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璋抬頭望了望不遠處那座構筑宏偉的宅邸,宅門前左右兩個石壇中各豎一個旗桿。
兩丈高的桿頂飄揚著兩面青旗。
右邊旗幟上用黃色絲線繡了一頭張牙舞爪的雄獅,旗子隨風招展,那頭雄獅更是栩栩若生。
另一邊的旗幟上繡著“福威鏢局”四個銀鉤鐵畫的黃字,顯然是出自名家手筆。
易璋收回了目光,驅使著馬匹緩慢地朝西門大街位置最好的那家酒樓走去。
為了弄清楚這個笑傲世界與自己熟知的有什么區別,就轉道來到了福州城,想親眼看一看林震南是怎么金盆洗手的。
而且各大門派都派出了高手打著祝賀的名義云集至此。
這樣的熱鬧不來瞧一瞧,豈不是會有些遺憾。
“小二,來兩個上好的房間。”
易璋翻身下馬,朝酒樓前的店小二說道。
店小二帶著禮貌性的笑容,回道:“客官十分抱歉,我們這兒已經住滿了,要不您往別處看看?”
“哦?”易璋不可思議的挑了挑眉,“送上門的買賣都不要,我可是第一次見。”
店小二一臉為難的樣子:“最近幾天福州城涌進來一大批人,大小的客棧都快住滿了。”
“客官我勸您二位還是快些找住宿的地方吧,再晚會兒說不定都沒有房間了。”
易璋擺了擺手,說道:“這個不著急。”
“福州城最近怎么來這么多人?”
“客官,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店小二打量了一下易璋的裝束,眼神朝著鏢局的方向飄去。
“福威鏢局的林總鏢頭明天就要金盆洗手,正式退出江湖。”
易璋點了點頭,問道:“那你知道他為什么要金盆洗手嗎?”
“這我哪兒知道啊!”店小二頓時失笑,“就算是我想知道,人家也不告訴我!”
易璋給他遞了一粒碎銀,說道:
“這林總鏢頭據我所知今年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
“現在退出江湖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店小二接過碎銀迅速的揣到了懷里,生怕他后悔,說道:“您要是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之前的一些傳聞。”
“不過只是聽說,也不知道準不準的。”
“洛陽王家的大小姐快要嫁過來了,非得要求林公子接任福威鏢局的總鏢頭,不然人家就不嫁了。”
“林總鏢頭還沒有到那個歲數,哪里會答應這個條件。”
“可他總歸拗不過王夫人的枕邊風啊!”
易璋笑了笑,故意吐槽道:“這王家的大小姐也太著急了,林少爺今年才九歲吧,現在就嫁過來,嘖嘖嘖……”
店小二用很奇怪的眼神望著他:
“林家少爺十六,王家小姐十五,兩人年歲相貌都般配的很!”
“哦?”易璋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
林平之現在的年齡是十六歲?
那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應該是林平之的時間線發生了改變。
不過還是要結合其他人的情況一起看。
易璋伸著右手,將目光放在了店小二的臉上,說道:“行了,拿過來吧。”
“什、什么?”店小二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他說的可能是剛才的那一粒銀子。
可那不是用來打聽消息的辛苦費么?
“我的銀子。”易璋提醒了他一下。
店小二依依不舍的掏了出來。
這些俠客都是無法無天的人,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可敢寐了這粒銀子。
易璋拿回了碎銀,調轉馬頭,找了半天,都已經客滿。
兜兜轉轉,來到西門大街偏僻角落里的一家小客棧。
客棧中靜悄悄地,只見酒桌旁,有個青衣少女,頭上束著雙鬟,插著一支荊釵,正在擦拭桌子,臉兒向里,也不轉過身來。
易璋叫道:“有空房嗎?”
只聽見店里咳嗽聲響,走出一個白發老人來,說的不是本地口音:“客官請坐,是要住店么?”
易璋嗯了一聲,說道:“要兩間房,一壺小酒,再來幾碟拿手的好菜。”
白發老人應允道:“好,好,宛兒,打一壺竹葉青。”
聞聲,那青衣少女也不說話,低著頭托著一只木盤,在易璋兩人面前放了杯筷,把一壺酒放在桌上,又低著頭走了開去,始終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
易璋見這少女身形婀娜,膚色卻是黑黝黝,臉上還有不少痘瘢,感覺有些奇怪。
不過也沒有放在心上。
東方白不自覺的壓低了嗓音說道:“師……易大哥,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最初兩人商議的是要結伴去投奔日月神教,在那家荒郊野店殺了青城派的兩個人后,易璋卻改了主意。
在來福州城的路上,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易璋就傳了她一套武功。
她本來想要改口叫他師父,卻被他拒絕了。
易璋給她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起脖子一口飲盡,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
“日月神教這次肯定也會派人過來,到時候咱們跟著他們的人馬一起去黑木崖,不是更安全么?”
東方白跟著抿了一小口,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易璋微微一笑,又斟了一杯酒,剛要再喝,就聽得馬蹄聲響。
兩乘馬自北邊官道上奔來。
倏忽間到了小客棧之外。
其中一人叫道:“老袁呢,怎么不出來牽馬?”
易璋朝門口瞥了一眼,是兩個鏢師打扮的人。
白發老人又出來招呼客人,看了一眼兩人的裝束,說道:“客官是要喝酒么?”
先前那人說道:“不喝酒,難道還喝茶?先打兩斤竹葉青上來。”
“老袁去哪里啦?怎么?這客棧是換了老板么?”
白發老人解釋道:“是,是。不瞞客官說,小老兒姓薩,原來是福州人氏,只是自幼在外做小生意。”
“前些年兒子和兒媳婦都死了。”
“就想葉落歸根,這才帶了這孫女兒回到故鄉來。”
“誰知道離家五十多年,親戚朋友一個都不在了。”
“剛好這家客棧的老袁不想干了,三十兩銀子賣了給小老兒。”
“唉,總算回到故鄉啦,聽著人人都說這家鄉話,心里就說不出的高興。”
聽完這段對話,易璋想到為什么他剛才覺得客棧里的青衣姑娘有些奇怪了。
這一幕在原劇情里有過類似的場景。
只是時間和地點發生了改變,他這才沒有特別注意到。
真要是他想的那樣,這家小客棧現在很可能是臥虎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