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遍世間絢爛……”
華云飛將帝天的話語重復了一遍，突然想起了還在太玄時的自己。
那時的他對系統的來歷一無所知，只當是至高存在們的一場游戲。
他告訴自己，無論他是棋子，亦或是別的，這一場旅行，這一路的風景都不要錯過，去嘗遍世間絢爛，大步前行，無悔來過。
轉眼間，四十多年過去了，他已從當年那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走到了而今這一步，驀然回首，看到的都是一步一步堅實的腳印。
仔細算起來的話，四十年已經是一個凡人的半生，華云飛就那般一晃而過。
“可以。”
面對帝天的請求，他輕吐出話語，聲音震動九霄。
那些本地的勢力——神國、魔國、九天國度等都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只有那些試煉者知道，這對人族古路來說，是一個可以載入史冊的時刻。
一個未來必然成為年輕至尊的絕代天驕，臣服于另外一人，成為了其追隨者，這太過夢幻了，讓人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他是行走在世間的神靈嗎？只有神靈才無所不能。”有的天驕修士面色黯然，失了心氣。
“我是否能投效于他的麾下，追隨于他的身后？”
“我想……只有帝天這樣的絕代天驕才有資格追隨他吧！”
正當所有人都將目光集中在華云飛與帝天身上時，一種奇異的波動突然爆發。
絲絲縷縷的光芒從地底沖出，彌漫著天地間最為本源的氣息。
它是從地脈中升起來的，龍氣騰騰，仙光繚繞，各種瑞氣流淌，氣象非凡，無比的神秘。
“那是……”
“道之源？”
“我的天，那真的是道之源，萬古以來就沒有出現過多少次，這一世竟然出現了。”
神國、魔國、九天國生靈全都震撼的說不出話來，那可是道之源，萬古罕見，若是得到，渡劫融合，定能天下無敵。
“它可以提升潛能與境界，是一種無上仙物，這種東西······最差的都能讓人證得天王之位。”
“機會難得啊，相傳，萬古來一共只誕生了三十種道之源，當然，也有人說是四十九種道之源，已經被古人得到的差不多了，絕世稀有。”
一群圣靈精怪再也無法保持平靜，戰場的氣氛重新變得危險起來。
那些試煉者們也知曉道之源的重要性，全都蠢蠢欲動。
只是華云飛剛才大開殺戒，將靈族生靈全部轟殺的場面震懾了諸雄，他不動，其他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嗡！”
人頭大小的道之源，宛如一團光源，懸浮在半空中，不斷流淌出最為本源的神秘道則光輝，流光溢彩，無比的神圣。
它從地底浮起之后，竟然沒有馬上逃逸，而是朝著一個方向緩緩飄了過去。
所有人看的口干舌燥，不能自己，恨不得馬上出手爭奪。
“道之源停駐了，這意味著有人得到了它的認可。”有知曉辛秘的存在高聲怪叫，聲音之中盡是不可思議的情緒。
“那個方向……是華云飛和帝天。”
見到這種情景，眾試煉者全都蔫了，有那兩個可怕的家伙在，誰敢搶道之源？
不出意外的話道之源應該會落入到華云飛的手中。
“道之源認可了華云飛和帝天中的一個，主動靠了過去，這意味著他們中的一個未來很有可能證道成帝。”
“一定是華云飛了，古之大帝不會成為別人的追隨者。”
這是試煉者們的共識，他們相信華云飛必然會是這一世的成道者，連道之源這種東西都將要認可他，結果還用說嗎？
帝天沒有動，靜靜的看著那團光源飄過來。
而華云飛卻微微瞇眼，瞳孔中有隱晦的精光迸射出來。
也不知它是如何形成的，釋放出的光芒極其的祥和與圣潔，內有各種大道符文交織，仿佛是一切大道的源頭。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它竟出人意料的越過華云飛，緩緩的飄到了帝天的面前。
“嗡！”
萬千道則垂落下去，覆蓋在帝天的身上，光輝億萬丈，照亮了整個血色戰場。
帝天，英姿勃發，身軀雄偉，沐浴在道則光芒中，如同一尊真正的天帝，他每一寸發絲都是燦爛的，有海量的神光在上面起起伏伏。
