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警察比起蓋瑞老家的警察，最大相同點就是貪錢，而且心更黑。
從68年開始，一些因為經常打交道而知道他應該賺了不少錢的警察，居然要他上交一半收益，否則就成天上門找顧客的麻煩。
一開始蓋瑞并沒直接屈服，當然也沒無腦的反抗。
而是想靠自己的努力和智慧，擺脫那些警察的敲詐。
結果還真讓他做成了，原因則是尼克的養父和養祖父。
而且這兩個老家伙居然都是白人。
蓋瑞投靠表叔的半年里，認識了尼克，然后認識了尼克的養父，并且在他生意開始之后給了尼克一份裝修的工作。
有了這交情，加上蓋瑞愿意拿出30的利益，換取兩個老家伙出面，充當明面上的老板，并且為蓋瑞提供房產方面的消息。
兩個白人騙子混跡在紐約幾十年，頭兩年里確實幫蓋瑞拿到了不少低價，又優質的房產。
加上從銀行貸款變的順利，生意再次迎來飛躍期。
2年內從7棟小別墅變成36棟，甚至蓋瑞還計劃著，買下一家小銀行。
可等到71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崩潰，也就是黃金和美金脫鉤，美金貶值時，銀行不僅緊縮了貸款審批，還不斷的想盡快收回貸款。
那些當初收入還不錯的黑人律師、醫生們，也開始有一部分人對白人社區的高房租有些吃力起來。
生意一下子難做，咬咬牙還是能挺過來的。
但壞就壞在，尼克的養父和祖父面對一些，因為業主需要錢而不斷降價的好房子，忍了一年多到了69年終于忍不住了。
結果不用具體說，肯定出事了。
6、70年代的紐約黑幫，殺人那是常有的事，抓到兩個騙子之后，一開始是打算把他們倆全扔進海里。
但兩父子一起死，還是只死一個，就不難選擇了。
最好擺脫嫌疑的辦法，就是尼克的養父對著他爹開一槍。
而且這也是兩人之前就說好了的。
可惜以兩人有限、又匱乏的醫療知識來制定的計劃，結果就是尼克的父親開的那一槍，并沒按照設想的那樣，子彈避開心臟、肺葉穿透尼克祖父的胸膛后。
黑幫的人放過尼克養父，而且離開后，尼克的養父用膠帶封住他父親的胸膛、后背上的傷口。
再用吸管把胸腔里的血吸出來，穩住胸膛里的血壓，再把人送去醫院急救。
而是子彈在胸腔里翻滾，十幾秒內就死亡。
一死一成了通緝犯逃亡的結局，讓尼克的家庭瞬間破碎，還因為調查的原因，暴露了兩人是騙子的身份。
這下可把蓋瑞給坑慘了。
生意名義上是尼克養父和祖父名下的，先不說殺人和逃犯帶來的麻煩，光老板是騙子就讓出租房的生意一落千丈。
銀行又逼著還貸款，蓋瑞最后不僅破產，還因為租客拿不回房租，把他告上法庭判了3年。
至于尼克，從那之后當然是混跡街頭，然后順著養父和祖父的路，進入騙子這一行。
或者，他養父躲起來的時候，還教過她。
昨晚被老圖帶人抓到，今天又見到李長亨，一直生活在底層的尼克當然不愿意放過發達的機會。
思來想去，最后大概是想拼一把，才把這個故事說出來。
李長亨默默的想完這件事的全過程，對蓋瑞想出幫黑人精英入住安全社區的想法，倒是有些欣賞。
但他不確定蓋瑞的能力，是否能管理好未來肯定會做大做強的地產公司。
李長亨再往深處想了想，很快覺得要是蓋瑞的生意能帶來穩定的收益，那么他在銀行的貸款合約，就是最優質級別的。
再把那些次貸合約，按照優質3成，次貸7成一起打包賣給華爾街。
花旗一邊賺優質顧客的貸款利息，一邊發展大量信用程度較差和收入不高的借款人成為顧客。
最后還能很快從華爾街手里拿回貸出去的錢，而且再賺一筆手續費。
然后再次組成打包合約，不斷賣給華爾街的同時，蓋瑞的房產生意，甚至可以在全米國各大城市瘋狂擴張。
而房產公司不斷膨脹，反過來又能刺激華爾街對打包合約的興趣。
接手這些合約的養老基金、退休基金，面對5左右的穩定收益，又會不斷買走打包合約。
李長亨對5的收益，那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甚至還想著在花旗內部形成一個循環游戲。
不過具體成不成，這得問問律師才行。
而支撐這個游戲的，第一肯定是房產公司的盈利，第二則是各個基金因為穩定性高，而不斷加入的新顧客。
第三則是那些受到歧視或者不符合抵押貸款市場標準的借款者。
花旗一旦為少數族裔開放按揭貸款，顧客的數量甚至可能短時間內增加10、20以上。
大量新顧客出現，花旗自身又把風險轉嫁給華爾街，在其他銀行跟風之前，花旗的股價絕對會暴漲一波。
然后進入穩定的增長期。
而在這年代只要不開放零首付、零抵押貸款買房，風險其實并不高。
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米國一百多年里三次10年期，累積房價漲幅超過100的時間段，就有69到86年。
這中間雖然有漲有跌，但幅度都不大，而且整體還是往上漲。
次貸為什么會崩盤，主要原因很多，直接原因只有一點，房價維持不住了。
想到這，李長亨看尼克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
一旦計劃成功，自己等于上吃房地產公司的紅利，中間吃花旗股價暴漲的紅利，最后自己對花旗的控制力會變強，還能獲得跟風的各大銀行和華爾街的擁護。
不對，還有保險公司也會瘋狂的膜拜自己。
“蓋瑞伯納德還在監獄里服刑？”
見李長亨終于開口了，而且還是問蓋瑞在哪，尼克頓時明白李長亨應該是對租房計劃感興趣了。
否則以他的權勢，想查一個人實在太簡單。
想暗中弄死一個還在監獄里的人，同樣太簡單。
而問蓋瑞在哪，當然就是對他這個人感興趣了。
從尼克嘴里知道了蓋瑞的大致情況后，李長亨對巴尼招招手，沒多久一個電話打到紐約的總檢查官那邊。
然后已經服刑2年零7個月的蓋瑞，很快以表現良好而減刑放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