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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龔義診能有什么壞心思

  龔仲基的出現讓在場的人紛紛看了過去,對于他們而言,北冥之物的出現怎么的都比一個虛無縹緲的規定有用,而此人所說的,游仙會對戰一事,自愿與否,更是無稽之談。

  百年來,可沒有一人拒絕。所以這股規定便漸漸成了擺設而已。

  “晚輩大楚精龔門龔義珍之子,龔仲基。”龔仲基沒有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對著宋青書拱手抱拳,作揖行禮。

  說實話,在場中,雖然大部分的仙門都與精龔門有著密切的生意往來,但對于龔仲基或是精龔門而言,也只有閣樓上的那幾大仙門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是打開了后者的貿易通道,又何必需要其余的無用門派呢。

  只需一個六大仙門,便能抵了九州其他的仙門。

  而其余仙門若是沒有了精龔門,那他們自己門內都得無法維持生計,換句話說,龔仲基不需要巴結那些個三流門派,反倒是那些門派需要巴結自己。

  宋青書沉思片刻,終是想起了精龔門。

  武陽道門與精龔門之間并沒有生意往來,而在他武陽眼中,區區精龔門的星點銀子是完全不會放在眼中,身為九州名門的精龔門,自是有這么底氣。

  “哦?精龔門的小娃娃,你此時出言反駁,是何意?這位李公子可還未挑選對手,難道說……”宋青書的雙目瞇了起來,目光落在的個龔仲基身上,讓后者不禁一個冷顫。他的話只說一般,留下剩下的一半,讓龔仲基自己說。

  這些上了年紀的老滑頭不好對付,尤其是修仙人,在這世上至少有百年以上的閱歷,如此對付一個小小的龔仲基,當然是輕松。

  龔仲基的自是感受到閣樓上那位武陽道門長老話語中的不悅,話中有話的意味讓他一時間不敢說什么。

  很明顯,李懷安定然會選擇自己作為對手,借此來發泄一下牛郎鎮中的憤懣,而身為精龔門少門主的他,是不該害怕一個小小的少年,但此人可是從司天監而來,而且又身帶北冥秘寶,如此一來,他便要考量的方面變的很多了。

  最關鍵的是,他并不是李懷安的對手,那日牛郎鎮中雖然后者有破境時候充盈靈力的眷顧,但幾日來,難保蓬萊的那位公輸先生不會給予其別的手段,再者,此人身懷劍宗青蓮劍歌,尚且不管他是不是盜竊來的功法,只要是用出來,他還真沒有法子招架住。

  所以,若是他必須迎戰,那最終的結果很顯然,他必死。姓李的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來一個生死之戰。

  龔仲基不會答應,打死都不答應。

  可這已經由不得他了,在場足有上百人,其中不乏各派掌門,各派弟子,以及在江湖匯總頗有些名望的散修。對于這些人來說,北冥之物是他們人生最后希望,若不然,接下來只能依舊是渾渾噩噩的混日子,待到壽命將盡的那一天,什么也沒做。可北冥之物不同,其中定有能夠幫助他們登入仙境的法子,而仙境,可是每一個修仙人最夢寐以求的。

  龔少門主自然也看出了周圍眾人眼中的逼迫意味,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笑著說道:“宋長老,北冥之物竟然出現,那咱們此時討論不該是那小……那位公子的對手,而是此物該如何處置,畢竟只有一件,還是送給你……武陽道門。”

  機靈的他趕緊將話題撇開,先讓眾人爭論一番北冥之物如何如何,拖時間,等到父親到了,便應該能夠有辦法。

  此話似乎有道理,眾人紛紛點點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繼續討論一起,一時間,讓龔仲基松了口氣。

  李懷安見罷,倒是有些佩服這龔仲基,懂得利用人心。

  北冥之物只有一件,固然,貪婪的本心一旦出現,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李懷安并不著急,雙臂交叉擺在胸前,一臉冷漠的掃視在場的所有人,臉上帶著微不可聞的嘲諷。

  “諸位……”李懷安開口,但只說了一句,便被宋青書打斷。

  “諸位,此事不必議論。”宋青書負手站立,挺拔的身子在天光下雖是瘦削,可顯得格外壯碩,“北冥之物固然珍貴,但我武陽道門既然能將其從司天監那位手上要來,那便不會私藏,此等寶物,也當是與各位共享,所以宋某打算……”

  他轉過身,掃過身后的幾位名門,接著說道:“其中若是有北冥的秘密,那武陽道門定然會與在場所有的仙門共享,屆時,我等大可一起尋找北冥所在,一起進入北冥,一起登臨仙境!”

