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殺戒,身為精龔門少門主的龔仲基自然不會是個凡人,九州數一數二的仙道財門,定會是有這個實力將其培養出修仙人。
無論是用丹藥,亦或是重金聘請高人,醍醐灌頂。
莫說是什么高人看不上銀子,行走世間,那件事用不上銀子,至于那些高人,也不過是仙道無望,不得已下山謀個生計的錯付人。
“還是龍纓槍用得習慣。”龔仲基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長槍,笑著。
通體為紅色,槍尖刻成了一只龍頭,龍尾彌漫至槍身,槍頭之下的那一撮纓穗更是捆綁成了龍紋模樣,取之而出,似是伴著陣陣龍鳴,聲聲力竭,有吞云吐霧之幻象。
不過,這若是放在前朝李唐時期,除了龍椅上的皇帝陛下外,哪有人敢做與龍相關的兵器,龍纓槍這等的,啥也不是。
但這龍纓槍可是精龔門的第二靈器,用了整整十年鑄造而成的槍囚禁了幾息龍氣,一槍即出,槍出如龍。
羅府下人快步逃離,大門很輕易的被破開,隨即就是一大波行尸走肉涌入,他們的目標不是持槍挺立的龔仲基,也不是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水云間剩余的兩名弟子,而是躲在一處乳白色假山后邊的羅衙內。
目標正是羅府私生子。
“吼!”幾聲長吼而出,蜂擁席卷而來的行尸走肉就像是某某中學正午時候,吃午飯的人潮一般,人山人海,恐怖如斯。
他們哪里理會面前持著刀劍頂上的精龔門弟子。這些弟子也不過是稍稍頑抗了一番,砍倒幾人罷了,隨即便被淹沒在了人群中,被踩的面目全非。
這是一群講武德的行尸走肉,除了羅衙內外,并沒有對那些下人動手,而是后者體力不支,倒下了,怪不了他們。
龔仲基似乎并沒有在意自己親信的喪命,面色依舊冷靜,手中龍纓槍寒光直冒。
一只上前,他一槍捅出,毫不留情。緊接著又是槍尾一掃,龍氣顯露,將那當上前的行尸走肉抽得回退數步,撞倒后排的數人,空了個檔子。
這僅僅是最普通的武技,但在靈器以及修者龔仲基手中,變得不凡。
簡單而言,就是加buff。
對于修者來說,面前的這些行尸走肉,實在是低級,龔仲基一槍一個,竟是玩得不亦樂乎,接連毫無感情的斬殺了十數人,居然逐漸迷戀起了這種槍出見血的游戲。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些行尸走肉的目標是羅衙內,壓根不會攻擊他,這更是讓他猖獗起來。
但遠處還在考慮如何玩弄葉洛禾四人的邪祟阿兀注意到了龔仲基這邊的情況,在它眼里,自己是本場最強大的,不能有另一個人搶了自己的風頭,后者的槍玩的很歡,著實讓它心生惱火,不過在跟葉洛禾對過一丈后的它似乎瞧不上龔仲基這等弱雞,僅是一個念頭,讓那些行尸走肉動手便得了。
令到而動,先前不還手的行尸走肉立刻反應過來,朝著龔仲基也是開始了攻襲。
龔仲基雖是修者,但他這個修者是完全用藥物氪金氪出來的,換句話說就是虛的,虛胖而已,幾經下來,也有些氣喘吁吁。
行尸走肉的目標加上了一個他,不由的眉頭一皺,但幸好這些并不強,幾招下來,又嗑了幾顆丹藥,這才勉強支撐下來,手中長槍揮動,一個接著一個的掃開,同時他也不住的后退。
“看什么呢,還不趕快過來幫忙。”龔仲基的余光瞥到躲在一旁的蘇七七二人。
還有倆修者,養了他們這么久,總得干點事,畢竟現在的情況,有些超過他的預期,絕煞后期的邪祟,不大好控制。
蘇七七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確是修者,但自己只是個不入流的,仙術沒有學到多少,光顧著吃、玩以及欺負何明了,如此不斷涌入的行尸場面,早已將她嚇在原地不知道該干什么。
倒是不起眼的何明,一把拔出蘇七七身側的劍,沖了上去,劍招熟練,刺劈砍,少有停頓。
何明的加入讓龔仲基喘了口氣,忙是又嗑下一瓶回元丹,恢復了幾分體力。
另一邊,葉洛禾與唐柒溪護在王氏母子身前,一人持劍,一人護住自己平坦的胸脯,緩緩向后退去。
邪祟漂浮在空中,邪笑著緊跟。它沒有動手,就在這么跟著,很顯然是在玩弄。
但葉洛禾她們沒有辦法,實力不濟,只能像待宰的羔羊,等到邪祟阿兀失去興趣后,輕易的剝奪她們的生命。
不過葉洛禾的臉上并沒有顯露出慌張的神色,白了半頭長發的她臉色微微憔悴,美目望著遠處,自然也是不經意的落在涼透了的李懷安身上。
木匣沾了污泥,布衣不在干凈,少年沒了賤笑,只有這天之下,是依舊的陰沉。
李懷安死了。
李懷安死了?
這件事他自己也分不清,又似是在夢中。
一身休閑運動裝的李懷安再一次看見那間“金碧輝煌”,同樣是兩位膚白貌美,長腿黑絲的迎賓小姐,依舊是姹紫嫣紅的熱鬧街市,依舊是人來人往,香車美女的繁華街市。
他所在的位置,還是那處先前醒來的地方,眼前除了看不清容貌的小姐,就只有無盡的黑暗。
仍舊是讓他忍不住想踏進去的沖動,但先前后頸那難忍的刺痛感讓他記憶猶新,但很快便啞然失笑,自己還在乎這點干嘛,剛才不都是體驗了死亡嗎,致命傷的部位還是刺痛根源地的后頸,再痛又能痛到哪里去。
“懷安,你沒事吧?”熟悉的關切詢問聲在他的耳邊響起,又是趙右庭。
李懷安搖了搖頭,轉過頭竟發現這位陌生的熟人竟然也是沒有臉,不只是他,周圍來來往往的所有人,都看不清臉。
“先生,歡迎光臨。”一口閩南腔的迎賓小姐保持不清晰的笑容,欠身說道。
趙右庭拍了拍李懷安的肩,確定后者真沒事,便開口說道:“走吧,進去吧,不早了。”
進去,里面是哪?地獄嗎?
望著黑暗,李懷安苦笑,他啊,就是想的太多,里面是什么,進去看看不就得了,是地獄還是天堂,還是金碧輝煌,對他一個算是死了兩遭的人來說,算什么呢。
不過是,一切歸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