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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敢問蒼天饒過誰

  “師叔祖,這……您出手……有些狠了吧?”

  蘇玄龍臉色不太好看。

  “沒事,這點小傷幾天就能恢復的,玉不琢不成器嘛,我也是為了他好。”

  秦梓理直氣壯的說道。

  蘇玄龍差點氣炸!

  車振不僅身體被打成重傷,而且道心也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不知會消沉多久,甚至會從此一蹶不振……這種喪心病狂的行徑,也能說是為他好?

  “我想砍掉你的頭,讓你的肩膀輕松點兒!”

  他心中大罵著。

  但是表面上依舊繃住了。

  而這時候,秦梓突然眼珠一轉,笑著說道:“我記得,宗門有一座龍魚池,里面養著一群龍魚,幾年不見,不知這些龍魚長得怎么樣了。”

  蘇玄龍眼皮劇烈跳動,渾身肌肉都繃緊了,有些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這小崽種要做什么?要打龍魚的主意?!

  龍魚啊!!

  那可是他們東勝神宗的鎮宗之寶,放眼整個東域,都是獨一份的寶貝!

  這是八千年前,劍皇從遙遠的西域化龍池接引而回的異種,雖然是魚,卻身懷真龍血脈,其血液有著諸多妙用,不論是煉丹,還是煉器,都有奇效,甚至,還可以直接服用,大幅度提升體質!

  這龍魚生長極慢,繁衍也極慢,八千年過去了,也才堪堪兩百多條而已。

  就算是東勝神宗內部,都舍不得享用龍魚,也就千年前羽皇成皇的時候,劍皇殺了幾條龍魚,宴請東皇殿、姜家、姬家、楚家的幾位皇者!

  總之,這是東勝神宗的禁臠。

  東域之人都聽說過東勝神宗有龍魚,但是從來無人敢打它們的主意,提都不能提!

  曾經有一位名震東域的神偷,九重天圣人的修為,想要偷盜龍魚,劍皇沒有殺他。

  但是砍了他一條腿。

  并且腌制成了火腿,吊在了東域第一大城——天河城的城門之上,整整三年之久,讓世人圍觀。

  從此,那位神偷銷聲匿跡了……

  “師叔祖,這龍魚長勢緩慢,百年尚且只長那么一兩寸而已,幾年不見,必然沒什么變化。”

  蘇玄龍說道。

  不管怎么樣,必須象征性的阻止一下,不然,他過不了自己心里那一關。

  “哈哈,它們沒有變化,我心中卻有變化,幾年不見,故地重游,也別有一番滋味。”

  秦梓眼中露出追憶之色,說道:

  “我記得幾年前,我還在池畔喂它們吃過靈草……一晃,幾年過去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蘇玄龍嘴角劇烈抽搐。

  你特么繼續演!

  幾年前你這小崽種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里放牛呢,東勝神宗有你這號人嗎?

  “帶路吧,我們去看龍魚。”

  秦梓從緬懷的唏噓之中恢復過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蘇玄龍心中掙扎一下,最終嘆息一聲,只得面無表情的前面帶路。

  看就看吧。

  待會兒這小崽種若是想抓龍魚,他必然會攔住,畢竟,就算是羽皇的弟子也不能隨意抓龍魚!

  這可是劍皇養的!

  劍皇不僅實力深不可測,更是羽皇的師父,就算是羽皇在劍皇面前,也得恭恭敬敬。

  沒過多久。

  一行人來到了龍魚池。

  這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四面青山環繞,并且有濕潤的云霧環繞,顯得煙雨蒙蒙。

  而山峰的頂端,是一個千米直徑的不規則寒池,這池子沒有堤岸,幾乎就是一整塊,就好像是山峰被一劍削平,斷口平滑如鏡。

  池子里的水清冽而寒冷,水面上緩緩的透析出淡淡的白霧——波上寒煙翠!

  “咕嚕嚕。”

  秦梓一行人停留在池子的上空,俯視著下方的池子,隱約可見一條條金色的魚兒在水底游動。

  這些魚大小不一。

  最大的接近兩米長,而最小的,不過兩三寸而已,跟泥鰍差不多。

  “嘩啦!!”

  突然,一條龍魚躍出水面,一躍三米高,帶起大片雪白的水花。

  而它的樣子,也完全顯露出來——金色的龍頭,鯉魚的身軀,尾巴柔軟而悠長,鱗片比一般的魚大很多,整體飄逸中透著一股力量感。

  “小金!”

  秦梓突然大叫一聲,直接沖了過來,猶如見到了老朋友一般,嘴里流出懷舊的淚水……

  “咚!”

  然而,他直接撞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之上,然后就聽到蘇玄龍說道:“師叔祖,為了防止有人偷魚,龍魚池早已設下防護陣法。”

  “撤掉啊!沒看到我正要跟小金親熱嗎?你看它多想我啊,都主動跳出來和我打招呼。”

  秦梓不由分說道。

  “這……我恐怕無能為力,這陣法是由劍皇他老人家布下的,其他人都打不開。”

  蘇玄龍為難的說道。

  其實,都是他瞎編的!

  他每天都要親自過來給龍魚投食,并且給池子換水,身上自然有打開陣法的信物。

  “真的?那我五年前為什么可以進去和小金一起玩耍?”秦梓皺眉問道。

  蘇玄龍臉皮抽搐。

  他甚至想要直接破口大罵——狗屁五年前!五年前你有沒有進去過,你心里沒點數嗎!

  這是撒謊撒多了,自己都信了嗎?!

  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嗯,可能當時是劍皇老祖默許的吧,畢竟當時你剛剛拜羽皇老祖為師,也算是他的徒孫,于是就依著你了。”

  他直接將時間線堵死!