許多人都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這一幕。
“怎么會這樣？道之源竟然認可了追隨于華云飛身后的帝天？”
“古之大帝不可能是其他人的追隨者，道之源是不是搞錯了？”
連帝天本人也有些意外，他本來對道之源沒有想法的，認為它必然會選擇華云飛，可是事實卻是選擇了他，這未免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
這是一樁無法形容的神物，僅僅是垂落的道則就讓帝天感覺到了生命層次的躍遷，雖然是微量的，但若是日積月累下去，必然是驚天的機緣。
并且，若是將道之源與修士的仙臺相融合，真正得到其中的精髓，潛力與境界絕對會更上一個臺階，那種場景想想都覺得可怕，要是真的有人融合了道之源，還有誰能相抗？
可是現在，它沒有選擇最強大的華云飛，而是選擇了他的追隨者——帝天，這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眾修士望向華云飛，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是否會失落。
然而，從華云飛的目光中他們看不到一點失望的樣子，反而有一絲凝重。
他雙眸發光，有璀璨似神金一般的先天符號在跳動，排列成玄奧繁復的陣勢。
同時，華云飛的身上不知何時竟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神光，令他看上去高不可攀，超脫世外，不在五行之中。
帝天詫異的望著華云飛，感覺到了他的鄭重。
“怎么了？這團道之源有問題嗎？”
華云飛點了點頭，沒有多做解釋，上古重瞳殘界浮現而出，將道之源困在其中。
剎那間，帝天頭頂的萬道霞光消失，那種不斷進化的感覺也跟著不見。
遠方的試煉者看到一幕都認為華云飛格局有些小了，竟然搶奪追隨者的機緣，讓人有些不齒。
神國、魔國、九天國的生靈倒是沒覺得什么，在他們看來，強者為尊，一切都憑借力量說話。
但是帝天卻沒有絲毫的不快，他不是蠢人，心胸也不狹隘，自然不會因為道之源的事生出其他想法。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對華云飛深信不疑，否則也不會舍棄驕傲甘愿追隨在華云飛身后了。
道之源被上古重瞳殘界剝離開來后，初時還保持平靜，但是很快它就開始劇烈顫動起來，像是非常的不安。
隨后，它開始釋放道則在殘界中左沖右撞，似乎想要突破出去。
帝天第一個反應過來，若道之源真的是天地奇物誕生智慧，他剛才應該能感受的到才對，可是道則垂落在他身上時，帝天只覺得它是天地間最為本源的道則所化，沒有靈智。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毫無防備的站在道之源垂落的道則之中了。
現在，它在殘界中劇烈沖撞，表現的根本不像帝天先前所感應到的那團沒有靈智的天地奇物。
這讓帝天微微變色，如果道之源擁有意志，天知道融合它之后會發生什么。
他大致明白華云飛的做法了，華云飛一定是發現了道之源有問題，這才將它困在異空間當中。
“道之源，萬古以來只出現過寥寥的幾十次。
大世來臨便會現世，沒有規律，有時出現，有時不會。
它選中之人被稱為“天眷者”，這些“天眷者”最終有極大的可能證得大道，最差的也能證得天王。”
華云飛望著道之源，眸中有光芒閃爍，將它的驚人來歷娓娓道來。
帝天沒有說話，靜靜的立在那里聆聽，同時他也在利用武道天眼觀察那團“焦躁”的道之源，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出。
遠處的諸雄也安靜了下來，想聽聽華云飛會說些什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他種族的古路上應該也有差不多類似的天地靈物。”華云飛思索著說道。
九天國度的生靈屬于圣靈，它們是因為在星空古路上敗給了人族而被鎮壓在此地看護血色戰場的，自然知曉圣靈古路上的一些事。
一個銀色的小人聽了華云飛的話后非常驚訝。