  宋青書張開雙臂,十分闊達。

  頓時,一道歡呼聲響起,而后,數十道數百道歡呼聲乍起。

  北冥之物是何等的寶貝,可宋青書竟愿意與眾仙門的分享,如此行為著實配得上名門。

  閣樓上其余的仙門掌門也是心中一喜,他們與六大仙門之間的差距除了實力外,便是一個能夠參悟從而登臨仙境的秘法,而北冥,自是有的。

  揣著面子不愿出口的他們聽完宋青書的一席話,自然是高興不已,相互打著哈哈,心里卻是各有心思。

  武陽道門的弟子卻是一陣吃驚,心想是不是自己的這位宋長老傻了,將這寶貝共享出去,為什么啊,此物若是武陽獨自用著,皆是躋身六大仙門之列絕不會是難事,而共享了,那到時候競爭可會是不一般的激烈啊。

  暗自忖度這宋青書,有幾人甚至開始埋怨起了李懷安,“若不是這小子將此物如此光明正大的擺在公眾面前,他們又何必分享呢。”

  李懷安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這東西既然是他送,那就按他的法子來。不過對于宋青書,他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般的闊達,即使他這么一個不怎么了解北冥的人都知道龍鱗匣中寶貝的價值,所以,無論怎么想,在這個世道,這等的寶貝不得私藏,然而宋青書卻反其道而行。

  但這還是跟他沒關系,反而幫他解決了龔仲基的小小心機,對他而言很有幫助。

  此刻的龔仲基是面色鐵青,對于宋青書的“慷慨”行為更是咬牙切齒,但沒有辦法,精龔門與武陽道門,從來都不是一個量級的存在。

  “既然宋長老都這么說了,那諸位,在下的第二個要求,可否能答應?”李懷安乘勝追擊,再度開口。

  話音剛落,當即便是一個有些資歷的某仙門掌門出口:“這有什么的,這等的要求,定然是答應。”

  “對對對,答應。”其余人應和。

  周圍的人歡聲笑語,龔仲基確實像吃了十斤奧利給一樣,有怒卻不敢發。

  “答應,這么點小小的要求,怎么可能有不答應的道理。”有一人慢步從外頭緩緩走來,衣著華麗,暗寶石綠拔染印花鶴氅伴著一條暗灰蠻紋金縷帶系在腰間,身材肥碩,儀態更是一顫一震。

  他的身后跟著一人,是龔一。

  “父親。”龔仲基看著來人,有些不解后者為何說這樣的話,難道真的將他拋棄了?

  來人正是精龔門門主,龔義診。

  龔義診倒是沒在原地停留,而是直接走到龔仲基身側,在后者的侍奉下,坐了下來。

  蘇七七與唐柒汐自然是行了一禮,但龔門主并未將心思放在前二者身上。

  “那不知這位公子,你此番想要挑選的對手是何人啊?”他不緊不慢的說道,臉上帶著的淡淡笑意卻讓人感覺不到,若是細品,其實也不過是冷淡的面無表情而已。

  “父親,你這是?”龔仲基不解自己父親的言語中意思,連忙出口,接著看向龔一,意思是在說:“難道你小子沒有將事情說明白,不然為何父親同意這將他推向火坑的要求。”

  龔義診只擺擺手,讓龔仲基冷靜下來。

  他的到場并沒有讓場面直接靜下來,只有幾個熟識的,上前打招呼。

  李懷安自是注意到來人,目光盯了許久,卻無法看透此人的心思。

  來人的身份不低,所以在場并沒有人出言,倒是宋青書開口說道:“也是,李小友,你上臺這么久了,可一直沒說你的對手是誰?”