  他說這小子是五年前拜師的,省得這不要臉的家伙待會兒又來一句“我十年前在那里……”。

  而秦小豬豈能讓他如愿?

  他眨了眨眼,然后皺眉說道:“玄龍,你記錯了吧?我是七歲的時候拜師的啊,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你還送了一件賀禮呢。”

  噗!!

  蘇玄龍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就連旁邊的長老們,都一個個老臉抽搐起來。

  “呵呵,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蘇玄龍深吸一口氣,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挺過這幾天就好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陣法,真的打不開嗎?”這時候,旁邊一直默默旁觀的秦川問了一句。

  “真的打不開。”

  蘇玄龍肯定的說道。

  “那打開了怎么辦?”秦川問道。

  “這是劍皇他老人家布下的陣法,若是沒有他老人家的同意,就算是羽皇老祖也打不開,如果能打開……那就是劍皇老祖默許的。”

  蘇玄龍一本正經的說道。

  心中卻在冷笑。

  劍皇老祖布下的陣法,豈是你們能打開的?竟然還抱著這種幻想,真是白日做夢!

  “我想,劍皇應該已經默許了。”

  這時候,秦川突然神秘一笑,然后對著秦梓說道:“小梓,你試試,看能不能進去。”

  “嗯!”

  秦梓眼前一亮,他對爹是絕對信任的,既然爹這樣說,那很有可能沒問題。

  于是,他對著前方的陣法再次邁出一步。

  “啵兒!”

  猶如穿透了一層薄膜一般,陣法如水波蕩漾,然后,他已經出現在陣法內部。

  “這怎么可能?!”

  蘇玄龍臉色大變,滿臉駭然之色,他絕對不相信劍皇老祖會允許此人進入龍魚池!

  而此時,秦梓雙手一甩,手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淡黃色麻袋,并牽起麻袋口。

  “寶貝兒們,想我了吧!你們誰想進來啊?我帶你們出去玩!”

  秦梓對著龍魚們熱情的招呼了一聲。

  “嘩啦啦!”

  “嘩啦啦!”

  話音剛落,十幾條大魚翻騰而起,帶著巨大的水花,爭先恐后的朝著口袋沖過來。

  這些魚看似靈活,其實有些僵硬,猶如抽筋兒一般,甚至那眼中還有身不由己的驚恐……

  “這……”

  “這……”

  周圍的長老們呆呆的看著這一幕,臉色陰晴不定,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秦梓一邊拿麻袋裝魚,一邊轉過頭笑著說道:“哈哈哈,它們可真調皮,一說出去玩兒,就這么熱情,我這口袋裝都裝不下。”

  “你你你……你給我住手!”

  最終,蘇玄龍再也繃不住了,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這龍魚不能動!”

  “什么?”

  秦梓扭頭,呆呆的看著蘇玄龍,似乎表情定格住了,然而身體卻沒有定格,他雙手絲毫沒有受影響,行云流水的將那裝了十幾條大龍魚的巨大麻袋挽住口子,打個結,收進了空間戒指。

  空間戒指是無法裝活物的,但是那個特殊的麻袋可以,只可惜,那麻袋容量有限。

  秦梓走出了池子,問道:“怎么不能動了?劍皇老祖都已經默許了,也沒有阻止我呀。”

  蘇玄龍臉皮陡然一僵。

  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并且他心中依舊在震撼著——這小子到底是怎么進去的?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現在要怎么辦?

  直接動粗嗎?那樣是不行的,畢竟如今還沒徹底撕破臉,那層窗紙大家都沒有捅破。

  但是,也絕不能讓這小崽種帶走這十幾條最大的龍魚,絕對不行!!

  “轟隆隆!”

  而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一股浩瀚的威壓從東勝神宗的禁地爆發,浩浩蕩蕩席卷而來。

  “咚!咚!咚!”

  有清晰的腳步聲,從天空中回蕩而來,猶如天神降臨人世間,高貴,威嚴,又優雅。

  “這股氣息!”

  “這是……羽皇老祖!!”

  蘇玄龍和諸多長老,一個個身體顫抖,望向天際,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

  “爹。”

  秦梓躲到了秦川的身后,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他懷疑羽皇繃不住了,要撕破臉了。

  他如今才至圣境三重而已,對于界皇強者,他還是很慫的,慫得很自然。

  “沒事。”

  秦川平靜的說道。

  此時,他很穩。

  因為他還有5.5陸沖的拼爹值,使用界皇附體外掛,就能隨機獲得一位界皇的戰力。

  就算運氣差點,一開始獲得了弱一點的界皇戰力,只要多切換幾次,按三秒一次算的話,總能切換到一位強大的界皇,鎮壓羽皇不成問題。

  更何況……

  他很可能還會獲得裝逼保底卡!

  他詢問過系統了,只要是他和兒子在敵人的地盤惹事,遇到不可抗因素,就有一定幾率獲得裝逼保底卡,而現在,他們是在東勝神宗!

  “咚!咚!咚!”

  而此時,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而秦川父子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長衫、頭發漆黑,卻留著兩縷悠長鬢發的俊朗青年,虛空漫步而來。

  “拜見羽皇老祖!”

  “拜見羽皇老祖!”

  蘇玄龍和長老們表情激動,懸空跪下,好像空中有一塊無形的地板一般。

  “嗯。”

  羽皇平淡的點點頭,然后,他微笑地看向秦梓,慈祥的問道:“徒兒,見了為師,為何不跪?”

  秦梓如遭雷擊,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這“師叔祖”的身份壓得跪在地上的那些東勝神宗弟子。

  頓時,他臉皮抽搐了幾下,心中不知為何冒出了一句話——敢問蒼天饒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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