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了,各種總結評選特別多。
留置看護支隊的工作性質雖然比較特殊,但一樣要總結。
借韓昕帶著隊員們回單位學習的機會,劉政委和綜合大隊長楊宇來到特情中隊辦公室,根據韓昕提供的工作日志,其實就是一本流水賬,幫著總結起中隊成立以來的工作和所取得的成績。
不總結不知道,一總結才發現中隊實戰練兵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取得成績還真不少。
10月26日上午,發現一個廢品收購點未辦理特種行業許可證,線索提供給了崇港分局治安大隊,人家不但查實了而且有反饋,專門發來一份查處結果。
10月26日一天,共拍到十七起違停、一起逆行,都已經上傳到交警部門的“隨手拍”app。
有原圖和上傳的截圖,但交警支隊那邊沒提供如何查處結果的反饋。由于特情中隊的輔警不屬于群眾,自然也不存在獎勵。不過賬要記,等匯總到一定程度,再去找交警部門談。
10月27日上午,發現有人在開發區的一條河里劃著小船用網捕魚,線索第一時間提供給了開發區分局指揮中心,開發區分局食藥環偵大隊聯合轄區派出所去查處的,有反饋。
10月27日中午,發現一名男子拆卸盜取共享電動車的電瓶,不但把線索第及時提供給了崇港分局刑警大隊,而且跟蹤了嫌疑人一路,協助崇港分局刑警三中隊成功抓獲嫌疑人。
11月21日上午,發現涉嫌制毒販毒的在逃人員蔣正飛,協助刑警支隊、禁毒支隊和崇港分局刑警大隊抓獲嫌疑人,繳獲毒品三點二公斤!
11月22日至11月25日,經過近四天的跟蹤監視,發現陳某涉嫌組織賣淫,劉某等四名女子涉嫌賣淫,協助崇港分局治安大隊抓了個現行……
幾乎每天都有收獲,并且除了交警支隊相關辦案單位都有反饋,都能幫著證明。而且這只是統計公安這邊的,協助紀委工作所取得的成績,要額外進行統計。
在韓昕看來這些算不上什么,連“程瘋子”都覺得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開張,但在劉淳輝看來這些都是實打實的成績!
他先找借口支開楊宇,拉著韓昕一起總結好協助紀委工作取得的成績,把剛打印好的材料遞給聞訊而至的王燕,激動地說:“王支,要不我們兵分兩路,你拿著上面這份去局里匯報,我拿著下面的那份去紀委匯報。”
某種意義上而言,特情中隊的存在,拓寬了留置支隊的業務邊界,至少不再是幫紀委看人看門那么簡單。
王燕也很高興,看著材料笑道:“行,我下午正好要去局里開會,借這個機會向陳局匯報下工作。”
隨便哪個城區派出所的治安隊,每個月要查處的治安案件和刑事案件都比特情中隊多。
見兩位領導居然如此高興,韓昕覺得有點搞笑,禁不住說:“成績看上去不少,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起毒案。”
“我們發現的這一起頂人家幾十乃至上百起,繳獲冰毒三點二公斤,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在我們思崗,哪個單位的民警要是能破獲這樣的毒案,繳獲這么多冰毒,評二等功都不是問題!”
“王支,我們中隊只是提供了協助。”
“關鍵線索是我們發現的,要不是你們辨認出嫌疑人,唐支肖支他們能取得這么大戰果?”
“小韓,王支說得對,我們既然干出了成績,上級就要表揚甚至要表彰。我知道你現在不在乎榮譽,但隊員們需要,單位需要,哪怕給隊員們記個嘉獎,給我們評個集體三等功也行。”
王燕深以為然,拿著材料起身笑道:“劉局分管我們支隊,他必須為我們考慮,我下午好好跟他說說。”
韓昕沒想到兩位領導如此高興,轉身笑看著正把材料往檔案袋里塞的劉淳輝問:“政委,王支可以去向劉局匯報工作,你去紀委找哪個領導匯報工作?人家又不分管我們,我們跟人家甚至都不存在隸屬關系!”