“沒錯，圣靈古路上也有類似的絕世機緣，偶爾會出現，每一次都會引發腥風血雨。”
華云飛接著說道：“得到它認可的人都會嘗試將它融到自己的仙臺之中，以達到近道的目的。
可是，萬古以來卻無人知曉一件事，那就是道之源中有一股莫名意志存在，以往之時，所有人都將那股意志當成了天道，但是，天道怎么可能會生出真實的意志？
天道是一種規則，一種規律，若是生出了意志，便絕不是純粹的天道了。
如果將這種東西融進仙臺當中，等若是將性命交給了那道莫名意志的主人。”
做為修煉了兩種大道世界力量的修士，華云飛有資格定義何謂天道。
此言一出，血色戰場的生靈全都面色大變。
按照現在上古殘界中道之源亂撞的情景來看，華云飛說的話很有可能為真。
細思極恐，以往得到道之源并將其融合進仙臺的修士，性命豈不是被他人所掌控？
不過不排除華云飛故意操控的情況，很多人都認為華云飛只是在找一個光明正大的獨吞道之源的理由。
華云飛將這些人的情緒全都收入眼底，對那些惡意的想法他根本不屑于解釋。
繼續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華云飛招呼帝天，轉身離去。
至于道之源，則被他封印在上古殘界之中一起帶走。
試煉者們看著兩人離開，有心留下他們，但是實力不允許，只能無奈的看著。
而神國、魔國、九天國度的生靈皆面面相覷，等著對方先去觸霉頭。
那個藍衣青年的恐怖它們是見過的，誰去觸霉頭誰就要倒血霉。
到最后，沒有一方勢力出手，它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華云飛和帝天的身影消失在血色戰場。
“這就是無敵嗎？根本不用出手，光憑氣勢就可無敵于天下。”一些試煉者搖了搖頭，選了一個與華云飛他們前行的方向有所偏差的方向繼續上路。
帝天跟在華云飛的身后，一直在思索華云飛剛才所說的話。
這里面真的是細思極恐啊，越想越覺得可怕，他剛才可是全身沐浴在道之源垂落的道則之中，是否會遭受那股莫名意志的暗算？
華云飛察覺到帝天有些心緒不寧，語氣沉重的開口為他解惑。
“我猜測，人族古路上的道之源以及其他族群古路上與大道有關的驚世機緣，都是一位古老天尊布下的暗手。”
帝天雄軀微震，他已經稍稍有些了解華云飛了，知道他不會空穴來風。
“有具體的緣由嗎？”
“當然有，否則的話我就直接讓你吸收道之源了，這種東西雖然珍貴，但是于我的道路來說，可有可無。
況且，你覺得它為何沒有選擇我？”
帝天一滯，他想起了當時華云飛身上綻放的那種神秘光芒，道之源像是根本沒有感應到華云飛似的，直接從其身前掠過。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華云飛故意為之，以特殊手段將自身大道與氣息隔離開來，使道之源感應不到。
“那位古天尊鉆研出了一種長生之法，那就是在當世成道者即將證道之時，極盡升華，壓制對方的道，將其元神吞噬、同化，李代桃僵，以此達到長生的目的。
我所懷疑的人便是他。”
“什么？李代桃僵？”帝天渾身冒涼氣，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連將成道者都被壓制，被吞噬掉元神，被奪走一世道果，這是何等恐怖的事？
“是，他的真實身份是神話時代的天尊，后來又換了一個身份繼續長存，古老的可怕。
如果我的猜測成真，那么這些能讓生靈蛻變的機緣，就是他的一步暗棋。
無盡歲月以來，無數的天驕在古路上前行，爭奪著能令自己變強的各種機緣，他利用了這一點，在機緣當中埋下自己的意志。
等到天驕修士與其融合，一路浴血搏殺，來到最后一步即將證道之時，他便在最關鍵的時刻發動致命一擊，奪取一世道果，代替他人成就大帝。”華云飛望著隱隱冒出黑色因果光芒的道之源，凝重的說道。
同時，華云飛想到了原著中葉凡的經歷，他在得到道之源后，被一股模糊的古老意志告知不被天地認可，與大道相悖，違逆天地，不能得道成帝。
這非常的詭異。
而今華云飛親眼見到道之源，依靠太極因果重瞳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自然要將這危險的東西封印起來，免得遭了其暗算。
