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兩方人一時都冷靜了下來,沒有再像先前那樣沖動行事。
畢竟看到了這魁梧男子的遭遇,知曉了這不渡林的危險,所有人心中都有些打鼓了,不知比試還該不該繼續。
“咳咳,接著比吧。”
直到片刻后,一個老者從船中樓閣中走了過來,修為非常可怕,竟然是凝體境后期。
“是青衫宗的帶隊長老。”有人認出了他,小聲說道。
船上不僅僅只有年輕弟子,像鐵顱宗這樣的情況畢竟只是少數,不少宗門還是有強者帶隊的。
“小輩們繼續比,我們這些老家伙看著,關鍵時刻,還能撈你們一把。”青衫老者笑道。
“那就繼續比吧,我們這邊也出一份力。”
外修陣營里,也走出一個矮小的老者,亦是一個凝體境修士,乍一看,竟有四只眼睛,六只手,甚是滲人。
而隨著這兩位老一輩的強者出面,以及上空還有掌船使杜源,眾人也總算心安了幾分,紛紛表示比試繼續。
雙方站定,雀靈宗的李旸做為主持人,站出來說道:“剛才我們這位道友堅持了五息,諸位沒意見吧?”
然而,此話卻遭到了外修一方的強烈反對,一個渾身黑衣的女子憤然道:“呸!他明明三息就已經掉下去了,怎么能算五息!”
“道友此言差矣,剛才他雖掉下去了,但從離開船體到回到船上,確實是用了五息的時間。”李旸笑了笑,伸出手掌比劃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他被上面那位掌船使救起的時間,也要算在里面?”有獸族的妖修不忿,說話的時候口鼻間全是白氣。
“那是自然。”李旸昂首挺胸,絲毫不讓。
“好不要臉!”
有人不服,捏著拳頭向前走去,幸好被旁人及時拉回了人群,才沒有發生沖突。
“沒事,就依他們的說法。”
最終,那四眼老者說話了,冷笑道:“但若要如此算,待會兒不管我們做什么,你們也莫要多話。”
聞言,這邊的青衫老者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來!”
最終,一個鷹鉤鼻的青年走出人群,來到船舷邊,深吸了一口氣后,縱身跳下。
“唳!”
緊接著,一聲清澈的鳴叫響起,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下,這個青年身體一變,直接化出了原型,變為一只近十米長的大鷹,飛翔在巨船旁側。
前方是不斷吹來的狂風,上方是無與倫比的威壓,下方是恐怖駭人的重力。
但這大鷹依舊扇動著它強壯的翅膀,其上羽毛亮著靈光,在奮力搏擊長空。
直到四息后。
咔的一聲脆響,大鷹終于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威壓,雙翼齊齊折斷,羽毛飄零,靈光瞬熄,它龐大的身軀也開始降落,再也無法維持飛行狀態了。
聲聲驚叫響起,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呼吸急促。
但奇怪的是,那四眼老者并沒有著急出手,而是在調整靈力,等待時機。
“吼!”
下方,那青鱗古鱷又一次昂起頭來,看著那急速墜落的大鷹,仿佛看到了一頓美食。
直到二者快要接近時,那四眼老者才猛地趴到船舷上,張口對著下方一吐。
唰唰唰!
一根根白色的絲線迸射而出,速度極快,幾乎眨眼間就追上了大鷹,并將它的身體一圈圈纏住,往上拉去。
“蜘……蜘蛛!?”秦蘊叫了一聲,面色蒼白。
昂的一口,青鱗古鱷又一次啃空了,發出憤怒的咆哮。
而上空,四眼老者并沒有直接把大鷹拉回船上,而是又將它拋到高空,多拖了一點時間,才收線拉網。
這一來一回,大鷹在空中停留的時間,足足有八息左右了。
“不好意思,我這線太過柔軟,不這樣拋一下的話,拉不回來。”四眼老者看著面色難看的倚帝山眾人,面帶嘲弄。
“多謝蛛老相救!”
那大鷹此時又變回了鷹鉤鼻青年,雖然雙手已經受傷,但在這生死間走了一趟,好處也是不少。
“如此一來,我們一方是不是要多三息了?”蛛老笑著問道。
倚帝山眾人啞然,他們本想糾正這鷹鉤鼻青年的成績,但一想到先前自己一邊的所作所為,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哼,東域妖族,果真狡猾!”青衫老者咬牙,目光微寒。
“彼此彼此。”蛛老六只手同時施禮,看著極為別扭。
“道友既要故意拖延時間,那為何不直接放棄援救,把他喂給下方那青鱗古鱷?放心,咀嚼的時間,我還可以大度地給你加上。”青衫老者冷笑道。
“給你十息時間,收回你說的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蛛老的神色也徹底變了,六只手齊齊下垂,那是準備戰斗的形態。
氣氛凝固,兩個老者都微瞇著眼睛,里面有寒芒在竄動。
直到某刻,青衫老者突然揮了揮衣袖,看似沒有任何目的,卻掀起了一陣狂風,朝前方的外宗修士刮去。
“哼。”
蛛老面色冷峻,頭上的四只眼睛齊齊轉動,隨后身子猛地前傾,從口中吐出一張白色的大網,擋在了前面。
大風吹來,沖擊在蛛網之上,而后者雖然有許多網洞,此時卻都閃爍著靈光,將那狂風全部收了進去,沒有波及到任何一個弟子。
“道友好手段,再試試這個。”
青衫宗的老者一笑,似乎也不想再掩飾了,袖袍揮動之間,開始醞釀威力更大的法訣。
雙方弟子同時后退,有些實力較為強勁的,更是調整靈力,隨時準備參戰。
這時,一柄飛劍突然從上空而來,速度奇快無比,劍刃泛著金光,可以攻擊一切有形無形之物。
唰唰唰!
只見這飛劍在空中來回穿插,幾息的功夫,就將青衫老者的狂風切得粉碎,蠻橫地破除了這道法訣。
砰的一聲,青衫老者法訣被破,遭到了反噬,后退了幾步,滿臉驚怒。
“什么人!”
青衫老者看著突兀出現的飛劍,抬頭大喊。
隨后,他就看到了上方凌空而立,正冷眼看著自己的杜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