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神奇的空間里，這是徐越腦中，系統所在。
一具冰冷的軀體正躺在這兒，周身綻放著藍光，如同身處萬丈星域之間。
正是已經失去了知覺，本該身死的徐越。
但此時，一張泛黃的符紙飄浮在他身體上方，正被莫名的火焰燃燒著。
“替死符正在觸發，宿主在分靈境之下死亡可復活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當系統的聲音再次傳來，替死符也徹底燃盡，變為灰飛消散在這片空間里。
“叮！檢測到任務完成。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任務：死亡。
獲得任務獎勵：勝點150，獎品類型卡1張。”
徐越猛地睜開雙眼，身體坐起，環視四周。
“沒死成啊……”
徐越自語，先前的一切如潮水般涌現，讓他微微苦澀。
如今，他的意識雖然已經醒了，卻無法回歸肉身。
至于原因，則是之前替死符才燃燒了一半時，他強行蘇醒，將一記神藥打進了玄火馬體內，救了它一命。
這也是為什么徐越在做完那個動作后，又立刻進入了假死狀態，再也無法蘇醒。
替死符的效用，其實只發揮了一半罷了。
“算了，都沒事就好。”
徐越倒是灑脫，伸了個懶腰后，看向四周問道：“喂，系統大佬，沒死機吧？”
周圍靜默，沒有任何聲音。
徐越眼睛一轉：“報告面板。”
“當前宿主面板：
宿主：徐越 年齡：175
修為：固靈境后期 勝點：115
道具：現世百寶盒 身份：靈劍宗師叔祖”
徐越哈哈大笑，打趣道：“不是裝死嗎，為什么不回話？”
“報告宿主，本系統只為您在強者之路上保駕護航，其余修煉無關事項，概不過問。”系統冰冷的聲音傳來。
徐越切了一聲，躺回地上，雙手抱著后腦勺，看向上方的無盡虛空。
“喂，如果沒有替死符，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徐越突然問道。
“是。”系統回應。
“那如果我這個宿主死了，你怎么辦？”徐越好奇。
這一次，系統沒有再說話，似乎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徐越輕笑，微閉著雙眼，不知在想什么。
過了許久，系統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宿主，您在傷心和失望。”
徐越慢慢睜開眼，也不反駁，只是問道：“你不是說，不會管這些無關修煉的事嗎？”
“但以您現在的狀態，需要調整心情，重回肉身。”系統回應。
徐越無言，眸光微微閃動，最后干脆用手臂擋在眼前，遮住了周身耀眼的藍光。
他確實很傷心，很失望。
徐越在想，在自問，自己這段時間都干了什么。
欲救牧初璇，卻又處處與倚帝山發生矛盾，如今更是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丁昌之愿未了，遺孀林鈺卻身死，而作為兇手的沈耀，依然逍遙自在。
最后，自己甚至死在了曾經的弟子劍下，而這個弟子，似乎與生死大敵關系非凡，站在了一起。
現在，人困馬乏，貿然從靈劍宗帶出來的幾人也被置于危險之下，時時可能遇險身亡。
“累啊。”
這般種種，讓徐越第一次那么想睡覺。
明明已經辟谷，過了需要睡眠的境界，卻是如此想閉眼休息。
接連的大戰讓他身心疲憊，一連串的打擊更是使他情緒低迷，提不起神來。
空間陷入了沉默，系統似乎也沒有催促他，反而靜了下來。
漸漸的，有奇妙的力量涌現，抑制了徐越體內的藍色靈光。
整個天地歸于黑暗，寂靜無比。
徐越也終于沉沉睡去了。
睡夢中，他仿佛做了很多個夢。
他夢到，當初在靈劍宗時并沒有對張揚跋扈的司閑出手，而是選擇了隱忍。
但之后，他才離開靈劍宗沒多久，司閑就派人前來攻打，雖有王霸相護，卻依舊傷亡慘重，血流成河。
徐越的額頭冒出些許冷汗。
再后來的一個夢里，徐越在臨山城并沒有結識丁昌，而是用另一種方法打開了傳送陣，來到蒼云山。
但這個夢的結局，就是林鈺被沈耀玷污而死，丁昌也在權力的屠刀下不甘而亡。
畫面一轉，來到草原之上。
這一次，在被韓霄等人追殺時，徐越果斷發動了飛雷神之術，沒有再執著去擊殺沈耀。
結果，便是傳送陣遲遲未開，躲在前山的玄火馬也被發現，一場大戰后，林鈺雖得以活命，秦蘊劉昂等人卻永遠葬在了這片土地上。
“不！”
睡夢中的徐越皺眉，似乎是在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又是一陣海風吹過，前方變成了一片浩瀚無垠的藍色海洋。
天空，幾個黑衣人殺氣滿滿，正在追殺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徐越沒有去行俠仗義，漠視著這一切的發生，任由歹人帶走了藍如煙。
只一瞬，畫面開始迷亂，整個世界線都發生了變化，徐越如同身在一片光怪陸離的空間，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其實這個世界，事事有因果，卻應遵從本心。
現在發生的一切，是果，而當初徐越的選擇，就是與之對應的因。
因果循環，并非是后悔二字能撼動的。
如果徐越放棄拯救牧初璇，他大可直接遠走高飛，自由自在。
如果徐越對牧天教服軟，不與之處處作對，他現在應該還未被發現，安全無比。
如果徐越沒有耗費時間去摘那蒼青云藤，直接離開，或許此時依舊安然無恙，沒有被藍如煙一劍斃命。
如果……
可哪有這么多如果。
再回首看，當初徐越做的那些選擇或許不是最優解，但確實是本能而為，順應己心。
你說他愚蠢固執也好，優柔寡斷也罷。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并不完美，卻愿意冒險做一些自己想做，且認為該做的事。
恍惚間，睡夢中的徐越似乎看到了一條條線，從自己這一頭延伸而出，扎進虛空后，連向未知的領域。
這就是因果線。
許久后，這片空間再次有奇妙的力量揚起，夢境終于平靜，徐越的呼吸也漸漸平緩，不再噩夢連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