  說出這個要求,定然不會是瞎說一氣。

  龍鱗匣擺在一側,李懷安朝著龔仲基的方向走了幾步,接著將目光落在那躲藏起來的龔仲基身上,笑著說道:“在下的對手,選擇精龔門少門主,龔仲基。”

  就是剛才出言反駁的那名仙門少年。

  聯系前后,眾人幡然醒悟,怪不得那人要反駁,不愿意接受,原來根源是在這啊。

  這龔仲基跟李懷安或許是有仇。他們猜測,不過不管,只要北冥之物留下,那二人之間有什么仇恨就讓他們玩去,所謂的精龔門又如何,在北冥之物面前,算得了什么。

  柳初然此時卻是眉頭緊皺,此刻的情況與她料想的差不多,李懷安此番還真是與龔仲基有關。

  “牛郎鎮的事情難道真有貓膩。”同時,柳家小姐在心中不由猜測起來。不過心中還是對李懷安今日所做事情的擔憂。

  精龔門畢竟在九州有些名氣,一個沒背景的少年與其作對,可不明智。

  但這又如何,有些事總歸是要有人來做的,雖然李懷安的底牌不多,可他有信心,對付一個龔仲基,還是能夠成功。

  青蓮劍歌的能耐,不只有這么點。

  而現在唯一讓他感到不舒服只有那剛剛出現的精龔門門主龔義診。

  此人絕不簡單。這是他對龔義診的第一感覺。

  果不其然,龔義診在聽到李懷安的話時,并沒有表現出煩躁,反而有些輕松。對自己兒子有多少實力,他當然是了解的,初步看來,二人之間,還是李懷安更勝一籌。

  他也同意了李懷安的請求,不過,他也無需慌張。

  龔仲基卻有些站不住腳,焦急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往后者身邊縮了縮,躲開在場眾人目光的同時,也不愿被李懷安那殺人的眼神盯著。

  宋青書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但他沒有直言,同別的修仙人一樣,李懷安與龔仲基之間是否有矛盾,這與他無關,北冥之物竟然到手,那邊讓二人自鬧去,至于幫二人,那也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咳嗽兩聲,打斷在場的喧鬧,對著龔義診以及龔仲基說道:“精龔門的二位,李小友已然選擇對手,而你們也是同意的,是吧。”

  龔義診攔住要出言的龔仲基,給了后者一個眼神,開口道:“同意的,同意的。”

  “好,既然如此,那便請龔門主,你的兒子,出戰吧。”宋青書的話語中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這便是上位者的語氣,不必抱有客氣。

  “自然自然,既然我答應了,那便不會反悔。”龔義診訕訕笑著,雙眉彎成兩道弧度。

  這么一句話,讓龔仲基實在是沒法坐住,忙是出口提醒:“父親,你這……那小子要做的,是生死決斗,可并非漸漸的切磋啊。”

  生死決斗,這是賭上性命,這怎么能不然龔仲基心生怯意。

  但龔義診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姿態,倒是與平時一樣,“基兒啊,為父早就跟你說過,凡事都不解慌張,因為慌張了,就做不了事了。”

  他站起身,朝著宋青書作揖,接著看向李懷安,道:“這位……公子,方才基兒告訴我,你是打算生死決斗?”

  不知道為什么,李懷安聽著龔義診對龔仲基的稱呼,總覺得有些莫名的拗口。

  李懷安沒有多想,點點頭,只一句:“正是如此。”

  此話一出,瞬間讓場面再一次沸騰,生死決斗,在游仙會的歷史上課從未有過,而今日忽然出現,著實讓人軒然,一場比試,其實沒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有人想要勸一勸,但轉念一想,似乎跟他們沒有關系,看戲就行,于是便不說話了。

  唯有柳初然與趙明煦幾人,有些緊張起來。

  龔義診撫須一笑,點點頭,“了然了然,只是這么大的事,李公子你不考慮考慮,可是要玩命的。”

  “不用。”李懷安不愿意多說。

  “好吧,既然李公子你這么堅決,那龔某便不勸了。”龔義診一副遺憾表情,讓人看了并沒有違和感,但他很快便像是換了張臉,再次說道:“那便開始吧,不過,你的對手不是基兒,而是別人。”

  “嗯?”李懷安的表情瞬間凝重。

  “又是游仙會的一個長久不用的規定。”有人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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