這難不倒劉淳輝,他胸有成竹地說:“雖然沒領導分管我們,但以前有領導分管過我。再說我們雖然跟紀委不存在隸屬關系,但有業務關系,不然支隊成立時案件監督管理室主任也不會過來參加掛牌儀式。”
兩位領導說匯報,中午一上班就分別去了市局和紀委。
劉副局長雖然分管留置看護支隊,但事實上這個分工跟之前的看護工作主要是監管支隊負責有很大關系。
但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一樣,尤其紀委選派劉淳輝那個老紀檢來擔任支隊政委,由于看護工作的特殊性,他不太方便過問留置支隊的工作。甚至打算在局黨委會上提出調整下分工,讓紀高官兼紀檢監察組長分管。
直至看到王燕的匯報材料,他這個分管領導才知道留置支隊不只是幫紀委看人看門,而且有個掛靠在情報指揮中心的特情中隊,并且干出了不少成績,甚至協助刑警、禁毒兩個支隊和崇港分局,破獲一起公斤級的毒案。
本來不想再管留置支隊的他,突然對留置支隊有了興趣,送走王燕就給前幾天剛正式任命為局辦主任的張宇航打電話,準備安排個時間去留置支隊尤其是特情中隊調研。
有錢,有人,并且有權限。
真要是干不出點成績,那就不是韓坑了。
張宇航對老部下能取得成績并不意外,打心眼里為老部下在新的工作崗位干得如魚得水高興,再想到特情中隊終究是掛靠在指揮中心下面的,立馬找到指揮中心副主任陳長俊。
“劉局打算明后天安排個時間去留置支隊調研,但留置看護工作你是知道的,實在沒什么好調研的,我估計他主要是去調研特情中隊。”
“張主任,你是說我也要去?”
“王支和劉政委只是特情中隊隊伍管理方面的領導,你才是特情中隊真正的領導,肯定要跟劉局一起去。”
張宇航想了想,接著道:“最好借這個機會,帶上負責對接的情報民警和調研室的同志,去搞個座談會。好好談談,理順下關系,想想接下來的工作怎么才能更好的開展。”
陳長俊覺得有些夸張,低聲問:“張主任,劉局怎么突然想到去韓昕那兒調研的,他那個特情中隊就是個‘黑戶’,連個單位都算不上!”
“我們臨時組建的各種工作隊、專業隊還少嗎?用小平同志的話說,不管白貓黑貓,只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對局領導而言,只要能干出成績的單位就是好單位,管那個單位是臨時的還是有編制的。”
“他們不就辨認出一個涉嫌制毒販毒的嫌疑人嘛。”
“不只是辨認出了那個嫌疑人,還協助唐支肖支他們繳獲三公斤冰毒,只是案件還在偵辦階段,并沒有報道。”
張宇航笑了笑,接著道:“何況人家不只是取得這個成績,也有其它成績。我看了下清單,密密麻麻的真不少。”
陳長俊下意識問:“什么清單?”
“總結材料附的成績清單,你不知道?”
“我……我真不知道。”
“小韓怎么搞的,我打電話問問,他為什么不向你匯報。”
不尊重領導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作為老領導張宇航覺得有必要問問老部下,立馬當著同事的面撥通了韓昕的手機:“小韓,沒別的事,我想了解個情況的……”
韓昕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笑道:“老領導,你說得那份匯報材料我知道,但不是我寫的,我要是有那個水平早考上大學了。”
張宇航猛然想起老部下最怕的就是寫材料,追問道:“那是誰寫的,成績又是誰整理的?”
“材料是我們支隊領導寫的,這段時間取得的成績也是支隊領導匯總整理的。”
“既然有成績,你為什么不向指揮中心匯報?小韓,你們到底是不是我們指揮中心的特情中隊!”
“老領導,別開玩笑了,那就是本流水賬,算什么成績?再說指揮中心也沒跟我們要這些芝麻蒜皮的數據。”
張宇航基本上搞清楚怎么回事了,放下手機笑道:“老陳,韓昕我是了解的,他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根本沒把這段時間所取得的成績當回事。王支和劉政委覺得這是成績,就找他們統計匯總,整理了一份材料向劉局匯報。分管單位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劉局當然高興,于是想去調研。”
陳長俊掏出香煙,苦笑道:“成不成績對我們來說無所謂,但局領導都知道特情中隊取得了不少成績,甚至要去特情中隊調研,我們卻不知道,這就有點尷尬了。”
“誰負責對接的,這么長時間了,負責對接的人到底有沒有跟特情中隊溝通?”
“我去問問……這個徐海斌,以前看他工作表現挺好的,怎么結婚之后越來越沒主動能動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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