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十分。
神戶市,北野町西公園。
長著一張打手臉,擁有一身橫肉的哈特曼·威特換上衛衣,給自己扣了個鴨舌帽后,帶著同樣裝束的黑人霍碩特·薩巴,慢慢朝出口走去。
他們兩人膚色和身高都極具有辨識度,想要不被人認出來,偽裝是一定需要的。
當然。
他們兩個現在的偽裝,并不算精妙,甚至可以說很敷衍。
但這某種程度來說,也算是他們故意為之。
雖然他們滿嘴的‘愚昧的人自滿自足,終必毀了自己’,但兩人還是自傲的,這跟兩人的身份有關。
兩人騎士根本就不介意被人發現,或者說,在潛意識里,他們甚至希望別人發現自己。
“圣徒,其他人已經去到之前確定的位置待命了。”
黑人霍碩特·薩巴跟城市另一頭的人說了幾句話后,摘下耳邊的耳機,向旁邊的哈特曼·威特說道。
哈特曼·威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后,漫不經心的走出了北野町西公園。
就在北野町西公園旁邊,有一座三森稻荷神社,神社外面還放著一尊地藏菩薩的雕像。
在哈特曼·威特走過的時候。
那地藏菩薩的雕像微不可查的挪動了一下,似乎想要退避。
哈特曼·威特眼角余光瞥了眼,滿上橫肉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再往前。
很湊巧。
是一座教堂。
名叫関西ユダヤ教団。
“膚淺且拙劣的模仿。”
黑人霍碩特·薩巴扭頭看了眼教堂,停下腳步,皺了皺眉。
“想要皈依主的心是值得贊賞的。”
哈特曼·威特搖了搖頭,接著停下腳步,面對著那座名叫関西ユダヤ教団的教堂,做了個經典的祈禱姿勢。
他手指輕點額頭以及左右肩窩。
“祝福你們……到那時塵土必歸於塵土,靈也要歸回賜靈的祂。“
哈特曼·威特輕聲道。
隨著他禮畢。
不遠處的整座教堂,仿佛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似乎有了一些變化,遠遠看著就透露著一股神圣感。
“圣徒。”
黑人霍碩特·薩巴有些驚訝,接著由衷的贊嘆道:“不愧是主最忠誠的信徒。”
“你也是圣徒,霍碩特。”
“跟你比,我還是差太遠了。”
霍碩特·薩巴佩服的行了個禮,接著直起腰來,轉移話題道:“圣徒,這次我們要拿的到底是什么圣遺物?”
“其實沒什么好瞞你的,是那位七海澄子半神宣誓附庸效忠的圣遺物,一個半神宣誓附庸效忠的信物,經過漫長歲月后,可不會失去效果,反倒會越發厚重且有效。”
“附庸效忠?”霍碩特·薩巴有些驚訝,“一個半神效忠?這可真難得啊。”
“確實,剛開始我也很驚訝,但知道那件圣遺物來自于哪里后,我倒是不驚訝了。”
哈特曼·威特一邊往前走去,一邊說道:“雖然我們不一定需要,但有了那件圣遺物,我們會節省很多的時間,那位半神失去反抗能力后,你盡快解決掉她的信徒,那個北原南風。然后我們去一趟這里的警察本部后,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我們就離開神戶,我們還有更加神圣的任務。”
“請放心。”霍碩特·薩巴彎了彎腰。
大概半小時后。
距離警察本部將近兩公里外的神戶神學館。
帶著鴨舌帽的哈特曼·威特和霍碩特·薩巴停了下來。
不遠處就是山手干線。
雖然是工作日,還是出勤高峰,但并沒有多少行人和車輛。
哈特曼·特威過來的時候看到通知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望向警察本部所在的方向,不屑的笑了笑。
就在這時。
一個穿著白色狩衣的神職,從神學館里面走了出來。
正是一直呆在伏見宮禎子內親王身側的那位神職。
他捧著一個盒子,快步來到哈特曼·威特和霍碩特·薩巴面前,迎著兩人的目光,略顯緊張道:“東西就在這里面。”
哈特曼·特威看了眼盒子,沒有著急伸手去拿,而是看向了眼前的神職。
他還有話說。
在哈特曼·特威極具有壓迫感的目光下。
神職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強忍著恐懼,咬牙開口道:“……我們內親王要求你們盡量減少平民的傷亡,然后請確保七海澄子會死在這里,并歸還此圣遺物。”
“……你們的內親王,真是選了個好地方。”
哈特曼·特威沉默片刻,答非所問,突然看向神職的后方,那里有神戶最大的教堂,名叫神戶中央教會。
事實上。
神戶信教的人不少,相關的教堂也不少,而且頗具規模。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哈特曼·特威和霍碩特·薩巴這兩個‘異類’,雖然還是被壓制,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這個地方。
是那位伏見宮禎子內親王選的。
神職不知道哈特曼·特威是什么意思,不敢接話。
好在。
哈特曼·特威沒有讓這位神職多為難,很快就繼續開口道:“所以,我愿意為你們內親王的善意給予回報,我保證七海澄子和他的信徒附庸,會死在這里。”
“希望如此。”
站在他面前的那位侍奉神職立刻松了口氣,將盒子再次遞了上去。
哈特曼·特威慢慢抬起手,打開了神職捧著的盒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的東西看起來很平常。
只是一個用布帛包裹起來的暗淡金印。
印面呈正方形,很小,長寬只有三厘米,臺上附蛇形鈕,通體高只有兩厘米左右,看起來十分不起眼。
而這個不起眼的金印,有一個不算出名的名字——親魏倭王印。
“魏?”
神職離開后。
黑人霍碩特·薩巴輕輕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印,看了眼金印上面刻著的字樣,有些好奇。
哈特曼·特威隨口回道:“大概是三國里面的國家……?應該是三國吧,對于這段歷史我不了解。”
他確實不了解。
事實上,他現在都還不清楚七海澄子具體出自彌生時代還是古墳時代。
黑人霍碩特·薩巴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圣徒……”
“嗯”
哈特曼·特威突然停下腳步,打斷了霍碩特·薩巴,看向了東南方向。
“……怎么了?”
“有意思。”
哈特曼·特威眉頭舒展,突然笑著問道:“霍碩特,我們那位‘僥幸’逃脫的狙擊手,是不是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