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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劍廆

  這個男人給川空帶來的壓力不言而喻。

  他不像是白衣廆那樣,靜靜坐著按捺不動。

  雖然川空知道她的本來面目,也知道她的實力可怖,但至少不會當面殺人。

  劍廆不同。

  他絕對是那種談笑間手起刀落的狠角色。

  而且他有冷兵器。

  那把詭異的刀跟他一樣,散發著危險的味道。

  劍廆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錢幣,投入投幣箱的矩形孔洞內,而后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抱著劍一言不發。

  “他竟然沒有對那兩個活人出手?”

  川空慶幸之余,心里也訝異非常。

  “還是說只要在公交車內,他就不能隨意出手?”

  “不對。”

  川空皺著眉,他聯想起之前遇到黃毛時的情形,“當時黃毛也動手了,若非我靈機應變,恐怕當時我已經遇害。”

  “或許是能允許人斗毆,不允許廆動手?”

  川空再次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并不高。

  若是真的如此,公交車能夠做出類似篩選性的克制,那么公交車已經擁有了思想。

  他不可能一點也察覺不到,畢竟岡本說過他某種意義上就是這輛公交車。

  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僅僅只是因為劍廆此時沒有殺人的意圖,那位婦人只是他臨時起意而已。

  “還是對他們缺少足夠的了解啊。”

  川空心里感嘆道。

  “再下一站就是本次行程的終點了,和鑒村。”

  “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長谷川空腦海里滿是那個婦人被害時的場景,加上岡本,今天他已經親眼見到兩個大活人被殺了。

  在這股詭異的力量面前,人類渺小的如同塵埃,什么也做不了。

  公交車繼續往前徐徐前進,車廂內鴉雀無聲。

  老者似乎熟睡了過去,桃太郎垂著頭一言不發。

  本來川空還擔心桃太郎會好奇劍廆的打扮,但從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川空心里本來還隱隱期待乘客中會出現父母的身影,現在這種情況他反而祈禱父母不要出現。

  在前往和鑒村的路上并未發生什么插曲。

  而到了和鑒村之后,老人與小孩一起下了車。

  那名抱劍的武士依舊坐在座椅上一動不動。

  “車輛已到終點站,請乘客收拾行李下車。”

  川空咬牙提醒道。

  他很想把這個廆趕下車去,但無奈實力不允許。

  無人回應之后,川空關上了車門,他只能祈禱這廆的目的地在返程的途中。

  如果進入市區,他是絕對不會放這廆下車的,否則以這廆的秉性,到時便是整個東京的災難了。

  在回市區的路上,川空將來時的路再次走了一遭。

  他正全神貫注盯著前方,忽然聽到后車廂傳來說話的聲音。

  如同被扼制住喉嚨一樣,聲音尖利刺耳。

  “你不應該一直呆在這里。”

  聲音極具穿透力,川空只是聽了一句,便有些魂不守舍。

  他打起了精神,心里驚駭非常。

  按照岡本所言,廆是沒有理智的,但顯然這劍廆似乎不太一樣,還是說他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廆?

  川空生怕漏過每一句話,而他不敢回應,因為他知道這劍廆大概率不會是在跟他說話。

  果然,一直沉默寡言的白衣廆開口了。

  看來兩廆認識!川空心里默默記下。

  同時豎著耳朵,繃緊神經。

  他就像是一只縮在草叢里的兔子,偷聽著兩頭野狼交談。

  “你教錯人了。”

  “安穩有時只是表面。”劍廆依舊保持抱劍的模樣,“唯有以殺止殺。”

  川空覺得自己或許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雖然他一句也沒有聽懂。

  白衣廆沉默半晌,“你要進去?”

  “我不下去。”劍廆站起身,朝著白衣廆一步一步走來,“我想賭一把。”

  白衣廆:“你...不能傷害他。”

  “他身上有故人的氣味,你知道我為這一刻等了多久。”

  “你...攔不住我的。”

  長谷川空還未來得及消化兩人的對話,便覺得胸口一涼,腐朽的劍鞘從他的胸口穿出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他低下頭,鮮紅的血液順著劍鞘滴落,仿佛不要錢一般瘋狂涌出。

  這家伙,偷襲了我......

  川空再一次昏死過去,在他雙目閉緊之前,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張如同黑洞般的猙獰巨口,朝著劍廆瘋狂咆哮......

  ......

  川空是在自家床上醒來的。

  清晰的記憶從腦海涌出,劍廆莫名刺出的那一劍讓他的胸口還隱隱作痛。

  至于為什么自己還活著,大概又是人皮廆的功勞。

  “那家伙明顯是歷史遺穢,竟然用刀鞘捅人,而且不講武德!”

  川空有些生氣,雖然他無力反抗,但劍廆的行為著實惹怒了他。

  “噌!”

  翻個身,川空聽到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我的床上怎么會有刀?”

  在他的枕頭底下,放著一把舊式的太刀。

  刀鞘十分美麗,上面布滿了暗黑色的印花,無論是做工還是繪畫技藝都是上乘。

  這與那劍廆的刀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奇怪的事情經歷的多了都有些免疫,先放起來吧。”

  川空隨意找了個地方把刀藏了起來,正準備洗漱,電話鈴聲響了。

  “喂?”

  “長谷?你怎么還活著...呸呸呸,你現在在哪?”小澤老師沒想到自己竟然接通了長谷的電話。

  她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川空這才想起自己在消失之前,打電話叫小澤老師教自己劍道。

  她肯定沒有找到人,估計都急瘋了。

  川空趕忙道歉,“對不起,小澤老師,我臨時有點事情出去了,現在才回來。”

  “原來如此!我跟警視廳打個招呼先,你在家不要走動,等我過去。”

  小澤老師火急火燎地掛了電話。

  川空心里感覺暖暖的,沒想到自己失蹤,小澤老師還報了警。

  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別人的關懷了。

  雖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劍廆突然暴起殺人的原因,但川空的心情并不糟糕。

  他只要活下來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那么他就會一個平常心去對待。

  這種近乎妖異的心理承受能力也算是長谷唯一的長處,自從父母車禍而亡,他發現事情再也糟糕不到哪去了。

  洗漱完畢,川空重新泡了壺茶。

  他奇怪的發現,那把存放在儲物柜里的刀,像是受到地震一般瘋狂上下顛動。

  好像有什么讓它激動萬分的事情,就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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