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蘇慕澤回來又出去了,應該會很遲才回來。
凌微喚了一身輕裝,不要身邊的丫頭跟著,找了一個借口,說自己有點事情,就出去了。
來到了稻香苑,這時候的天早就黑漆漆的。
她直接到了原來穆婉兒住的那個院子里。
先一番簡單的自我介紹,便問道:“喬默呢?”
阿千有些驚訝:“公子出去喝酒了吧。”
“去哪里喝酒?”
“還能哪里喝酒,當然是找稻香苑的姑娘喝酒了。”
凌微立即轉身,直接往琵琶聲傳來的歡樂場所去了。
里面燈紅酒綠,人來人往,沒有想到那么多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猜拳,還有的抓住機會對女孩子動手動腳,彈琵琶的依然,但沒有幾個人在認真的聽。
那邊的家伙是誰,總算找到了,確實已經滿臉的胡子了,要不是親眼看見,還不敢相信,他都變成這個樣子了,看著都三十大幾了。
身邊陪著四個女孩孩子,他真的很像個敗家子。
竟然都學會跟女孩子搖骰子了,又一邊喝著酒。
但那滿面的笑容,卻不是從他心里發出來的,凌微能夠看出來,那是傷心過度,想通過轉移注意力,麻醉自己的笑容,不是真實的笑容。
一杯又一杯,好像永遠都喝不醉一樣。
嬉皮笑臉,也不知道什么那么好笑。
感覺得出,那是一種無奈。
凌微走了過去,喚了一聲:“喬默,你起來。”
“哎,你怎么來了,很久不見,蘇夫人可好嗎?”緊跟著也沒有等對方回答,方言又跟那幾個姑娘繼續嘻哈起來。
凌微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杯,因為太激動,酒杯的酒都給濺了出來,有些都潑到了方言的臉上去了。
“你干嘛呢?”
“我想問你想干嘛?”凌微反問道。
“哎呀,別管我的事情。”
“我不會放任你這樣不管的。”凌微對那幾個女孩子說道:“走走走,趕緊走。”
“你別這么討厭行不。”見到那幾個女孩子要走,方言有些著急起來。
“走,別聽他的。”很快凌微就把那群女孩子都趕走了,一個也沒有剩下,全部都給他趕走了。
無奈的方言問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蘇夫人?”
“你要喝酒,我陪你,你要喝多少,我跟你喝多少,想要猜拳,還是玩骰子,我陪你。”
“別鬧了,你是蘇家的夫人,你在這里陪我喝酒、猜拳、玩骰子,算是怎么回事,你還要不要見人。”方言有些著急起來,什么興趣也沒有了。
“那我也不能不關你。”
“嘿,我們什么都不是了,你管不著我,蘇夫人,你還是去玩你的去吧,不應該來找我,你看這里的人那么多,保不誰就認識蘇慕澤,到時候把這里發生的事情告訴蘇慕澤,你怎么辦。”
即使是這樣,凌微也不能放任方言不管的,說道:“他們想說,就讓他們是說去。”
方言搖著頭,站了起來,要到外面去。
凌微也緊緊的跟了出來。
“我的事情你真的不要管了。”
凌微喊了一句:“那就要放任你,像個酒鬼一樣活著嗎?”
“我愿意,行了吧。”
“我不愿意。”凌微屁顛屁顛的跟在他的身后。
“你管不著,你是我的誰呀,還是管好你自己的那點事情吧。”
“想扮死,沒有那么容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事情已經發生,你就算不想接受,也得接受,穆婉兒和程月都走了。”
方言回了一句:“我不用你來提醒我。”
“呵呵,你就這么點能耐,要把自己弄成一個酒鬼,你知道穆婉兒她們在天有靈,會很難過的。”
這話好像一下子就刺激到了方言,他挺住了腳步,整個人像是愣住了一樣。
“我們好好聊一聊好不好,別這樣子,我們看著都會很難受,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也不能這樣下去,那些酒,真的能夠讓你快樂起來嗎?要真的可以,我就不來找你了,相信穆婉兒和程月,都不希望你這個樣子。”
這時候她們已經到了歡樂堂的外面了。
在走廊上。
方言像是崩潰了一樣,坐在旁邊的一張長石凳上面,捂著臉哭了起來。
那一刻凌微心動了,湊過去把都快像小刺猬一樣縮成一團的他,抱在自己的懷里。
“我知道的,這事情,沒有幾個人能夠接受,我也知道你的痛苦,可是有些事情,你就是必須接受,你就算在這樣痛苦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你終歸還是要回到現實中來,喝酒解決不了這一切,你應該重新站起來,只有這樣,在天有靈的程月和穆婉兒才會開心的,她們肯定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像是崩潰了一樣,方言就再也按耐不住激動了。
“我知道的,明白你很痛苦,但你不能這樣下去,還有很多人關心你也還有很多人需要你,你爹爹還需要你來照顧呢。”凌微也跟著痛苦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言忽然站起來,又是那句:“回去吧,把你的日子過好,不要管我的事情。”就要走了。
這家伙真欠揍,說了這么多,他怎么就像神經質一樣,又把自己攔在了外面,急急忙忙的就跟了上來。但也能夠明白,她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那么容易,怎么可能去輕輕松松的兩句話就成功了呢。
要是真的能夠那么容易就好了,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需要慢慢來,不可能兩句話,就讓對方像頓悟了一樣,沒有人能夠做得到的。
凌微趕緊跟上來。
方言只能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去了。
“不別這樣好不好。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真的沒必要參合我的事情。”方言好像一下子又變了。
“你想喝酒是嗎?我陪你喝。”
方言還有些驚訝:“你陪我喝?”
“對,拿酒過來。”她對另一邊的兩個丫頭說道。
“這樣不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程月死,她的葬禮我都沒有參加,你以為我不難過嗎!”
方言看著凌微。
“其實我很難過,我把她當成自己妹妹一樣,我還夢見了她好幾次呢。”
方言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真的,我應該早來看你,參加他葬禮,可是,因為家里有事情,我沒有去,但后來我去了她的墳墓,你不知道而已,我真的去了。”凌微在亭子的石凳坐了下來,說道:“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么走了,本來就沒有幾個知心的朋友,但程月算是一個,你以為我不傷心,怎么可能。”
很快葉子就把救弄過來了。
方言將信將疑的看著凌微。
“說你已經喜歡上穆婉兒,和穆婉兒在一起了,說真的,我心里還是挺高興的,我當然希望看到你們在一起,聽到你找到喜歡的人,我希望你也能夠成家立業,更希望你過得比我好。”凌微激動起來:“誰會想到發生了下來的事情,我也不希望。”
方言讓葉子下去了。
“程月那么好的一個人,老天爺怎么那么不長眼,非得要燒死她。”凌微不斷的搖著頭,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按道理,我也應該喝兩杯。”
“嘿,你是來勸我不要喝酒的。”
“今天我們就好好喝一回,把心里的話說出去,明天就好好過日子,忘記那些不快的好嗎?”
方言望著凌微,似乎一切正如他所設想的,不斷地向前發展,他知道這樣十分卑鄙,但他不得不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