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流凝視著地上平太的尸體,昨晚女鬼去找了每一個人,沒有察覺到海市蜃樓,找到空間折疊之處的人,就會被它殺掉。
很顯然,平太沒能找到。
鳯流很好奇其他人是怎么找到的,他是因為知道那個傳說,所以提前留意了船上的光線明暗變化,在某股光線詭異地彎折后,他才發現了藏在房間某個角落的,一個被隱藏起來的空間。
那就是昨晚唯一的生路,可其他人呢?
他們是怎么發現的?
“既然平太昨晚就已經死了,那剛才的叫聲是誰發出來的,為什么?”林斷飛忽然說道。
對,既然不是平太的叫聲,那就是有人在骨椅模仿平太的叫聲,把大家吸引過來。
是厲鬼嗎?
不……如果是鬼,早就該現身了。
而且,目前為止那只渾身是血的女鬼,只在夜間出現過。
“我想,那個叫聲是想讓我們來這個房間,看某樣東西吧。”張語年低聲說道。
他已經猜到剛才的叫聲是誰發出的了。
它是夏江之前附身的那具女尸……
一具……看起來是鬼怪之物,其實有自己思想的特殊尸體。
來這個房間看某樣東西?什么東西只能在這個房間看到?
問題自然而然地產生,又自然而然地被解決了。
因為……要說這個房間與其他房間的不同之處,就只有躺倒在地,已經徹底死亡的平太。
張語年凝視著平太。
那具女尸,就是想讓大家發現平太的尸體嗎……
這個舉動到底有什么意義?
這具尸體的死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張語年仔細地看著平太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平太嘴角和鼻孔都有血液的凝固,但是眼眶和耳朵卻又沒有。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喂,先離開這里吧,到甲板上去。”鳯流提議道。
大家同意了這個意見,林斷飛用床上的被子把平太的尸體蓋上后,把門也關上,一個簡單的葬禮就算完成了。
對于見過許多刑事案件的夏江而言,尸體并不會讓她感到恐懼,讓她不舒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突兀的死了。
毫無預兆,也毫無反抗的痕跡。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幾乎壓倒了她,在這種地方,自己真的能夠生存下去嗎?
夏江有些茫然。
直到大家都回到了甲板上,林斷飛才說道:“這是最后一天了,只要度過今天就行了。”
夏江反應了一會兒才發現林斷飛這句話是在安慰自己。
原來他已經發現了她情緒上的異常。
“嗯……謝謝你,林先生。”夏江看著四周彌漫的大霧,勉強點了點頭。
是的……這是第三天了,祭宴的要求,只是讓他們堅持三天。
三天一到……就能回去了。
“天邪先生,你好像不這么認為?”
林斷飛問道。
如果說夏江的情緒是對自己未來不確定的恐懼與茫然。
那張語年臉上的神情就完全是對近況的擔憂與肅然了。
見是林斷飛在問,張語年便沒有隱瞞地說:“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次祭宴的難度,沒有我想象中的高。”
他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哦?你認為這次祭宴的程度僅此而已嗎?”
張語年點點頭,說道:“嗯,我一直在思考為什么這次祭宴要叫遺失之島,直到剛才,你們說這一切都是海市蜃樓,也許這艘船就是那個島時,我才反應過來……”
大家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你的意思是……”鳯流變了臉色,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
張語年看向鳯流,他一直覺得這位擁有獄卒面具的人在隱藏什么,比起精神崩潰的平太和犯罪分子金狐,其實他一直對鳯流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不過此刻聞言,張語年還是說道:“對,我懷疑三天結束……才是這場游戲的開始。”
張語年走向了甲板邊的欄桿,指向大海上的濃霧,說道:“這艘船已經停下來了,如果它真的是這次祭宴的名字,那個遺失之島的話,也就意味著三天時間結束之后它會依舊停留在海上,就像一個遺失在大霧中的島嶼……”
“濃霧讓我們失去方向,大海把我們困在中央,在你們先一步進入回憶世界中時,我已經查看過一次……這艘船上,除了我們自己帶的食物和飲水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生活物資儲備,逃生艇也沒有,也就是說……”
張語年看向其余所有人,嚴肅地說:“祭宴告知我們需要存活三天,所以我們攜帶的物資也只夠三天,今天一過……我們就會陷入彈盡糧絕的境地。”
“沒有食物,沒有淡水,困在層層迷霧包裹的大海之中,最后……我們也許會變成某個恐怖傳說的一部分。”
張語年說出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遺失之島……
這次祭宴的名字是遺失之島……
也許,和張語年說的一樣,真正會殺掉他們的,根本不是那個渾身鮮血的厲鬼。
而是這場困住了船只和他們的海市蜃樓。
這艘巨大的停滯游輪,不正是一個遺失在了濃霧中的島嶼嗎?
沒有逃生艇,沒有方向,無法與外界聯系,沒有食物,沒有淡水……
他們幾人,能做的只有在船上等死!
意識到這一點對還活著的他們而言是何等殘酷?
這時,鳯流忽然說道:“辦法只有一個,找到鑰匙打開駕駛臺的門,把這艘游輪開出濃霧,開回碼頭。”
張語年點點頭:“是的,金狐先生,你在回憶世界中,意識進入的是船長的身體,我們幾人之中只有你去過駕駛臺,那里是什么情形,這艘游輪怎么操作,開門的鑰匙在哪里,也只有你有機會知道。”
當張語年提到這些問題的時候,大家齊刷刷地看向了金狐。
然而……
剛才金狐還站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
林斷飛面色一變:“難道他想一個人逃走嗎?他去了駕駛臺?”
張語年和鳯流同時沖回了船艙,后者更是冷聲說道:“不……他去駕駛臺是在幫我們回家,沒必要跑。”
“那位偷慣了東西的小偷先生,應該在聽到食物和飲水時就已經偷偷離開了,他的目標是我們的物資。”
林斷飛和夏江也終于反應過來。
“該死的混蛋!我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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