猛地看向黑暗之處時,雙目不禁出現了停留,似那黑暗之處出現了一輪月亮一般。

  韓林腦海中不禁如一道閃電劃過,頓時僵在原地。

  “初為陰,后為陽,終為和,我曾在革書中看到過,所謂陰陽,也可以理解為虛實,難道此術是說,觀月許久之后,漸漸形成一個虛幻的月亮,以此虛月代替實月,行那瞞天之法,此前我想錯了,此術應該分為三個階段,這初、后、終,應該指不同層次才對,至于那九,應該是說此術每個階段,皆分九層才對……”

  韓林越想越覺得猜測不假,準備放棄的他又繼續盤膝做好,感受著體內散出的清涼之意,抬頭看著月亮心中默想。

  清晨將至,韓林停下了這種修行,即便他如何去努力,甚至他想到此術既然分為九層,那么就像想象那九分之一的月亮好了,可是依舊絲毫進展也沒有,摸不到入門的訣竅。

  站起身子,韓林輕嘆一聲,活動了一下一晚僵直的身子,在太陽還未露頭之時,簡單的洗漱了一下。

  路過方譚的屋舍之時,韓林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扣了下門,推門而入,方譚從盤膝中睜開雙眼,看到來人是韓林之后,才從修行中緩緩收功。

  “早!”

  “大哥早,快洗漱一下吧,一會就該準備今天的比試了,這鯤山部落此番胸有成竹,也不知是要比些什么。”

  方譚簡單的擦了擦臉,看著韓林。

  “我也不知,但是此間比試,別的部落我部知曉,但是這鯤山之中,他們的傳承蠻醫不容小覷,我與其交手過一次,卻未分輸贏,雖然我未盡全力,但是我感覺他也必然有所保留。”

  “好啦,方譚大哥,我會小心的,何況不是還有你保護我呢么,而且我也沒打算爭個第一啊,倒是你要多多努力,拿個第一回來,讓鯤山部落的人驚呆才好。”

  韓林全然不在意,在方譚身邊帶著,他才能感覺到溫暖,不過轉瞬,他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漸漸收斂。

  “哥,你知道不,此次大壽之后,我們蠻山部落要并入這鯤山之中,從此之后,就再無我蠻山部落了!”

  方譚沉默,許久之后略一點頭。

  “我也聽族長說過了,此事也是被逼無奈,為了部落里的那些族人,不得不如此。”

  “大哥,不論以后有沒有蠻山部落,你都是我的大哥!”

  “恩!”

  方譚不善言辭,只得用力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不管在哪,我都是你大哥,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的。”

  兄弟二人沒說幾句,外面便傳來了出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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